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当你梦见一人时,那人正在忘记你。』 院落里,悬铃木掉落,砸在地上,掷地有声。 凤凰花,木棉花,在风中生了芽,有了生机。 苍天上,云卷云舒,把岁月驱逐,剩下的湛蓝,把忧郁写满了整整三个春夏。 记忆像一场梦,凌乱到毫无逻辑,如风吹开众生,舞在我的梦里。 流离的年岁,随着怅远的思绪,断在了记忆的悬崖边上……只有梦,接续一场场过往,浇灌着自我。 昨夜,窗外月明,我看见了她,笑靥如花,无瑕。 『我应该被忘记了……』 它:“你梦见了谁了?” 我:“记忆断崖上,梦境的终处,我见了所有人。” …… 足球场中,只剩下跑步锻炼的与三三俩俩散步的人,小情侣们的鼻子与耳朵比狗都灵。 强光打在我与她脸上,酒一瞬间就醒了。 我猛然起身,把她护在了身后,不让光打到她的脸……我声名早已狼藉,再加一笔也无妨,她不一样,未来还很长。 小地方,流言蜚语,传得快。 我看着眼前的陈副校长、华老师、班主任、副班主任,轻轻推了推她,她心领神会,弯腰摸着黑,消失在夜色里。 月色淡淡,斑驳的星芒,送远她的身影。 我:“老师,你们也想喝酒吗?我请你们啊!” 陈副校长:“你们两个等着记大过吧?” 我伸手拍了拍陈副校长的肩头,晃悠了一下,吐了一口带着浓重酒气的口气。 我:“两个,陈副校长,您怕是喝得比我还多吧?” 我让开身子,她已经不见了。 我:“哥们,不要记大过,直接留校察看,怎么样?” 阴沉着脸,甩下我搭在他肩上的手。 陈副校长:“五千字检讨,下周一大会当着全校检讨。” 说完,陈副校长转身离去,不想追究太多,他思虑的比我要多。 班主任:“少喝点嘛!” 我:“没得事嘛,下次我请您喝?” 班主任;“汾酒!” 华老师与副班主任一脸黑线。 手电从我脸上移开。 华老师:“做事倒是挺男人。” 我耸耸肩,看向副班主任,也就是我们的语文老师。 我:“老师,检讨书就劳烦您啦。” 语文老师是研究生毕业就来我的家乡支教的外省高材生,水平一流。 语文老师:“少来,自己写。我可知道那女孩是谁,三年了,你可以的。” 我耸耸肩,看来这五千字还是得自己来了,不,可以丢给浮生,嘿嘿嘿。 面对三位慈祥的老师,揉了揉太阳穴。 我:“老师我要去睡了哈,喝得有点多,早点休息,明天上午准备做一套题……” 华老师看向班主任,班主任盯着我,咧了咧嘴。 华老师:“做数学?” 我:“嗯嗯。” 班主任是数学老师了,他一脸笑嘻嘻……平时我基本不刷题的,很让他头疼。 班主任:“让他休息吧,遇到这种事喝点酒也情有可原,没什么大事。” 华老师:“好好配合苏警官,身正不怕影子斜。” 说完,他提着手电筒转身离去,班主任与语文老师紧随而去,把我留在了足球场上。 我再次躺了下去,苍蓝挂着残月,装着星辰……多美。 …… 杯子里,它加了一些水,凝固的暗红色固体化开,淡淡的腥味飘来,我舔了舔嘴唇,拿起杯子一饮而尽,它擦干了杯子,又往里面丢了一块暗红色固体。 我拿起杯子,晃了晃,准备含着。 它:“慢点吃,快没了,现在这玩意很难弄,外面很严。” 放下杯子,目光转向凤凰花,嫩绿的芽,鲜活的生命,可惜今年不会开了。 我:“哦,有那么难吗?” 它:“时代不同了,到处都是监控,甚至是个人都是监控……” 那确实很难,那一年也像它说的,最后死的会是谁? 我;“医学有进步吗?” 树在晃,影在摇。 它:“有一些,但不够。木棉花发芽了,凤凰花也是,悬铃木也……;唉,不对,你动心了?” 我点点头,是动心了。 世间那么美好,十九岁,真的不够,万里山河,我还没看够。 抬首见的苍天白云,书翻过的沧海桑田,抵不过跬步的山河,难以胜夏霜的共长。 我:“但还不是时候啊。” 它:“可以早一些的,早点去看看,不然会错过许多的美好。” 我:“你说现在去,他们还会在吗?浮生会在吗,他会记得我吗?” 五千字的检讨,他写得老好了,听说是在华老师指导下写的。 它:“肯定记得,你答应他的那一顿烧烤还没来得及请呢,你们说好的一起上的大学,也没上呢,毕业照,你们都没一起照呢,他说大学要给你吃的狗粮,你还没吃呢……” 它细数着我与浮生的种种约定。 『可是我经常梦见他。』 …… 教室里,华浮生黑着脸。 华浮生:“五千字?你他妈自己写……” 我:“我今晚很忙,明天还得去教堂。” 华浮生:“我TM@#^&……” 教室里,云秋和,杨益,李伟国等几人聚在一起,窃窃私语,时不时地瞄一眼我跟华浮生。 我回头,正好瞥见云秋和看过来,我笑嘻嘻地看着他,他赶紧撇开了头,不敢直视。 我:“废物!” 华浮生:“求我,你还骂我废物?” 华浮生很会。 我:“鬼才说你,我又不是傻叉。悄悄瞥小爷的才是废物,瘪三,至于你嘛,你是大哥,你是我大哥。” 华浮生看向云秋和他们。 华浮生:“哦哦哦,还真有瞥你的废物,你有那么帅吗,没我帅吧,几个男的一直瞥你,怕你是基佬?” 我:“哈哈哈哈哈哈哈!” …… 云秋和一拍桌子,忍不下去了。 云秋和:‘“你们两个声音小一点,影响到我学习了。” 华浮生:“小尼玛啊,课间十分钟学习,装你妈的蛋的努力啊,你再努力也是废物,下辈子吧你,菜逼。” 华浮生说着,手已经摸在了椅子上。 教室里其他人赶紧跑出教室,不敢参与,有人向办公室跑去。 我起身:“三个垃圾,学习学尼玛呢,一直看小爷,还在那里叽叽歪歪,有这么学习的么?想干架,直接说,小爷干死你丫的!” 我说着,就抄起了手边的椅子。 华浮生看我一眼,也抄起了椅子。 华浮生:“菜逼们,敢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