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情的成功并不是因为机缘或运气,而仅仅是因为一份坚持,一份信守金诚所至金石为开的 意志。◎当私人管家,除了客人的工作和叫小姐牛郎,你要全部管完,就对了。夏花的忙碌状态也一直得不到缓解,因为节日越是迫近,大家都放假了,客人来店消费的也更多了,餐饮部忙得好几个员工都送了医院,酒店客房也是爆满,现有的 PA人手不够,拉吉急得什么似的高价聘请了几个外援过来。这种时候,前台如果轮到后半夜的班,那算是一种幸福。因为后半夜,鬼都要休息了,何况是人。这个时间段上班,很是清闲。只需把时间打发掉就可以了。夏花轮到后半夜的时候,觉得米栗说得太对了。节日期间还是做鬼比较舒服,大白天的要跟无数人挤,腿都站弯了也没得休息。偶尔上个夜班,反倒是休息了。不过,这个夜班有点烦人。因为来了个不速之客。夏花认得那个女客人,因为她的出境频率实在是高,从杂志到电视,从博客到微博,到处都是她的声音。是个名嘴。家里又富又官的也不知道几代了,总之是家学渊源深厚。不过她出名并非全数因为家学的关系,而是跟她自身作风有紧密联系。名人后代多了,低调的一把一把,不是每个都像她这么威风八面。这位极品客人叫虹保。昵称保保——她喜欢人家叫她昵称。她喜欢装嫩,喜欢穿小吊带,喜欢做所有夏花年轻时候疯狂过的事情,尽管她已四十有五的高龄。据说,最近她在众多版面与各大美女明星博上位,还出言不逊,说时代的审美观应该改革。其实张狂的也大有人在,可是又丑又张狂的实在不多。虹保长得实在对不住观众,但什么都敢说,言语间便出尽风头。偏偏她的名气跟她的张狂都在与日俱增,让人跌破眼镜的同时还要接着看她的滚动新闻。有这么个活生生的例子摆着,才有那么多网络红人出尽雷招要博出名,才有什么“红推会”惊现人间。当一个社会整体处在不淡定的状态,无非就是看谁比谁更不在乎底线,谁比谁更更豁得出去。跟前夫床上那点事也被她拿出来晾了不知道多少回。直到她前夫几乎要以“侵犯个人隐私权”提起诉讼了,她才消停了下来。前夫在微博上骂她的那句“丑人多作怪”至今被网友引为经典。不过事情能闹得全民娱乐,也是多亏了她出身好,嫁的老公也不赖,是个名导。那位名导姓程,当然,也不是什么好鸟,在夏花酒店入住过几次,出了名的午夜失踪郎。干什么去了大家心知肚明,心照不宣。虹保这次出现在夏花面前,不为别的,只因她睡不着,又“安眠药过敏”,于是找夏花聊夜场。夏花打着十二万分的精神接驾。带着职业的永恒的微笑。旁边的申露亦是如此。虹保十分满意,越讲越长远。口沫横飞。刚开始还只是讲些名人的小毛病。后来便歪楼了,开始问夏花:“有男朋友没有?”夏花微笑着点了下头。“是吗?”虹保抓住她手臂,“他帅不帅?那里够不够大?表现怎么样?”夏花囧了,一句话答不出来。这个虹保,怎么这么脱线呢?谁知,虹保却不依不饶地抓着她往下讲:“妹妹,我跟你说哦。这个不用不好意思,要试好了再决定这个男人能不能长期留用。男人啊,耐不耐用得首先要看他床上表现怎么样,那些痿的早泄的,肯定是要害你一辈子的,要早点认清楚。正常的也是份三六九等的,有的小得跟竹签似的,够顶什么用?有的……”没完没了,也不理夏花脸上已经风云变色。看了眼申露,正低头假意整理文件,眼底是掩不住的笑意。崩溃边缘,米栗电话进来,夏花借口要开会,赶紧溜了。直接接电话接到楼上去了。米栗听到她仓皇的声音,有些奇怪:“怎么跟做贼似的?”夏花哭笑不得地说:“还不是那个保保,半夜不睡觉,跑来拉人吹水。 ”米栗噗嗤一声笑开了:“能被她逮到,你运气真好。怎么样,有没有说到她前夫以前跟她在床上的那点丰功伟绩?”夏花脸上一抽一抽:“别说了。 ”米栗笑的停不下来:“好……好,不说。哈哈……”笑够了,评价道:“一部分滞销女人的问题在于,明明是市场价值不高,却还以为自己奇货可居……这个虹保,显然是其中的典范。 ”夏花觉得她扯太远,懒得搭话,问道:“你呢?怎么回事,半夜不睡觉,打电话来做什么?”米栗的声音很是欢快:“我刚下飞机啊。下午找不着你没跟你告别。我带桑杰去外婆家。 ”“谁的外婆家?”夏花愣了一下。“当然是我外婆。”米栗说,“过年了,去给外婆拜个年。 ”夏花心里突然冒出个想法:可别让桑杰把老人家吓得过不了年……嘴上只能留德:“你确定,你外婆那么……开明?”“当然啦。”米栗依旧笑着,“我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我外婆最疼我,她这关过了,再来跟我爸妈说话,比较好过关。 ”原来是为这一茬。夏花笑了笑,“那,祝你马到成功。 ”“废话。”米栗嗔了一句,“挂了。年后见。 ”挂了电话,夏花感叹着做大秘原来有这个好处啊,总经理还在上着班,她已经先放了假——幸亏有二秘顶着吧。真是天时地利人和。回到前厅,远远便看见虹保还斗志昂扬着,正扯着申露谈论隐私。申露进退两难,一张脸快被风化了。夏花脚步慢了下来。可是不管她走得多慢,前台就在那里,不离不弃……一路鼓足勇气,她上前上前插了话进去:“申露,你把今天的账单整理了没有?上头要呢。 ”申露送来感激的眼神,忙不迭地点头:“我马上整理! ”虹保对着夏花笑得意味深长。夏花心里一阵发毛,但还是豁出去了,开始化被动为主动,扯着虹保说着最近天气可真冻啊,皮肤干得不得了,害她一天做几次保湿……漫天漫地地扯,晚睡影响皮肤啦,年龄越大皮肤越糟啦,接着瞄了虹保一眼,问她:“哎呀,您的皮肤也有点干呢!”虹保本是高学历的名嘴,怎么可能被一个小姑娘给绕了话,只是再丑的女人,总是觉得自己颇有几分姿色,何况虹保这种又丑又识折腾的,当下担心起自己的皮肤状态来了,看夏花上着夜班,皮肤还怪好,一时也忘记了年龄的差距,问她都做什么保养,夏花随便介绍了几样保湿产品,接着便开始推销楼上的水疗 SPA,一门心思想把她支走,谁知虹保听了嘿嘿直笑:“你不知道么,我这次来,就是来做这个的,你们从杭州请来的那个帅哥手势好的,真没话说……”夏花终于知道,原来高景生从杭州调那个按摩师过来,便是为了应付这位名人。这个晚上,因为有虹保的参与,变得格外漫长。好在,当话题转到皮肤保养上面之后,她终于为了自身考虑,提早退场,回房保养皮肤去了。第二天,夏花才从付恺芪口中得知,虹保是出了名的唠嗑女神,如果当夜无男色,必然到前台找前台小姐们吹水,直到她在前台有所猎获为止。夏花的平稳过渡很明显也是得益于她把话题转向了水疗 SPA。让虹保想起按摩师的好。领悟到这些的时候,夏花浑身止不住的颤栗。但愿以后别再惹上她才好。除夕晚,整个城市灯火通明,城郊的烟火映红了半边天,绚丽无比。但前台的姑娘们根本无暇去观看。这一晚,酒店宾客满堂,热闹非凡,一线员工全体加班。下班的时候已经是初一的中午。夏花回到家,瘫在沙发上睡了几个小时,补足了气力,才开始下厨房和面。这是个特殊的日子,她跟自己说,要好好为高景生做一餐饺子。好好庆祝一下。用心做,以纪念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重大节日。奶奶过世之后,她再也没有做过饺子,因为父亲回来的次数屈指可数。