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喵的,可太伤人了。 就算我是个鬼胎,也没必要用那么大的嗓门喊出来吧? 接着,我就听到爷爷用欣喜若狂的声音说:“我的小宝贝,你可算是出来了。” 我看到爷爷那张挂满欣慰的脸。 他拧干了手巾,开始擦拭我的身体。 没过多一会儿,村民们纷纷围拢,过来查看爷爷家到底“闹了什么鬼”。 不过我的状态已经恢复。 村民看我的眼神,流露的都是怜爱的目光。 甚至,我听到孩子纯真快乐的笑声。 也感受到大家对我是真心喜爱的。 之前那位帮忙接生的,肯定看到我初生的状态。 所以才会被吓成那样。 但是,现在他应该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花眼了? 就算他能坚持自己没看花眼。 这时候也没人会相信他。 这段记忆是出自于我的挖掘。 足以证明小叶老师对我展示的那段过往是真实的。 而非她生造的幻境。 是真见鬼了。 难道,我真的是鬼胎? 我实在没法接受这个结果。 就去隔壁咨询老孙。 老孙茫然摇了摇头说:“我是龙山村的妖灵,不过和人的生活区域是泾渭分明的,不可能知道公子当年出生时的状况。” “村子里生出了鬼胎,你们龙山的妖灵会没有一点消息?” “反正黄门上下,肯定没有听说过。” 虽然老孙没有给出明确答案,但我还是觉得心烦意乱。 能当人,谁愿意做鬼呢? 可是仔细想,又觉得这事儿有破绽。 爷爷说我是“棺生子”。 这事儿村里人应该都知道。 起码他们应该认识我的父母。 于是我去了余婶子家。 到门口,就听屋里母女两在争执。 余青青说:“都和你说了,这笔钱不能收,你干嘛非要它呢?” “如果妈不把这笔钱拿回来,你就被他们撕票了。” “撕什么票啊,他们敢。” “你真以为妈贪财啊,这笔钱是要了你武叔的命,可是,谁让他脏了心,想要占你爸的便宜呢。” 我心里咯噔一下,姓武的为这笔钱死了? 那我可算是造了孽了。 虽然这货的确不是啥好人。 但是也罪不至死啊。 按理说不应该。 百十来万虽然是一笔大钱。 但是对姓武的来说。 这笔钱也不至于要了他的命? 当然,他的死就死了,跟我也没啥关系。 就听两娘吵架越来越凶,必须要进场调和了。 我敲了敲门:“余婶子,你在家吗?” 我假装啥都不知道。 余婶子回应:“少卿啊,进来吧。” 我推门而入。 堂屋里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余婶子,你在哪儿呢?” “在西边屋,你进来吧。” 话音未落,啪嗒一声,屋门开了。 但是,我没有看到余婶子的身影。 这门,就像是被风吹开了。 我就觉得有点不对劲了。 小心翼翼走到门口。 我勒个去的…… 不算大的房间里,两个躯体苍白,脸上涂着赤红丹砂的纸人,躺在床上,正在嘚吧嘴。 之前我听到的吵架声,全来自于这两个纸人。 我后背一阵发麻,差点没给吓尿了。 “你来我们家,做什么?” 余青青的声音,从左边纸人的嘴里传了出来。 “你这孩子,少卿是你的同学,来咱们家怎么了?” 右边的纸人,出声埋怨。 “我不想见到他,我讨厌他。” “你这孩子,太不懂事了,就这段时间,少卿帮了我们家多少忙?” “他帮什么忙了?无非就是帮你骗了武叔一百二十万,这事儿很光彩吗?” “你这孩子,真是个小坏蛋。” “你就知道向着他,我不理你了。” 说罢,余青青居然真的从床上一跃而起。 以极其诡异的姿势,向着屋外走去。 要出屋,就意味着我两要撞车。 我赶紧让开道,看着纸人从我身边经过。 这些纸人,是为余叔葬礼准备的。 他死后,遭遇的状况太多,以至于很多纸人都没来得及烧。 纸人这东西,只要扎出来就属于天生的阴物。 吸入点人气,造成附魂状态也不奇怪。 但是这两纸人的动作行为太丝滑了。 完全就是余家母女本尊。 所以,我大胆预测,是这母女两的魂魄散了。 附上了纸人的身子。 这不是啥稀罕事儿。 因为人有三魂七魄。 胆子小点的人,因为遭遇惊吓,都有可能丢了魂魄。 余家母女,这些天接连遭遇烦心事儿,走了魂魄,附着在阴气重的纸人上,正常不过。 我正琢磨事儿,就没搭理余婶子版的纸人。 这时余青青版纸人又走了回来。 她拉开房间里的抽屉,开始翻找。 过了一会儿,丢了满床的内衣内裤。 “你翻什么?” “这么多条内裤,一条性感的都没有,真老土。” 余青青版纸人嗤之以鼻。 这下基本可以确定,是余青青的三魂之一,幽精离体了。 三魂七魄中,魂有闹魂,就是幽精。 魄有诡魄,就是臭肺。 这两集中展现的,都是本主内心被压抑的思想和行为。 一旦独立出来,展现的也都是阴暗面或本身弱点。 不过床上都是余青青的内衣裤。 我有点不太好意思看,正要把头转过去。 就听钥匙捅门锁的声音。 余家母女本主回来了。 “坏了,她两回来了。” 纸人余青青一声惊呼,立马钻床肚。 另一个纸人也是如法炮制。 留下我一个人就尴尬了。 且不说我为啥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 满床的内衣裤我也解释不清。 余青青非认定我是个变态不可。 没辙,也只能跟着钻进床肚。 这床就是一米五的宽度,不算大。 两个纸人加一个我,挤得满满当当。 “人太多了,你立刻出去,否则要你好看。” 余青青纸人压着嗓门威胁我。 “你再敢废话,我一把火把你点了信不信?” “你……” “好了,别吵了,被本主发现就不好了。”余婶子纸人劝道。 “妈,我们家进小偷了。” 随着余青青一声惊呼,我们赶紧闭上嘴。 “怎么回事?” 余婶子也来到西边屋。 “就算是偷支票,翻你的内衣柜干吗?” “妈,是不是变态来咱们家了?真恶心,这些内衣我不要了。” 余青青抱怨。 “唉,刚从公安局回来,怎么又遇到这种事儿,一天天的,没个消停。” 估计她两是去公安局报案了。 被五三绑架后,她们应该把账都算了姓武的头上。 我心念一动。 这两货姓的发音相同,会不会是亲戚? “妈,我们报警吧。” “算了,最近事儿太多,你武叔又刚死,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你是这么想,可是姓武的家人能善罢甘休吗,他们非说人是被我们逼债逼死的。” “他们怎么说我不管,反正咱们不亏心就好。” 余婶子去掏酸菜,准备午饭。 余青青边叠内衣,边小声说:“你这个坏蛋杨少卿,占了人家的便宜,就不搭理人了,你才是这个世上真正的恶人。” 两个纸人,脑袋齐齐朝我转来。 看样子,它两对于我和余青青的关系很好奇。 而我,真的是立马就感受到一个头两个大。 我做梦也没想到,余青青居然喜欢上我了。 到底为啥喜欢上我? 难道就是那天晚上不小心压她身上了? 我也不是故意的? 想到这儿,我的肋骨隐隐作痛。 排骨开花的痛苦,在我的脑海中翻来覆去的回放。 这要是再让我承受一次,我宁可去死了。 实在是太痛苦了。 我的余姐,你要是在这么叨念下去,很快就得悼念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