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越敛下眼,帮他理了理衣衫前襟:“朕看你倒是得心应手。” “怎么可能!”谢让立即否认,“我以前好歹是遵纪守法、积极向上的好青年,一定是继承了帝师这脑子之后,染上了坏习惯。” 宇文越默然片刻,最终没与他争辩,只是道:“你要是不喜欢,以后不考虑这些就是。” 谢让眉梢微扬:“不是你要利用我帮你处理政务,扫平阻碍的时候了?” 宇文越:“……” 不等宇文越再说什么,谢让又悠悠叹气:“无妨,谁让你老师我就是个爱操心的命呢。” 他转头朝外走去,道:“快梳洗换衣服,我去让人传膳,饿死了……” . 今日正当除夕,朝中休沐,宇文越便没大费周章将官员召进宫来。用过早膳,他拟了两道圣旨,分别叫人送去刑部尚书以及左都御史家中。 打发走了传圣旨的人,宇文越坐在桌案边,端起桌上冷透的茶水灌了一口。 不知是不是昨夜那药香还没完全散去,他刚醒来时还好,此刻身体又隐隐有些不适。 ……昨晚还是不该任性的。 为了引那人心疼,为了找机会与那人亲近,他有意没让人去请太医,结果倒让自己吃了不少苦头。 不过…… 宇文越垂下眼,忽然又想起昨夜,想起那双莹白如玉的手是如何抚上他,又是如何在他的牵引下缓缓动作。 那双手那么软,力气又那么小,才弄了没多久就说没劲了。 真不知道他平日里都是怎么弄的。 还是说,难道他以往都不自己做这种事? 不会憋坏吗? 宇文越轻轻吸气,被自己的幻想激得浑身发热,觉得就是再来这么一遭,也值得了。 谢让走进来时,一眼就看见少年满脸通红地坐在原地。 “怎么了,又不舒服了?”谢让连忙走上前来,伸手往少年额头上摸。 就是昨晚用来帮他的那只手。 宇文越眉心一跳,下意识往后躲了下:“我没事,歇会儿就好。” “中毒可大可小,不是说没事就能没事的。”谢让道,“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一会儿就到。” 他顿了下,又教训道:“你也是,昨晚那种情况,直接请太医来不就好了,偏要等我……你真以为你老师是万能的?” 少年心虚似的低着头,没有回答。 冯太医很快被人搀着来到寝宫,给宇文越诊脉。 老太医坐在桌边,摸着当今圣上的脉搏,许久没有说话,眉头却越皱越紧。 看得谢让在边上都紧张起来。 半晌,冯太医收回手,唉声叹气:“陛下这毒,不好办啊。” 谢让忙问:“什么意思?” 冯太医道:“这毒似乎并不能自行消解,陛下现在看似缓解,实则是因为这药香日轻夜重的特性,等到了夜里,还会卷土重来。” 谢让皱起眉:“就没有解毒的法子?” “有是有……”冯太医沉默片刻,犹豫着开口,“此物是专为交.合研制,只要顺其道而行,应当可以迎刃而解。” 谢让:“……” 宇文越:“……” 冯太医担心自己说得太隐晦,生生憋红了一张脸,解释:“就是找个坤君……” “朕听得懂。”宇文越打断他。 听自然是能听懂的,就是该怎么应对…… 少年眸光闪动,偏头朝谢让看去。 冯太医也跟着偏过头,看向了谢让。 谢让:“…………” 都看他干嘛啊! 第22章 寝殿内顿时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谢让若无其事移开视线, 竭力忽视望向自己的那两双眼睛。 宇文越慢慢收回目光,低下了头。 冯太医将二人的反应看在眼里,在心中暗自叹息。 这段时间外头都在议论,说帝师的性情变了许多, 说圣上与帝师的关系改善, 师生和睦, 是个好兆头。但只有他才知道,那不过是因为圣上不敢再忤逆帝师罢了。 易感期失控不是件小事, 如今的圣上,可以说就连性命都掌控在了帝师手里。 平日里要依赖他的信香作为安抚也就罢了, 眼下就连中了毒,想找个人解毒, 都要寻求帝师的同意。 真是太可怜了。 冯太医这么想着, 望向谢让的视线带上了几分哀求。 谢让:“……” 不是, 你们大梁民风都这么开放吗, 他名义上可还是小皇帝的老师! 谢让万分头疼, 挥了挥手让冯太医先离开。 屋内只剩下他与宇文越两人。 少年还是一言不发, 视线落在面前的桌案上,看上去分外可怜。 谢让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毒下得太狠了。 宇文越身为一国之君,愿意帮他解毒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但按照他本人的意愿, 多半……不对, 是肯定不会愿意。 而且,这药还有另一个效用。 有助于坤君孕育子嗣。 他怎么可能让宇文越随便找一个坤君解毒, 还让对方怀上子嗣。 那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但既不会怀孕, 又有坤君的特征,能够以信香安抚对方的……那不就只剩他了? 谢让眼前阵阵发黑。 没人告诉他当帝师还要负责这种问题啊??? 谢让久久没有说话, 却听宇文越忽然开口:“老师不必担忧。” 他愣了下,宇文越继续道:“昨夜从那刺客身上收缴来的那荷包还没送去刑部,太医院医术高超,送去让他们研究几日,应该能找到解药。” 谢让听出了他的言下之意,问:“那你这几日……” “既然昨晚能顺利熬过去,这几日,应该也能。”宇文越道。 他说着,站起身来:“今夜多半不能陪老师守岁了,你昨天没去游园,趁着时辰还早,我陪你去逛逛?” 春节将至,宫中张灯结彩,但谢让畏冷,的确还没好好逛过。宇文越陪着谢让游了园,用过晚膳,身体就开始难受起来。 谢让带他进屋,让他又做了一回临时标记。 被乾君信香治好不久的腺体再次被咬破,谢让被熟悉的气息从身后拥住,忽然意识到那具身躯似乎比初遇时结实了许多。 除了这日复一日的练功,分化带来的二次发育,也在不知不觉让他蜕变。 蜕变为……一个真正的男人。 这一认知让谢让没来由地有些心慌,甚至后知后觉产生了一丝危机感,他垂在床榻上的手紧了紧,还没说什么,身后的人便轻轻放开了他。 温热的身躯毫不犹豫抽身而出,谢让坐起来:“你去哪里?” 宇文越:“偏殿。” 少年头也不回地走了,谢让前一天夜里没休息好,便也没有守岁,早早梳洗睡下。 还没睡多久,就被冻醒了。 屋内的地龙烧得很暖,被窝里的汤婆子也还是热的,但谢让就是不可避免的手脚发凉,冷得身上都有些难受。 谢让望着头顶上方的横梁,忽然觉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