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油!前台小姐

职场小白女如何成为职场精英?靠关系?靠运气? 夏花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夏花大酒店当前厅招待,即俗称的前台小姐。人来人往的酒店大堂,她接触到了形形色色的顾客,醉鬼骗子、贵妇明星……精彩堪比电视剧。 而另一方面,勤恳的夏花还不知道自己步步高升既是阴差阳错,实也暗藏惊险。从一开始,她便被作为一颗烟雾弹卷入了高层夺权战里…… 职场是没有硝烟的战场,前台工作如履薄冰,酒店高层势力纷争,面对好不容易得来的真爱,夏花又该如何突出重围?

第六章 信任,责任的开始
◎都以为谁先爆发谁是赢家,没想到老天爷最后不考验爆发力,考验忍耐力了!
自打入酒吧培训起,夏花一直过着日夜颠倒的生活,好不容易轮休一日,往往睡觉睡到了午后。这一日,她终于下定决心,不能再颠倒下去,得去见见早晨的太阳了。平日一直穿着制服,她现在连买衣服的钱和工夫都省了,给她限量版奢侈服装穿,她
也没地方显摆,对逛街自然是越来越失却欲望了。想来想去,她决定去吃早茶。
领了两个月的工资都还没花过,夏花这时候很想大吃一顿。遇上米栗同期休假,便想顺道请她吃个饭聊表寸心。两人商讨了半天,一致决定,要到夏花酒店外面去觅食——虽然酒店里什么都有,但她们担心审美疲劳。
斟酌之后,夏花和米栗决定去酒店对面街开业不久的菜馆,素问锦斋。这家菜馆广告打的是“新概念私房菜”,且不论是不是真的私房菜,是不是真的导入新概念,菜馆开业至今一直处于客座爆满的状态,权威饮食栏目将其列为城中早茶下午茶的最佳去处,中国人爱扎堆,夏花和米栗也不能免俗。这样的新热场所,还是米栗假公济私了一把,才拿到了一个准点的好位子。
进了素问锦斋,夏花和米栗都觉得不虚此行。
漂亮的菜单,周到的服务,别致的装修环境,这些都不算什么。最有意思的是,这家菜馆的大堂跟国际竞技场似的,正中是圈形的玻璃档口,有个帅帅的印度小伙戴着高高的厨师帽,当堂表演印度飞饼制作;有个法国大胡子嘴角永远带着微笑,有条不紊地甩调酒盅,一杯一杯地调着佐餐酒;还有个鼻子塌得可以当晾晒场的越南女人穿一身越南奥黛,外套围裙头顶厨师帽,手舞漏勺和大筷子,不停歇地做着生牛河。
印度飞饼和越南生牛河的外卖单子太多,所以还是限量供应。堂食的客人排队等候的补偿是,可以优先拿到外卖配额。
当然,这些是噱头,素问锦斋的招牌菜都是中式菜肴,并不在大堂演示。
米栗一边啜着开胃酒等上菜,一边感叹:“这家菜馆可真懂得迎合客户心理。找几个老外来店里一摆,满足了多少人崇洋媚外的心理。 ”
夏花笑道:“我倒是觉得,是在宣传驱除鞑虏恢复中华呢,你看,老外们整的都是些佐餐、副食、小吃,中菜才是主菜。 ”
“我来吃东西的,不跟你较真。”米栗一摆手,拒绝往下讨论。
菜都是好菜,包括那个印度飞饼。问题是,那么多种口味,米栗偏偏挑了个榴莲馅的。夏花看她最近一直食欲不振,一脸菜色,只有说到榴莲时眼睛是发光的,怎么也不好意思剥夺她这口爱好。但见榴莲饼上了桌,夏花借口上厕所,赶紧溜开。走前还不忘提醒米栗把榴莲饼吃完,免得凉了。
服务行业,创意无极限。素问锦斋的卫生间也别具一格,古色古香,檀香弥漫中,从镜框到马桶盖都是木制的,看来是下了重本,连小小的卫生纸都是图彩斑斓的高档印花纸。这样的环境,让人没有“来也匆匆,去也冲冲”的压力。但是人来人往,呆久了不走,就真的是占着茅坑不拉屎了。夏花只得决定,在走廊晃悠几分钟再回去。
