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桑宁整理了一下衣服,有些做贼心虚的下了秦歌的车。看着她开车离开地库,秦歌靠在座椅上,闭目沉思。很明显,王厚德只给宁姐一个董事局特别助理,这里面,是秦青山插手了。他心头的愤怒,可想而知。于秦歌而言,神华集团,不过是他借用的一个外衣而已。所谓几千亿的财富,他,看不上。但!他需要这一件外衣。在任何国家,任何地方,快速崛起,都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任何游戏都有规则。想要在足够强大之前,不被人无声无息的弄死,那就得在规则之内行事。自己的仇,并不是只靠单枪匹马,个人战力这么简单。“咚咚咚!”车窗玻璃被人敲响,他扭头一看,脸色微微一冷。“二少爷,老爷有请。”犹豫了一下,开门下车,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然后跟着对方来到了地库专用的停车位。这个停车区,是集团高层专用,身为董事局主席的秦青山,甚至有一部专用电梯直达顶层。一辆迈巴赫S62特别定制版轿车,静静的停在那里。自从一个多月之前,在秦氏庄园见过,秦歌就再也没见过秦青山。霍山客气的为他打开了后排车门,秦歌却并没上去。“我喜欢站着说话。”霍山关上车门,自行上车。后排贴膜的车窗缓缓放下,露出秦青山那张充满威严,却略显疲惫的脸。看着秦歌,秦青山心头似乎也有些感叹。这个私生子,还真是给了他太大的惊喜。“你喜欢开公司,可以跟我说,我送你一家公司,何必用这种小手段?上不得台面,传出去,丢的是我秦青山的脸。”秦歌笑了,好奇的看着秦青山:“你我的合约之中,好像没有这一条吧?”不知道为什么,泰山崩于前都能无形于色的秦青山,这时候心头微怒:“你,是我的儿子。”秦歌抬头,淡淡开口:“从遗传基因学角度来说,你说的没错,除此之外,你……配吗?”秦青山的脸色陡然铁青。原本以为,他亲自来解释一下,不说让这个私生子感恩戴德,至少,减少一些不必要的误会。可没想到,他居然会这样说。秦青山的目光,似乎透过隐私隔断玻璃,看向了副驾驶的位置。那里,坐着一个人。秦文远俊脸上,是狰狞不服的表情。霍山坐在驾驶位上,笔直如枪,却不说话。“如果你愿意,我可以用双倍甚至三倍的价格,回购你手中的股份,有了这笔钱,你完全可以出去自己开一家公司,如果你不愿意,那继续持有这一部分股权吧,但是不要想在华兴公司插手。”“我知道小看了你,你是一个有本事的人,你大哥他……格局不行,眼光不行,为人心胸也不行,但是,他毕竟是我很早就确定的继承人。”“兄弟阋墙,外御其侮,这八个字,你好好琢磨琢磨。”秦歌笑笑,看了秦青山一眼,饶有兴趣的说道:“这八个字,你说给你那个继承人听了吗?”秦青山一口气堵在心头:“当然。”“那他还真听话啊。”车内,前排的秦文远,后排的秦青山,脸色全都变了。这句话的讽刺,聋子都听得出来。霍山默默的低了一下头,心头也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这位二少爷,到底是个什么人?能在老爷面前侃侃而谈,还能占据主动,多少商界大佬都做不到啊。秦歌伸手,在车顶不轻不重的拍了两下,这个动作,无论怎么看,都带着一种明显的……侮辱。因为,他拍的地方,是秦青山头顶。“我也有八个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副驾驶的车门陡然被打开,秦文远再也按奈不住跳了出来,脖子上青筋直冒,对着秦歌吼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敢在这里大言不惭?”车内,霍山摇了摇头,突然有一种不真实的荒谬感。大少爷,怎么会变成这样?真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啊!你忘了,你被发配去外地三个月,这才过去一半的时间啊。你这是……打老爷的脸啊!后排秦青山也闭上了眼睛,只是脸颊微微一颤。仿佛早就知道秦文远在车上,秦歌很平静的看着那张略显狰狞的脸,笑着说道:“我说错什么话刺激到秦家大少爷了吗?”“秦公子,我在跟你父亲谈话,但凡你有一点教养,就不该这样。”“难道,这就是你父亲从小培养的结果吗?”“豪门的教育,还真是……叫人难以理解啊。”秦歌的话,比起上次在秦氏庄园还要锋利,刺得秦青山浑身血淋淋,如果不是他涵养到了一定程度,绝对会跳下来,狠狠抽秦文远几个耳光。老子平常就是这么教育你吗?被其他人打脸也就算了。被你从小孤苦的私生子弟弟这么当着老子的面,赤裸裸的打脸,你还真是……不嫌丢人啊。秦文远阴狠的盯着秦歌,双手捏得指节发白。他心头的恨意,这一刻达到了极限。如果,当初那一场车祸,撞死了这个该死的私生子,是不是就没有这一个多月发生的事情了?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心中宛如毒蛇噬魂,那种剧痛,刺激得他浑身都轻微颤抖了起来。秦歌看都不再看他,而是面带微笑的看着秦青山,淡淡说道:“秦董,看来,你还得加强贵公子的思想文化素质多面再教育工作啊,这样的半成品,放进社会,不仅自己要倒霉,更会给家族招灾惹祸。”“好了,我就不打搅你教育儿子了。”“秦董,您可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可没兴趣帮你教儿子。”“再说了,我突然冒出这么大一个儿子,说出去也得有人信啊。”“哈哈哈,秦公子还真是你爸爸的好大儿!”秦歌一阵风一样轻飘飘的走了,留下秦文远犹如恶鬼一样盯着他的背影。“秦歌!你这个该死的杂碎!”“你等着吧,我要让你……想!死!都!难!”透过玻璃,秦青山能清楚的看到秦文远脸上的全部表情,他的心头,突然涌出一股巨大的疲惫。难道,自己做错了吗?耗尽一生在商海搏杀出来的偌大家业,真的要交给这样一个人来继承?最良好的教育。最优渥的家世。居然……教出来这样一个……垃圾!!他的身上,哪有有半点一个上位者该有的特质啊?当剥开他身上那一层家世的外衣,剩下的是什么?浮躁!肤浅!冲动!易怒!而那个私生子秦歌……!秦青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伸手在扶手上按了一下。霍山立刻发动汽车,根本不给秦文远上车的机会。“父亲……!”看着渐渐远去的汽车,秦文远英俊的脸庞越发的狰狞。“秦!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