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哼。 不知过去多久,一声嘤咛打破房中久久不散的寂静。 “小师妹醒了!” “太好了,小师妹终于醒了!” “老三快去通知掌门师兄!” “好!” 刚恢复意识,北玄歌就听到耳边一阵嘈杂的动静。 但是睁开眼后,却是一片漆黑。 她能感受到自己躺在床上,手也摸到了被褥,可就是啥都看不见,不由扯着干嗓抗议: “现在是晚上嘛?怎么都不点灯呢?仙门也这么勤俭节约的吗?” 闻声,整个屋子不约而同的安静了下来。 良久才有冷玦的话音响起:“小师妹,你之所以会昏迷是因为你体内有太多暗疾,才致使你的身体太过虚弱。 在你昏迷这几日,我已经炼制了几枚补身的丹药给你服用,将身体调养的差不多了。 至于你的双眸为何会失明…… 恕师兄才疏学浅,暂时还没有找到病因。” 一语出,北玄歌也安静了,忐忑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瞎了?” “是暂时失明,我一定会找到办法治好你的眼睛的。”冷玦很温和的纠正。 哇! 北玄歌却淡定不下去了,突然大哭起来,连滚带爬的要从床上起身,“完了,完了,刚出虎穴又进了狼窝! 肯定是冷玦把我毒瞎了,呜呜,我要回家!” 冷玦:“……” 屋子里的人不少,北玄歌还未起身就感觉被人七手八脚的按了回去。 “小师妹乖,你身体刚调理好,要好好休息的!”一道陌生的阴柔话音苦口婆心的提醒。 可惜人生第一次当瞎子,她早就被吓坏了。 “我休你奶奶个腿!” 她杀猪般的挣扎。 满山杀人不眨眼的反派,其中还有采花贼,虽然态度很友好,可一进山就被毒瞎了,家人们谁懂啊! 换做谁能安心的躺下! “救命啊,非礼啦!” “那个魏长生在哪,你,你离我远点!不然我就咬舌自尽!” “啊,谁碰我,我不干净了!呜呜!” 屋外,魏长生刚好跟着一灰袍男子身后从空中飞落,听到北玄歌的尖叫声不由脸色一黑。 倒是负手的灰袍男子笑盈盈的,轻松道:“和小九真像呢,就是不像个病人,生龙活虎的。” 魏长生的神情也柔和了下来,似有无限怀念,“是啊,当年的小九也这么闹腾。” 灰袍男子进屋时,屋子里的人纷纷行礼。 “掌门师兄。” 除了被五花大绑在床上的北玄歌。 “我,tui!” 她已经用口水开始了无差别的攻击。 “你们不要靠近我!” “你们这群流氓,土匪,无耻败类!” “掌门师兄。”冷玦拿着一根木簪走到灰袍男子身前,眼神颇为无奈,“这是老五的傀儡丫鬟从小师妹身上搜到的。” 灰袍男子拿起发簪不禁乐了,“看来小丫头真的对我们这群流氓,土匪,无耻败类戒心不小啊。”想了想,对着众人挥手,“罢了,大家都散了吧,别刺激小丫头了,她还需要好好修养,一切事等她情绪稳定再说。 哦对了,老五你留个傀儡在屋子里照顾她。” “是。” 咿呀。 房门慢慢被关上。 众人不舍离开,屋子里顿时失去了人气,除了某人还在床上扭动得像只毛毛虫。 日渐黄昏。 这里是玄云山众多山峰中的一脉,没有其他仙门的琼楼玉宇,只有一座简单的小院和古朴的木屋。 院子里左边有一块刚出新芽的菜田,右边则是一座碑坟。 掌门命令,玄云山的师兄弟都离开了,只剩魏长生搬了一个木制躺椅守在门外。 直到此刻,只要外面屋里屋外有一丝风吹草动,他依旧能听到北玄歌的叫骂声,不由唏嘘: “小师妹的精神头真好啊。四师弟不愧是曾经的医道圣手,有机会一定要多蹭他些养生的丹药才好。” “三师兄。” 院外传来轻柔的话音,比拟女子般银铃。 魏长生循声而望,门外走进来一个紫衣配马面裙的妖异男子,部分青丝缠成脏辫,虽比不上冷玦,但他同样好看,只是更偏向女性化。 这是玄云山老五,傀儡师的名声不在冷玦的毒师之下,但无人知其真名。 玄云老五手中端着木盘,上面摆着几菜一汤,秀色可餐。 魏长生看着感叹,“老五,你的手艺还是那么好啊。” 玄云老五轻笑,“好久没做凡界的吃食,手艺都生疏了。小师妹呢,好些了没。” 魏长生莞尔,从地上捡起一枚石子弹到门框上。 咚! 一听动静,屋内立马响起尖叫。 “啊!不要靠近我,你们这群流氓,土匪,无耻败类!” 玄云老五把饭菜放到一旁石桌上,捂嘴笑了,“四师兄说过了,小师妹有这么大的应激反应很正常。 毕竟我们玄云山在外面的名声‘太正面了’,还有一方面就是她好像真的误会双目失明是四师兄下的毒。咯咯咯。” 魏长生无奈点头,“谁叫我们玄云山的人都这么不在乎虚名呢,任由别人污蔑也懒得搭理。”说罢,端起了石桌上的木盘,“折腾了这么久,小师妹肯定饿了,我先把饭菜给她送进去。” “好。” 玄云老五乖巧点头。 半炷香后。 稀里哗啦,噼里啪啦。 “流氓,土匪,无耻败类!” 北玄歌的骂人三连之后,魏长生保持着僵硬的笑容从屋子里开门走了出来。 他一边拍掉了飞溅到身上的饭菜,一边干咳道:“嗯……我觉得小师妹现在应该还不是很饿。” 见此,玄云老五又是忍不住捂嘴笑了,走上前帮他整理衣裳,“没事,我应该有办法。” 半个时辰后。 院子里架起了篝火,夜幕下火光倒映着两个人的身影不断晃动。 一只肥美的野鸡正架在火上被玄云老五撒上各种香料,烤得滋滋冒油,整个院子弥漫着馋人的香味。 一旁魏长生偷偷打开了木屋缝隙,平时耍帅的折扇不断往屋子里扇香气。 咕噜噜。 这一次听到开门的动静,屋子里罕见没有传出骂人三连,而是肚子正在抗议的动静。 北玄歌生无可恋的躺在床上像一条死鱼,嘴角不争气的留下泪水:“这群玄云山的悍匪实在太卑鄙了,士可杀不可……士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