走廊一头通向大堂,另一头曲径幽深,两排房间卷帘、纱窗错落有致,看样子都是包间。夏花迈步上前,仔细看了一段路,发现每个包间名字都来自古诗词,门铃处还装了桃木牌,上面刻着诗词,古韵动人。夏花觉得有趣,一间一间读了过去,直到拐角的寒柳轩,柳如是的词作有种意外的苍凉袭来。夏花多看了两眼,心想,前面的都叫阁,只有这间叫轩,想必带有阳台或者外窗什么的吧。为了证实自己的想法,她推开走廊的小门到了外面。
外面是个小天台,寒柳轩果然是有两扇窗朝向外头的。
夏花绕到窗边,这才发现,里头有人。一男一女对视而坐。
屋里的女人保养得极好,身穿一袭宝蓝绣花旗袍,面容姣好,温婉雅致,仪态万千。夏花心下猜度,虽看着年轻,但这女人应该有三十吧,不然哪修得来这身韵味。
再看那男人,肩平头正,正襟危坐,虽只现出西装革履的背影,但想必也是身材英挺、气质优雅,否则怎么配得上对面的佳人。
夏花看得有点入神,突然听见那男的出了声:“……你知道的,我向来一就是一,二就是二。我们现在只是朋友,别的事都好说,去你老家这事真的不行,以后别提了。 ” 什么状况?慢着……这声音?夏花觉得有点耳熟。她下意识往里探望,正对上旗袍美女的目光,视
线一交接,夏花吓得身上一抖,蹭到了窗户。动作声响惊动了屋里人,那男人也转身望了过来。夏花窘然立住——这不是,高景生吗?刹那间,她进退两难。高景生失口叫了声:“夏花?”下一刻便夺门出来。夏花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已被高景生堵住了去路。她面露惭色,但高景生似乎没空
追究,反而附在她耳边低嘱:“帮忙配合一下,待会就说酒店里在喊我回去。 ”说完赶鸭子似的把她推进了寒柳轩。夏花一路皱着眉头,真希望有个地洞可以马上遁形,奈何鸭子上了架,只好绷着脸硬撑到底。殊不知这正中了高景生下怀。他半笑着把夏花拉到旗袍美女面前:“介绍一下。夏花,
酒店同事。樊素问,这家餐馆的老板。 ”樊素问嫣然一笑,补充了句:“嗯,还是老婆。”说着斜眼瞥了一下高景生,“前任的。 ”夏花脑子里嗡的一声,突然想起高景生告诫过她的,要公私分明。心想,完了,她怎么
就搅进了他的私事里了?夏花还一脑混沌,樊素问已伸了玉臂过来:“夏花?你好。 ”夏花有点哆嗦地伸了小爪子过去,扭头看了看高景生,想从他脸上找点指示。高景生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上去有几分阴森:“樊小姐面前,不用拘礼。 ”樊素问玉葱似的十指在夏花面前晃,如生香的温玉,滑润可人。夏花摸过之后,不免暗
暗叹息:放着这样的极品老婆不要,这高景生脑子烧坏了?那头高景生却是在朝樊素问摊手,无奈的样子:“你也看到了,我今天真的有事,人都跟过来了,我得回去了。你也别难为我了,就这样吧。 ”
夏花一听,真想说这个总经理怎么这么能诌,但官高一级压死人,只得默认,顺便提醒:“总经理,其实,我跟同事米栗是过来吃早茶的……然后,顺路,顺路就提醒您一下……那个啥,我先走了……”
高景生朝她微微一笑:“好,那一起走吧。 ”
夏花偷瞄了一眼樊素问,见她嘴角微微动了一下,心里把高景生骂了个狗血淋头:这不是打蛇随棍上么?但也无奈何,只好默默看着面前两人,等人家该点头的点头,该行动的行动。
樊素问脸上一直挂着笑,虽然有点僵,但一看就是训练有素的:“既然如此,我就不烦你了。景生,咱们改天再研究研究。 ”夏花一路走一路想,想着自己是被高景生抓去当了挡箭牌,不免感叹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他高景生也是前线打仗,后院着火,够忙乱的。才到大厅,远远就看到米栗在招手,夏花迎了上去,连声说不好意思。米栗眼角微挑,含笑道:“高总也在啊。 ”“嗯。”高景生点头,“刚借你好朋友用了一下。我先走了,你们随便点,挂我的账。 ”
