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茶倒是不错。”“确实不错,王太尉若是想要,本官也可以着人送些到太尉府上。”王太尉毫不客气地说道:“那便先谢过唐大人了。”“大人这军营里这么忙,是否因为诸位藩王要来长安参加晚宴一事。”唐晨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作正经状的放下茶杯:“藩王来长安?什么时候的事?本官怎得没听到一点风声。”“不应该啊,陛下连唐大人也瞒住了,本官也是今日才得到的消息。”“说是陛下前几日已经秘密安排人去往各个封地,送帖子,若是收到了,藩王们怕是不来也不行。”唐晨若有似无地试探道:“既然是陛下秘密进行,王太尉是如何知道的?不是从哪位藩王那里听来的?”“唐大人怀疑本官和藩王有私交?”唐晨笑的极其灿烂:“也不是没有可能。”“本官若是和他们有私下秘密往来,图什么,说实话,这年纪大了,身体是一年不如一年,能坐到这个位置,本官已经很满足了。”“王太尉别放在心上,本官就是这么一说。”王虎悄悄抬眼看了看唐晨:“不知唐大人可还记得前几日刚被处决的苏青?”“苏青?没什么印象。”唐晨低头想了一会儿,“哦,想起来了,那不是王太尉身边的人吗?”“唉,都怪本官识人不清,竟重用了贼人,好在唐大人及时发现,没有酿成大错。”唐晨想给他鼓掌,这不要脸的,自己是谁的人,心里没点数吗?在这儿表忠心给谁看。“不过,唐大人莫非真是不知道,可听说陛下已经把晚宴事宜全权交给记事司马张良处理,没有让礼部的人主办。”“所以王太尉借此认为本官知道这回事?张良虽然是本官举荐的,但也只是看中了他的才华,况且,他也不可能事事要向本官禀报吧。”“如今听王太尉本官我才知道这个消息,回头再去问问情况吧。”王虎鼻息一哼,略带不满道:“陛下主动邀藩王们来长安是从没有过的情况,此事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陛下竟全然不与我们这些老臣商量,直接决定了。”和你们商量有用吗?一个个只会说些虚了吧唧的话,这个也不可,那个也不可。唐晨随之面上也露出些不爽:“谁说不是呢,陛下也太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等会本官便要进宫问个明白。”“瞒我等便算了,瞒着一直鞠躬尽瘁的唐大人着实是说不过去。”唐晨算是明白了,感情这老家伙是来挑拨离间的。“是啊,说到底等藩王们都到了,辛苦接待他们的还不是我们。”他陪着演了好一会儿戏,才把老狐狸送走。“唐露,以后,再见到他来,别放进来,否则,你就去外面喝西北风吧。”唐露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低声骂道:“好歹人也是跟你同级的朝廷命官,我有几条命啊,就敢拦着不让人进来。”“倒是帮我找个理由,说得容易。”……几日后,甫一下朝,提前得到消息的唐晨就已经带着人在城门外守着了。不过多时,就有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地出现在地平线上,目测应该是带了好些上供的金银珠宝,稀罕物什。“林羽,你之前在渤海王身边做事,按理说应该接触过其他藩王,这位平林王是什么来头?”他确实接触过其他藩王,但是对于这平林王他知道的并不多。“平林王的父亲是先皇朝有名的大将军,后来因病去世,他这唯一的儿子就世袭了王位,性格如何末将不太清楚,只是听说平林王小小年纪就已经十分老道,颇有些与世无争的味道,不喜欢与其他藩王接触。”张良接着补充道:“最诡异的是,他几乎年年这个时节都会来长安,亲自带着东西来进贡。”“图什么,这几年女帝没什么权威,他竟然还年年来,这王爷怕是不简单。”极有可能是扮猪吃老虎,为了某种目的。正说话间,平林王的车马已经稳稳地停在了唐晨一行人面前。只见一脸色素净得有些苍白的少年郎从马车上下来。唐晨环视一圈发现,好像只有他的装束像王爷,不禁感慨:这么年轻?那人穿的一身雪白,月牙色长袍,外罩一件雪色大氅,仿佛整个人已经与那背后的雪景融为一体。腰间同色束带用金丝线绣着祥云图样,上面系着的那块碧绿玉佩随着衣袂翻飞轻轻晃动,在日光的照耀下,流泻出淡淡光泽。虽说身形瘦削,眉宇间却也有股硬气,雪落在他的眉上还未融化,无端为他增添了冰冷气息。“平林王,初次见面,下官是陛下特意派来接王爷的。”“想必大人就是唐御史,久闻大名。”“不敢不敢,王爷,天寒地冻,此处不宜久留,不如先随下官去找一住处暖和暖和。”平林王拦道:“不必麻烦,本王在这长安有府邸,前几日也特意命人去打扫过了,可以直接住下。”“不知大人可有兴趣到寒舍坐一坐。”“自然,王爷带路。”进入了平林王的府邸之后,唐晨仔细打量了一番,虽然没有自己的大,但布局装饰倒是别有一番风味。处处透露着有钱,但是又不张扬。唐晨也想做个藩王了,可以在自己的封地里逍遥快活,没人管得着,只要每年进贡个几次就没事了,工资又高,简直就是理想职业了。“不知其他藩王否也收到了陛下的帖子。”“陛下给每位藩王都送去了,只是王爷来的早,他们大概都还在路上。”平林王脱下大氅,抖了抖上面的雪,便交给身边的丫鬟去挂着了。“唐大人的披风也脱下来交给下人去烤一烤吧。”“那便有劳了。”还这么细心,唐晨现在对平林王的初印象非常的不错。他既然听过自己的名号,必然就知道现在他是陛下身边的红人,但他似乎完全不在意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