一年一次,过了年便又匆匆离去。今年,干脆年也不回来过了。因为做得不多,已经有点生疏,揉面揉得很辛苦,擀面杖用得也不那么利落了。但她骨子里就是有那么一股劲,做什么事都会全力以赴。所以,任何困难在她面前,都成了纸老虎。有着那样一股劲,她很快熟了手。当高景生提着大包小包进屋的时候,她已经擀好了面皮,开始包饺子了。高景生很觉神奇:“你还会做饺子啊?”夏花笑脸一扬:“学一学就会了。学做饭又不是学打仗,多简单。”说话间,左手握着面皮,盛好了馅,右手食指拇指一张一合捏过去半圈,一个刺猬饺便出来了。往盘中一摆,煞是好看。桌上还有一盘完工的梅花饺,形状十分精致。高景生边看边点头:“你这方面挺有天分的嘛。看来有朝一日改行当厨师也不是不可能。 ”夏花得意的说:“何止这方面。只要我肯下功夫,没有做不成的。不过学厨艺是留给家人朋友的福利,我自私,没想过服务大众。 ”“好,那就留作夏花私房菜吧。看来我真的有口福啊。 ”说着指了指她手中的饺子:“动作慢点,我瞧瞧怎么弄的?”“怎么,你也想偷师?”夏花抬眼睨他。“收不收徒弟?”高景生笑问。夏花嘟嘴想了半天,“好吧,勉为其难。 ”两人把工具都搬到了厅里,一边看着春晚的重播,一边捏着饺子。刚开始,高景生捏出来的不是大了便是小了。夏花喝住了几次,慢慢也摸出了规律,渐入佳境,竟然捏上了瘾,把夏花揉好的一个备份面团也拿出来擀皮。夏花皱了皱眉:“就我们两个,吃不了那么多。 ”高景生大手一挥:“你是怕我越做越好,成心不让我出师吧?”难得轻松,夏花笑道:“随你。”擦擦手进了厨房,一边烧水,一边主动整多了一盘馅出来。两人前前后后包了几百个饺子。夏花乐呵呵端到厨房去,准备下锅。这个时候,高景生靠了过来,说:“大过年的,两个人吃饭太安静了,叫个人来一起吃,热闹点,好不好?”夏花愣了一下,知道他要做和事佬,不说好也不说不好。继续站在厨房等着水开。“大过年的,你不会不给我面子的,是吧?”高景生追着问。夏花依旧不予理睬,看到水开了,默默下了两碟饺子。高景生笑道:“你同意了。”便退了出去,到厅里打了个电话。夏花嘴角浮起一丝笑,往锅里下加了一盘饺子。然后把高景生打包回来的菜肴一一塞进微波炉,预热,喊着高景生,一盘一盘端出去。锅里的饺子们欢快地滚动起来。门铃也欢快地响起。高景生开了门,徐开正拎着两瓶红酒站在门前。高景生往厨房指了指,让出路给徐开。徐开进屋放下红酒,按高景生所指的方向去了厨房。夏花正要将饺子盛碟,听到脚步声,头也没回便说:“嗯,刚好, KK,帮我递几个干净碟子过来。 ”徐开视线一搜,找到位置,从橱柜上拿下几个碟子递了过去。夏花接过盘子,注意到那只手不是高景生的,抬头一看,对上徐开笑嘻嘻的样子。她什么表示也没有,转头便开始装饺子。装好盘,递过来说了句:“端出去吧。 ”“遵命。”徐开特别狗腿地喊了一声,端了盘乐呵呵步出厨房。三人一齐补了个团圆饭。高景生在夏花耳朵边说:“别怪我自作主张。吃团圆饭,至少也要有个亲人在场才好。 ”说着给徐开使了个眼色。徐开给夏花盛了碗罗宋汤,说:“别生气了。哥哥发誓,以后一定对你好。 ”夏花舀了一勺汤喝下,仍带点赌气的音调说:“什么哥哥。是表哥! ”“好,表哥。表哥。”徐开见她受了,知道雨过天晴,看到台阶赶紧下。酒饱饭足,三人转场高景生的房子,看了场家庭影院。宣传得沸沸扬扬的《非 2》不再纠结爱情和婚姻,而是对人生和生死产生了困惑。夏花想起米栗跟她介绍片子时候说的话:“这个片子说白了就是两个老男人在感叹人生,讨论生命的意义。 ”夏花当时噗嗤一笑,说:“他们身价丰厚,功成名就了才有资本来质疑生命的意义。我等屁民终身只为衣食住行奔波便够累了,哪有时间考虑这么高深的问题?”带着这样的心理,夏花看电影并不上心,中途还跑去切水果。事实上,这三个人也只是借此打发下时间,联络下感情而已。在厨房切水果的时候,徐开又一次绕到她身边,殷勤地打着下手,然后,有些愧疚地看着她说:“夏花,我知道,你一定非常非常想知道小姨的下落。可是,我不能告诉你。不是我不肯,而是我答应过小姨,要等你结婚了。或者过了二十五岁,生活和感情都稳定了,才能说。 ”夏花本就是个独善其身的人,又怎么会对徐开有过多要求?既然徐开已把话说开,她又怎么会死咬不放?当下,她暗暗下决心,从此再也不提问了。电影播到追悼会,终于有点点煽情的味道,门铃突然响了起来。高景生竖起耳朵一听,脸上有些不自然的表情一扫而过。夏花没有注意,也没有多想,直接奔上前去,开了门。这个时间,这个地点,面前这个访客,让夏花一下子有些惊愕,呆立门前,竟不知如何反应是好。面前的樊素问抱着捧紫色郁金香,人比花娇。看到夏花,眉头一拧:“怎么会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徐开闻声上前,笑嘻嘻说:“女朋友在男朋友家,很多正常的事情啊。 ”樊素问打量了两人一番,快步往里走,看到沙发上坐着的高景生,有些紧张地笑:“景生,你怎么好端端地给人家当电灯泡呢?多没意思,我们去外面过节吧?”高景生正要答话,徐开抢在了前面:“素问你口下留情!夏花是我妹,我们很正常,不会乱伦。 ”樊素问咬了咬牙,盯着高景生:“怎么回事?你不打算给我个解释?”高景生温温一笑:“我需要给你什么解释?如你所见,夏花是我女朋友。有问题吗?”樊素问转头狠狠瞪了夏花一眼,瞪得夏花一颗小心肝直发颤。夏花也不知道樊素问会有什么问题。但想起她把素问锦斋的一系列总经理候选名单都拍死了,想到高景生曾经评价过的那句:“书读多了,真是什么招都能想得出来。“心里免不了一阵害怕。只听樊素问声线陡然升高:“高景生,我知道你寂寞,可是你也不要自掉身价,饥不择食! ”声声刺耳。夏花一口气上来,堵在喉咙口,什么声也发不出来。高景生亦是被惹恼了,终于打破一贯的沉静,哗地站了起来,正色道:“枉你念那么多书,就用来无理取闹的吗?刚刚的话我们都当没听到,以后注意点身份,不要口不择言! ”樊素问眼眶一红,眼泪说掉便掉。高景生脸黑了,再无任何表示。夏花这下看傻了。进退不得。徐开拍了拍夏花的肩膀。上前对樊素问说:“好了素问,闹了那么多年,你闹出什么了?放手就放彻底点。 ”樊素问一甩手:“你懂什么?我在他身上耗了那么多年。他凭什么说甩就甩?想得美! ”“你这什么狗屁逻辑?”徐开也恼了,“照你的说法,我在你身上耗了那么多年,你是不是也要赔偿我的损失?”樊素问愣了一下,低声说:“那不一样……”“感情都一样,就是要你情我愿,你别闹了。走。”说着便推着她往外走。樊素问不肯走,一直咬唇看着高景生。偏偏高景生不做任何表态。就那么半推半劝,徐开最后还是把樊素问给拉走了。进电梯的时候,樊素问眼泪啪嗒啪嗒掉了好几串。徐开叹了口气,递了手帕上去。夏花俨然成了观众。很混乱,但还是渐渐理出了头绪,徐开以前追过烦娘娘。但烦娘娘喜欢高景生。延伸到她这里,刚刚便是一出狗血的四角恋爱对决。想到刚刚樊素问的表现,夏花终于有点理解米栗的嗤之以鼻。她回过神,也狠狠瞪了高景生一眼:“真不知道你以前做了多少好事才有今天! ”高景生见她没有扭头走人,放心不少,笑笑说:“那时候年轻不懂事。 ”夏花看了眼门外,脸一抬:“你想说我哥现在还不懂事吗?”“不,我想说他现在还年轻。 ” 夏花好气又好笑,甩头不肯理他。高景生借势揽住她说:“好了,虽然有点扫兴,但是别生气了。不是正好把那个电灯泡给送走了吗?剩我们二人世界了,多好。”夏花嘟了嘟嘴:“你自己都说了。真扫兴。”高景生手指点了点她的唇,“别嘟嘴了,自己去照照镜子,丑死了。”夏花上前一步,抓起沙发上的靠垫,打了过去。高景生避了两下,见她怒火难抑,索性不躲不闪了,站得直直的由着她打。打了一阵,靠垫的棉絮漏出来了。飞絮钻到夏花鼻腔,她打了声喷嚏,扔了靠垫,坐到沙发上,哭了起来。高景生无奈,坐到她身边,好声劝抚:“别哭了,乖,别哭了……”夏花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我恨死我自己了。你说,我到底哪根筋不对啊,还是我脑子有问题?我干嘛要看上你啊?给我自己找这么大一麻烦……一大堆的麻烦,在酒店怕人知道,出了酒店还有那么大一个牛皮糖前妻来闹……老是担惊受怕的……我烦死了……高景生……你要把我的损失赔给我……”伸手又开始打她。高景生猛地靠过去,抱住她,把她紧紧地箍进怀里,说:“好,我赔你。全都赔给你。说吧,要怎么赔。”夏花自然说不出来。紧闭着嘴巴,眼泪掉一下,身上抽一下。“要不,割地赔款怎么样?”高景生提议,说着不知从哪里摸出来一把钥匙,上面挂着一只可爱的水晶小熊,在夏花面前晃了晃。水晶折射出的灯光,映着夏花的泪光,朦胧中是种慑人的魅力。夏花愣了愣:“这是什么?”高景生笑了笑:“当然是这套房子的钥匙。收下吧。其它的事,慢慢会解决的。放心。”夏花抬起手臂,用手背擦去脸上的泪,想了又想,慢腾腾接了下来:“暂时保管,以观后效。”高景生心里莫名地有些安稳,低头吻了吻她的脸颊:“看你哭得多丑。”夏花撇了撇嘴,把钥匙塞回去他怀中:“那么丑就算了,钥匙你拿回去……”高景生抓过她的手,将钥匙紧紧握在她手心,说:“没办法了。我就喜欢你这副丑样子。怎么办……”慢慢将她压在沙发背上密密麻麻吻了下去。她的皮肤很好,加上晚上喝过点红酒的关系,嫩白的肤色中微微透着红,淡淡的酒香沁入体中,他嗅到她身上幽幽的一股体香,撩人心魄。他埋头其间,沉醉不已。他的吻热烈而缠绵,在她唇上脸上脖子上,一路缠绕。麻麻的触觉传遍全身,夏花忍不住回应,忍不住伸手环抱了他。高景生心中一漾,一手扶着她头,继续攻城略地,一手慢慢探到了她的毛衣下,伸了上去。夏花惊了一下,抓住他的手臂,下一刻却在他的深吻中松了手。她身上是件宽大的开襟毛衣,纽扣一颗一颗解开,里面的 T恤也被推高……年轻的身体温软生香。空气里缭满了欲望的气息,沉沦的气息。高景生欲罢不能,终于将手侵向了她的裤头。牛仔裤的扣子绷的一下开了,拉链声滋滋响起。伴着声响,夏花眼前突然浮现了樊素问怒气冲冲的美人眼。那双美目似乎无时无刻不在看着她。她心里咯噔一下,猛地清醒了过来,急忙一把推开高景生,把衣服统统扯回了原位。脸红心跳,话语结巴:“我,我先回,回去了。”说着站了起来,冲到门前,回头甩了句:“不准过去找我。”才开门离去。门砰地一声关上了。高景生笑了笑,靠在沙发上,空气里,她的气息仍在缭绕,那样迷人。这是他们之间的第一个情人节。她不动声色地为他包第一顿饺子,他小心翼翼地为她和亲人说和,并送出了他家的钥匙。虽然前路漫漫,但她似乎慢慢敞开了心扉。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