说完就走了。夏花一脸无奈地坐下。任由米栗把印度飞饼夸成了天上掉下来的馅饼,把招牌瑶柱粥夸
成了王母金池的玉露琼浆,丝毫提不起兴致。米栗觉得奇了,前后才几分钟,怎么就黑脸了。询问夏花到底发生了什么。夏花三言两语说了大概,米栗还未听完便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压低声线对夏花说:
“看来烦娘娘这次给 KK出大难题了,否则他不会病急乱投医,抓你这个没眼色的去挡箭的。我跟你说,就算刚刚遇到的不是你,是扫地的大妈, KK也会变着法想个招出来开溜的。 ” 说得虽然夸张,但意思很明显,夏花纯粹是自己撞上的,怨不得人。
夏花被挑起了好奇心,追问究竟。
米栗继续低语:“反正撞上了,我就说吧……你遇到的樊素问,是 KK的前妻,我们都管她叫烦娘娘,因为她实在有够烦人,结婚好几年,高景生工作,供她念书,她念到双博士了也不出去工作,就知道寸步不移地黏着 KK,后来 KK自然是受不了了,就跟她提离婚。然后,她就把 KK告上了法庭,罪名是家庭冷暴力。 ”
“家庭冷暴力?”夏花有些惊愕。
米栗的笑容突然有些阴冷:“说到冷暴力,国内的新婚姻法也就加进去没几年吧。所谓的‘不打不骂,就不和你说话。’你说,现在的男人是不是很厉害?把‘以不变应万变’这招使得出神入化啊。都以为谁先爆发谁是赢家,没想到老天爷最后不考验爆发力,考验忍耐力了!”也不知道她这颠来倒去的,到底站谁那边。
“他真的?”
米栗耸耸肩:“说实话,谁知道真的假的?我听说后来是爵士夫人帮了 KK一把,官司和解了,还顺利离了婚。不过,从那时候开始, KK就跟欠了烦娘娘八辈子债似的,净身出户,还要义务帮她打点生活和事业上的种种问题。哎,总之,按卫民的话说,从高景生娶樊素问那天开始,就是一部长长的电视剧。 ”
夏花不解:“怎么又扯上卫民了?”
“卫民是 KK的师兄,他跟樊素问这门婚事,就是卫民给保的大媒。要不卫民那么牛气哄哄的资历,怎么可能万里迢迢跑回中国来,屈就在 KK底下当个人力资源总监呢?”
夏花脸颊止不住抽搐了一把:“你知道得真多。 ”
米栗摆摆手,“那是因为我跟 KK的时间长,自然会知道一些。他当你是自己人才用你,所以你就安心吧。你不知道,前几天晚上,我刚值晚班正要睡觉, KK叫我陪他出去一趟。我当时心里还纳闷呢, KK阅人无数,总不会看上我了吧?结果你猜怎么回事?”
夏花摇了摇头。
“他把我带到了樊素问家里。”米栗直吊白眼,“原来是烦娘娘家的水龙头坏了,叫 KK去修呢。 ”
“额。 ”夏花仔细想了想,“她是想复合的吧?不然怎么会……?你看她,温柔漂亮,还是女强人呢,瞧这个菜馆,打理得多好?”
米栗不屑的一声“切……”拉得老长,“她也就在账房里跷跷二郎腿,在厨房大堂转悠转悠,你以为这个菜馆从组建到行销,是她做得出来的?是 KK帮她搞的! KK回国,她在国外也呆不下去,跟着回来, KK只好帮她找个事情做做了。 ”
看来这个高景生真是可怜之人。夏花心里冒出这么一句话来,但片刻之后,回头想想,这一切又显得疑点重重,高高在上的爵士夫人怎么会理会他的一场家庭官司?温婉雅致的樊素问看上去也怎么都不像米栗口中的烦娘娘啊?
也许,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指不定高景生犯了多少天怒人怨的事情,米栗没说呢?
