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此言,叶幽倏地睁开眼睛。 只见眼前黑眸迫近。 眼神似钩,眸如烈火。 叶幽:“…” 眼前此人,他他他…他近得太超过了。 而且他的手… 突地胸腹间灵流乱蹿。 喉间血腥狂涌。 鲜血猝不及防自叶幽唇角汩汩涌出。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虽然她身有重伤,功法折损,但离魂之术并不需要多少灵流,为何她只是略微调动,非但没能魂体分离。 反而周身顿感剐骨之痛。 且还气血逆流。 这到底… 叶幽双眸惊恐瞪大。 在心底绝望咆哮。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不乖…” 沈疾眉心浅皱。 他拿来锦帕轻柔擦去她唇边鲜色。 而后并起手指在空中画下一道结印。 片刻后。 突地自房梁之上垂下两道如丝绵般柔软纤细的藤蔓。 那藤蔓似灵蛇一般捆缚住了叶幽手腕。 沈疾俯下身来。 轻声道:“…难受了吧,忍一忍,本将这就来…” 俊面压下。 眸光暧昧。 “…疼爱你!” 疼…爱? 叶幽眼睛瞪大。 禽兽! 她宁死也不会让他得逞! 意念流转,灵流匮乏。 眼看沈疾越凑越近,叶幽的唇角再度沁出鲜血。 那血失了鲜色,变了墨黑。 她都,她都气急攻心,喉间血哽,恰如濒死。 他总不至于… 唇瓣相贴。 可恶。 他竟全然不顾她死活,誓要将她… 思及此处,叶幽突觉呼吸艰难,喉头发梗,思绪涣散。 瞪大的眸瞳紧缩。 身躯发僵。 她好像…要死了! 叶幽不怕死。 可却万万没想到会是这么个死法…沈疾!!! 她内心咆哮着…最后一丝清明在沈疾一吻落下时彻底泯灭! 时间流逝。 不知过了多久。 叶幽醒了过来。 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竟然没死,还活着。 仍躺在那间婚房的大床上。 身上的穴道解了。 但双手仍被如丝绵一般柔软的藤蔓所缚,这藤蔓自屋顶垂下,韧性极佳。 她试着去解。 却发现这藤蔓缠绕在她手腕上的那一圈,有细细密密的绒刺扎入了血肉。 若要将这藤蔓解开。 只怕得将皮肉一道扯下。 叶幽身上盖着薄被。 薄被之下… 她动了动自己的身躯。 …似乎不太妙。 她好像,仿佛,似乎察觉自己的身体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脆弱。 “……” 叶幽挣扎着从床上坐起。 衣袖挽起。 她侧头扫了一眼自己的手腕。 皓白的手腕上,那抹朱色已然消退。 沈疾真的对她… 叶幽闭了闭眼睛。 紧咬的牙关僵痛了下颌。 沈疾这个禽兽!!! 他竟然对一个已经昏死过去的人… 他果然如婆婆曾经所言,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心思深沉偏执阴鸷的可怕之人。 想她之前还觉得…可恶。 一想起之前。 叶幽不由心中生恨,怒火冲天。 她端坐床上,抬手运气。 心想。 等她伤重痊愈。 她一定要扒了他的皮。 但调息了半天,胸腑间仍觉灵流稀薄。 可恶。 这点儿稀薄的灵流根本无用,连个最简单的结印都画不出。 至于离魂之术… 叶幽再度催咒。 仍旧无用。 她现在根本就是个废人。 此境之下。 她却要如何脱身? 叶幽静心凝神盘腿打坐了好一会儿才至床上爬起。 她扯了扯缠绕在手腕上的藤蔓,发现这韧性极佳的藤蔓划定了她的活动范围只能在这间屋子内。 她既开不了门,也推不开窗。 更诡异的是这屋子外面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叶幽忍着身体的不适在屋子里转了两圈。 发现这新房很大。 但陈设相当简陋。 布置得最用心最精致的只有那一架大床。 除此外其他的东西都很…一言难尽。 案上无茶。 桌上缺食。 这是哪儿? 燃王府? 若在燃王府… 叶幽突然冲着门外大声喊道:“来人,来人…有人吗?有人的话应一声…” 无人应声。 这她怕不知道是被沈疾这个禽兽绑到了哪个犄角旮旯。 叶幽在房间来来回回转了好几圈。 最后只得又坐回床边。 垂丧了一会儿,忽地发现枕下有一角明黄。 叶幽掀开枕头发现那竟是一道圣旨。 而且是一道赐燃王世子赤参将军沈疾与太尉府叶裘嫡女叶幽成一段良缘传一段佳话的赐婚圣旨。 明旨宣照? 难道沈疾没说谎,她真的被赐婚给了他。 可她跟太子早就定有婚约,圣帝怎么可能还给她赐婚? 叶幽迫切的想要搞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但还未来得及深想。 突然一股寒风猛然透进来。 叶幽讶异的抬起头。 便见沈疾站在门后。 叶幽立时起身,面色沉沉,眸光冰冷死死盯着他。 沈疾手里竟然拿着一束花。 他无视叶幽冰冷的目光径自走到窗边将手里朱白色的野花插进窗边的竹筒中。 而后才转过身,一脸平静的看着叶幽,浅声问她:“醒了?感觉如何?” 感觉如何?!!! “…” 叶幽牙关紧咬。 捏着圣旨的手指因为太过用力而泛白。 “…沈将军酒可醒了?” 叶幽压忍着心中火气,尽量平声静气问他。 “醒了如何,没醒又如何?” 沈疾不动声色。 “将军既然酒醒,就该知道你绑错人了。” “绑错?” 沈疾挑了挑眉,目光落到她手中的圣旨上。 “你既已看过圣旨,便当知你乃是圣帝赐给我的世子妃。你我如今既已拜堂成亲,又何来绑错之说?” “…” 叶幽:“可这道赐婚圣旨我以前从未见过,也非我所接。将军既已酒醒,还望将军明悉,放我离开。” “离开?此处已然是你归处,你想离开去哪儿?至于这圣旨…你见未见过接不接又有什么要紧,反正现在你已经入了我燃王府大门,既入我燃王府大门,便是我燃王府的人,若无我准允…” 浅声染了寒意。 沈疾道:“…你哪儿也去不了了!” 叶幽:“…” “还有…” 一步跨近。 神色间透了不正经的轻佻。 沈疾道:“…你不用多言试探,也无需为我绑你之事寻托台阶…” 声调轻压折转了灼人的魅色。 “…不管我是否醉酒,昨夜我都不会放过你。” 叶幽:“…” “你应该知道,本将惦念你很久了。果然…” 沈疾负手而立。 大胆的眸光放肆的自上而下扫过叶幽全身。 语调折转间,字字都透着饱腹后的餍足。 和勾了暧昧的欲火。 “…你的味道比我想象中还要好,本将甚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