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小家伙并排躺在垃圾堆里,腐臭弥漫在空气里,不断灌入鼻腔,竭力冲淡扑面而来的血腥。 十点左右的朝阳,洒下的光芒,把血照亮。 我缓缓地呼吸,一吞一吐,感受生命的跳动。 小家伙走了。 四肢的经脉被挑断,血流了一地,脊椎被人打断,我见到它的时候,还剩最后一口气,它问候似乎地哀嚎了一声,就告别了这个世界。 我的脸上,用它的血画了几道花纹,古老部落的祭文,嘴里含着血泥,血腥冲击着大脑。 小家伙的死,与我有关。 『自以为是的善,或许是灾厄。』 『死后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我想着,降低了自己的呼吸,很缓很缓,直到没有一丝丝,就那么感受着窒息,血泥在嘴里化开,顺着咽喉,进入体内。 血,并不好喝。 …… 野外,没有阳光,黑云把太阳遮住,不透出一丝光芒来。 我坐在悬崖边上的一块巨石上,与它暂歇。 它落在路边的松树上,啄着松果。 我从背包里取出一块褐色的凝块,丢进嘴里,它化开,滋味并不好,即使已经好几年,但我依旧不习惯。 它看见我的表情:“这么多年了,还不习惯吗?” 我摇头,但还是把它咽了下去。 『血的滋味,并不是很好,尤其是放久了的血液凝块。』 …… 不知道过了多久,班主任、年级组长、语文老师等几人出现在垃圾旁,看着几乎没有呼吸,嘴里、脸上全是血的我,还有拨打120的电话声,穿透黑暗传入耳中。 我睁开双眼,刺眼的阳光灌进双眼,一时之间竟然看不清眼前的世界,是阴间还是阳间。 班主任:“你没死啊,没死躺在这里干嘛?” 我没有说话,猛然起身,速度很快,像是瞬间弹跳起来,扯到了腰间的伤,疼得我一张嘴把血泥吐了出来。 语文老师上前拍拍我的后背,一脸的关心。 语文老师:“你没事吧?” 我摇头,抬手指了指旁边的小家伙,它早已经僵硬,睁着双眼,一片白。 语文老师:“没事就好,我们还以为你自杀了。” 我无奈耸耸肩。 我:“还不至于。” 几个老师沉默了一下,确定我没事之后,之前打120的老师取消了救护车,然后散去,现场只剩下班主任与年纪组长,语文老师因为有课也不得不去上课。 班主任:“刚才吐出来的是什么?” 我咽下嘴里残余的血与泥,一笑。 『血泥。』 年级组长深深看了几眼垃圾堆里的小家伙,叹了一声。 年级组长:“脸上是什么奇怪的东西,赶紧擦了。” 语文老师递来纸巾,我摆摆手拒绝了。 班主任:“这是他的悼念方式,你就不要干预了。” 年纪组长:“随他吧,没什么事我就去备课了。” 年级组长无奈耸耸肩,转身离去。 『小家伙的死,我知道是所为。』 我的拳头渐渐握紧,牙齿咬着嘴唇,渗出血来。 班主任皱着眉,欲言又止。 班主任:“算了,走,这件事老师为你做主了。” 说着他率先向班级走去,看来他也知道这件事是什么人做的。 …… 我与它,向着旧地出发,很慢,在期待,也在畏惧。 它扑棱着双翅,翱翔在黑云之下,划开+阴暗,一缕阳光破云来。 它:“快到了吗?” 『快了。』 如同命运交织的过往,而今是什么模样? …… 班主任并没有直接去教室,而是带我去了会议室,苏宛亦早已等着了, 苏宛亦跟班主任打过招呼后,目光落在我身上。 苏宛亦:“你又在作什么妖? 班主任低声跟苏宛苏宛亦解释了缘由,而后班主任就走了。 苏宛亦:“行吧,看在生命的面子上,这件事我帮了。小子,等着。” 说着她便摔门而出。 我找了座位坐下,这会议室再熟悉不过了,跟着方唐两位警官没少在折腾,甚至还流了血,陈副校长说的唐警官的赔偿到现在都没有一点消息,按照他的行事风格,言出必行,不可能说着玩的。 至于班主任带我到会议室见苏宛亦,是他比谁都清楚,我到教室里以后会发生什么事,身为老师他不能看着我对同为他学生的学生动手而无动于衷,但他们几人的所作所为又突破了身为人的底线…… 路上班主任收到的信息,定然是来自刚到的苏宛亦,也在那时候他想到了完美的解决办法。 苏宛亦出面,那三个王八蛋的家长也责怪不了什么,甚至连对我撒气的理由都没有,更不敢跟后台如铁一般的苏宛亦叫板。 『真是好办法。』 我由衷地佩服班主任机敏与老谋深算。 也就在我思绪飘飞的时候,会议室的门被粗暴地推开,云秋和、杨益、李卫国三个人一起被推了进来,三个人的脸色都不好,一脸的憋屈,但又不敢发火。 “瘪犊子们,来了啊。” 我嘴角微微一勾,一拳就打了出去,直接正中云秋和的小腹,他直接捂着肚子倒在地上嗷嗷叫,来回翻滚,一看就是在演戏。 我懒得理会他,让他演一会,待会再找他算账。 我向杨益与李卫国逼近。 杨益:“你要干什么?” 李卫国没有说话,缩在最后面。 “嘿嘿嘿!干什么,干你丫的。” 两个人准备转身就跑,苏宛亦一八二的身影出现,长腿一抬直接踢在李卫国的屁股上。 苏宛亦:“你是属王八的吗?一直向后缩,给老娘进去。” 两人一个撞一个,与我撞了一个满怀,我抬手直接一人一巴掌。 两个人捂着脸倒退,咬着牙不敢说什么。 苏宛亦走进来,关上门,再次抬脚给了云秋和几脚。 苏宛亦:“一个大老爷们,搁那儿演戏,你以为你是影帝啊?” 云秋和忍着痛,不敢再动。 会议室里瞬间安静,苏宛亦转过身来。 苏宛亦:“小子,气出了吗?” 我摇了摇头。 苏宛亦:“要不是国内没有虐待动物的罪,我肯定让他们进去小半年,十二年寒窗,出了这种玩意,没资格参加高考。” 我愣着,没想到苏宛亦这么狠。 见我愣着,她皱了皱眉。 苏宛亦:“愣着干嘛,动手啊。” 我一笑,回过神来,逼向三人,有苏宛亦在我不担心他们还手。 苏宛亦手掌撑着会议桌,轻轻一跃,坐在上面,一脸看戏的姿态。 我一脸的血,腰间的伤口再次扯开,血渗透衣服,往外冒。 我随手抽起一把椅子来,双眼眯成一条缝。 会议室里,杀气萧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