想到这,夏花觉得太复杂太费脑力了,甩了甩脑袋,很快地将之置于脑后。
毕竟,在她的视线范围,高景生还是那个能力超群、一表人才的职业总经理。她不应该想太多。亦没有立场。她心中不断地提醒自己。
结账的时候,樊素问从天而降,带着仙女的姿态打量了两人一番,做亲民状跟两人聊了两句,当然,主要是对着米栗,无非就是问下最近工作忙不忙,卫民最近怎么样,有没有打算回欧洲度假,等等。
米栗一直挡在夏花前头,一一答着,看樊素问已打开了话匣子,赶紧见缝插针,切断话题:“樊小姐,实在不好意思,我们赶时间回去加班。改天一定跟您好好聊。 ”
樊素问嘴角一抿,拉过米栗的手说:“好,好。咱们这么多年交情了。有空你常来,多
给我出点主意,啊?”米栗挣开手,嘿嘿赔了两声笑,一字不答。此时,服务员算好了账单过来,樊素问直接拦住服务员,说:“这桌免单。 ”夏花向来觉得无功不受禄,此时更加不好意思,赶紧掏出钱包来,说:“别,别。亲兄
弟还明算账呢,这帐我们得付。吃霸王餐会消化不良的。”说着上去抢服务员手里的账单过来看。
下一刻,账单本却被米栗一手压在了桌面,只见她含笑仰头,很自然地看着樊素问,说:“挂 KK的帐就可以了。免单不好做帐。”接着看着服务员,一字一顿道:“挂高景生的帐,明白吗?”
离开素问锦斋,夏花一路看怪物似的看着米栗。米栗笑得璀璨:“看什么?不明白?”夏花点了点头。干嘛跟上司的前妻过不去呢?她真的想不明白。米栗很用力地说:“我就想气气她。我就是想看看,烦娘娘变成烦恼娘娘,会是什么样?”有点咬牙切齿的声音,嵌进了夏花心里。但她选择了过目即忘,她跟自己说,为别人的
事情烦恼,实在太多余,她只为自己活,无须知道太多。
日子一天天过去,夏花在杜克瑞身边兢兢业业地学调酒,一番苦功下过,居然拿到了助理调酒师的证书,连杜克瑞都大喊不可思议。夏花也开始觉得,调酒是一件赏心乐事。看着别人喝过她调的酒之后,满足的表情,她也生出一种由心的满足感。这是她第一次发现,做服务业,原来也可以得到满足和开心。只是工作安排并非她自己可以说了算的,毕竟上头一早有话,她是要回前台去的。所以,她做好了随时出发的准备。在她终于调出 Graveyard(恶魔坟场)的时候,人力资源部召她觐见了。同时受召见的还有杜克瑞。她想,无非是个交接和评判。她交接,杜克瑞对她的工作做个评判。人力资源部打个分,然后给她定个去向——估计还是一早说好的前台吧?结果,卫民和高景生一起坐在人力资源部的会议室,带着神秘莫测的微笑,给她和杜
克瑞下了一道奇特的指令。夏花和杜克瑞,要停下手头的工作,到郊外的开发区去,体验新的设施。接下去的大半小时,夏花完全懵了。她竟然就这样接触了夏花控股的高层机密,一个
连顶层的夏花中国总部都未了解的项目。
原来高景生空降到这里,不仅持了尚方宝剑,还有秘密圣旨。事情要追溯到夏花酒店进军中国之初,为了在这个泱泱大国立稳脚跟,夏花控股不得不让墨功国际和鼎天集团分一杯羹。另一方面,设计动工的时候,夏花控股本意是将夏花酒店中国总店按六星级标准执行,但遇到接连不断的金融危机,加上评定操作的水土不服,不得已,匆匆评了个五星。现在,夏花控股再想将星级往上推,除了夏花酒店的内部升级,还必须增加设施项目提高集团在外界的印象分。于是,有了马术中心和温泉别苑两个新的合作项目。目前,外界只知道夏花控股和莫京集团联手,在郊区的温泉景区投了一块地,建温泉别苑,却不知在温泉景区旁,还有一大片训练场,正在秘密筹备马术中心。
马术中心的牌子已经拿下,训练场的所有高级设施均是专业采购、严格把关的上乘之作,未来还有欧洲总部的数位高级马术训练师支援坐镇,相信很快,全国的顶尖学员都会聚集过来。这里会成为全国最负盛名、最为成功的酒店集团附属俱乐部。
外有众多同业竞争者虎视眈眈,内有墨功和鼎天的代理人,助理行政经理陈有为的密切关注,这么大的动作,这么大的项目,居然由莫京集团出面瞒天过海,夏花控股在其中扮演这么重要的角色,居然只有数人知晓,不可谓不传奇。
