对这样的指控,阮云棠只回了一个漫不经心的冷笑。阮云棠将目光投向老太太,旁人只当她是在向老太太求饶。老太太把穿着华贵衣裙的惜遇,拉到自己身边,指着惜遇,再次问那个婆子:“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你看清楚了?”“对。”婆子的回答,依旧一如既往,斩钉截铁。她甚至还描述起她看见“阮三姑娘”从屠夫院子里跑出来的细节,说得神乎其神。阮云棠看了一眼那个婆子,眼神森寒。她和惜遇换了衣服,从穿着打扮来看,惜遇才像是千金小姐。所以,在证人刚露面的时候,阮云棠就在等,等这婆子露出马脚,让她那蹩脚的谎言不攻自破。阮覃氏的脸色顿时就不好看了,她扑上去,一脚踹进婆子的心窝。“好你个腌臜货,竟然连我都敢骗!”阮覃氏教训完婆子,抬眼瞥向阮云棠,轻描淡写地道歉。“婶婶一时失察,被奸人蒙蔽,别怪婶婶。”一时失察就可以信口雌黄,草草定罪?!不愧是脑残言情小说啊,这里面的人,果然都没有什么基本法的。这若是换作平常,面对这样的脑残,阮云棠早就甩手走人了。如今……阮云棠叹了口气,还得忍。“既然是误会,说清楚就好了。”“对,都怪这黑心窝害的,我这就把她送去官府,让牢头好好治她!”阮覃氏说着就要喊人。“且慢。”阮云棠叫停阮覃氏,面向老太太,请示:“我们不能把她送官。”老太太点点头,应允阮云棠的要求。吩咐人把婆子押下去,稍后处置。“棠儿的决定没错,不能送官,此事要是传出去,阮家声誉就完了!”阮覃氏的脸顿时黑下来,不再辩驳:“是媳妇思虑不周。”不过,她心里当然是不服气的。阮覃氏抱怨道:“如今不能送官,也不能把人一直关着,倒成了个大麻烦!”阮云棠假装听不出阮覃氏话里的一语双关,接过话来:“依我看,不如立刻诛杀!”阮云棠当然不会杀人,此时婆子还没走远,只是想吓唬吓唬婆子,逼她说出幕后主使。“你一个女孩家,怎么可以动不动就喊打喊杀?!”阮覃氏大惊失色地质问。老太太无奈叹气:“好了好了,都别争了。兹事体大,咱们谁都做不了主,你快去请二郎、三郎回来。”阮覃氏不敢怠慢,赶紧退下。阮云棠趁机献策:“老太太,那人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敢污蔑我,背后肯定有人指使。”老太太点头:“怕此事颇为棘手,还是等你二叔和三叔回来,再从长计议。”阮云棠没有时间等。拖下去,给内奸时间把婆子的嘴堵住了,再想问出真相,就难了。阮云棠主动向老太太请命。“还请老太太允许我去问个明白。”老太太忧心忡忡,并未阻拦,挥挥手让她自行去处理。阮云棠带着惜遇来到柴房,将其他人都屏退后,走到那婆子面前。婆子被站着绑在柱子上,怕她自戕,不仅绑住了她的手脚,还用绳子捆住了她的肩,腰和腿部,让她动弹不得。看到阮云棠,婆子下意识地别过脸去,不敢看她。阮云棠看着婆子的眼神,像冰刀一样冷肃。“说,是谁指使你害我的!”“奴才所言句句属实,绝无瞎话。”即便到了这份上,那婆子还在嘴硬。阮云棠连说了三个“好”,对惜遇吩咐道:“取刀来。”惜遇点头退下,没多时,就回来了。“姑娘,你要的东西准备好了。”阮云棠拿出手帕,将婆子的眼睛蒙住。婆子拼命挣扎。“你……你想干什么?”“当然是放干你的血,让你一点点地去死。”“你……你敢,我又不是你们阮家的人。”“你也知道自己在阮家,我杀了你,谁会说出去。”阮云棠故意让刀尖划过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等一下,我会让你听到,你的血是怎样,一点点地流干的。”惜遇配合阮云棠端来一个碗,放在婆子的身下。阮云棠拿着刀子,盯着婆子的左手,不管婆子如何求饶,狠狠地扎下去。婆子的惨叫声,响彻阮府。“惜遇,把她的嘴堵住!”惨叫声止,房间里恢复安静,“嗒嗒”的水滴声寂静的房间里响起。起初,婆子还能犟嘴坚持。但听着碗里的水声越来越满,她的脸色被吓得惨白,额头上也开始涔涔冒冷汗。她双腿发软,浑身哆嗦。看她认怂了,阮云棠才拿下封她嘴的布条。“想通了?”“我说,我说,是陈家婆子指使我这么干的。”“陈家婆子?”原文里有这个人吗?阮云棠想不起来。不过听这名字就知道,这陈家婆子是个仆人,她记不得很正常。阮云棠想继续追问更多线索,此时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三姑娘,二老爷和三老爷都回来了,老太太请您过去呢。”婆子知道阮云棠不敢在外人面前杀她,再也不肯多说一个字。最好的时机被人破坏,阮云棠有些懊恼,她站起身往外走,婆子赶紧求饶。“救命啊,我这……我这还在滴血呢。”阮云棠给惜遇使了一个眼神,惜遇会意,上前去解开了那婆子的眼罩。婆子赶紧低头去看。哪里有什么放血!阮云棠只是用尖锐的铁夹夹住了她的手,让她误以为自己的手心破了,而她听到的声音,也是阮云棠故意弄出来的水滴声。阮云棠手段如此了得,三两句话就问出了情报,这惹得惜遇一路上频频忍不住朝她看。阮云棠感受到了她的眼神,问道:“怎么了?”“没……没什么,就是觉得……姑娘您和以前不一样了。”阮云棠皱起眉头,她忘了要隐藏身份。接连出事,她急于脱身,忘了隐藏身份,原主前期只是个胸大无脑的草包,她表现得这么激进,的确漏洞百出。更何况惜遇和原主朝夕相处,十分清楚原主的脾气秉性。惜遇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但阮云棠面上依旧镇定,问道:“哪里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