可是夏花不明,为什么要她和杜克瑞去体验马术中心的培训课程?她毕竟是个新人,什么都不懂。
疑问一出口,只见高景生和卫民相视而笑:“就因为你什么都不懂,因为杜克瑞什么都懂。所以你们两个是最好的人选。 ”
可夏花还有顾虑。虽然她这辈子没上过马背,但对她而言,马术明显是个贵族运动,别的不说,一身装备就要花多少钱了,她可舍不得花这种闲钱。
没想到,卫民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自己开口道:“这是公务,所以,酒店会给你报销的。杜克瑞对这个比较熟,回头让他帮你挑一下装备,你们收拾收拾,这两天就出发吧。 ”末了,拍了拍夏花的肩膀:“不要辜负高总和我的信任! ”
夏花心中一颤,听得十分明白:信任,是责任的开始。人家给予了信任,她就得主动扛起责任。
学马术这个指令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美好得让人难以心安。所以夏花一边兴奋一边郁闷。兴奋的是,可以去体验一下这辈子可能永远高攀不上的贵族运动;郁闷的是,照这个情形看,这事情连米栗都不能透露,这多憋得慌啊!
本就对米栗心怀愧疚,再看到米栗最近面黄肌瘦的,状态奇差,心情也一直很低迷的样子,更加觉得过意不去,小心翼翼地询问道:“你最近怎么了?脸色不太好。 ”
米栗张了张口,又合上。大约有一分钟之后,才艰难地开了口:“我可能要步你后尘,跟男朋友分手了。 ”
虽然联系紧密,但夏花一直不知道米栗有男朋友,想问个究竟,在这个当口,人家不主动提,她也不好意思直接问,想来想去,无招可使,只好有样学样了:“要不,我也帮你打个电话过去骂骂他?”
米栗一听,明显颤了一下,哭笑不得地说:“你懂得骂人吗?你跟人吵得起来?再说,就算你骂功一流,骂他三天三夜,他也是不痛不痒的。 ”
夏花真想问问她:那你上次干嘛打电话帮我骂纪淮易?但看她正可怜,马上把话咽了回去。找一些老生常谈的说法,胡乱安慰了一通,尽了朋友的本分。
米栗叹了口气,低头自言自语:“说来说去,都是我自找的,谁叫我心存幻想。巴巴地跟人家回国,结果,还是一样不得善终。我每天都跟自己说,算了,咱们现代女性,又不等着人家养活,没了谁活不下去呀?那是他的损失,不是我的。可是,说不恨他,那是假的。 ”
夏花听得在理,连连点头,相比之下,她刚刚那些“已经这样了,想开点。”之类的劝法,真是太没诚意了。
正在自我检讨,米栗突然抬头问她:“如果现在还在学校,你和纪淮易还是同学,你们还能继续当朋友吗?”
“散买卖不散交情?”夏花很用力地想象,最后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和纪淮易,说是为了各自的前途才各奔东西,但怎么想,都觉得分手分得莫名其妙。说真的,如果没有这份忙得要死的工作撑着,我一定会每天胡思乱想、自怨自艾。还好,现在适应了新生活,基本没什么放不开的。可是……如果还在学校,抬头不见低头见。我不知道我会怎么样。 ”
米栗笑笑,“真的让你抬头不见低头见,估计也只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日子总是要过的,总不能因为恨上一个人,日子就不过了。 ”
夏花点头如捣蒜:“没错!就是这个理。 ”
话是这么说,当天回到家,她还是神伤了一把。谁叫米栗提谁不好,提纪淮易?
她的心肠是冰冷,她是把现实看得比什么都重要。但她不是真的没心没肺。她没忘记奶奶去世之后,是谁在寂寥的深夜陪她煲电话粥,是谁在她生病的时候为她冲一杯热腾腾的感冒茶,是谁陪她走过人生最美好的年华。
三年的恋情,怎么可能真的说放就放。夏花自认没有那种伸缩自如的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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