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澈只感觉到一股刺眼的蓝光亮起,他眯着眼打量发亮的地方,发现是苏青璃手上饰品发出的光。 忽而,蓝光变成灼灼燃烧的火把,冲散接近他们树枝的黑气,继而把所有树枝烧焦…… 树枝化为灰烬,落在地上…… 漫天的蓝色火光之下,他们身后的树干也在燃烧下荡然无存。 而笼罩梅冉的黑气也渐渐消失,露出她本来的面容。 她怔怔地站在苏青璃面前,犹如初见关立言时,纯真善良。 蓝光慢慢消失不见,苏青璃走到梅冉身边,嘴唇微张:“梅冉,我能救你,跟我走吗?” 此刻的梅冉已经褪去魔性,只觉得眼前女子声音异常清脆,她怔怔地回道:“好。” 苏青璃指尖轻点梅冉眉心,一缕蓝光没入她眉心:“从你的梦境离开,去面对现实。” 苏青璃话音刚落,一直围绕着他们的黑色烟雾逐渐散去…… 梅树下的谢淮澈猛然睁眼,手臂微微作疼,苏青璃还未醒。 女人靠在他肩头,几缕柔软的发丝贴在脸颊上,她皮肤很白很细,像洁白无瑕的雪花,在晨光熹微下散发着迷人的光泽。 他没有动肩膀,而是垂眸轻声唤道:“苏青璃。” 难道还没出梦境? 苏青璃猛地睁眼,眺望远方:“天亮了。” 一夜过去了。 谢淮澈盯着她在晨光下柔软的侧脸,回道:“嗯,我们回去吧。” 她像是浑然不知刚才靠在自己肩头睡觉一事。 苏青璃转身看向枯树,唤道:“梅冉,出来吧。” 梅冉再现身时,还是穿着粉色襦裙盘着双丫髻,不过她身后不再有梅树,眼底平静如水。 ……………… 回到调香馆时,叶映还没回来。 三人坐在树下。 梅冉见谢淮澈手臂还在往外渗血,她捂嘴惊呼:“公子!你的手臂。” 他摇摇头:“无事。” 苏青璃瞥一眼谢淮澈,起身进了自己屋子,再出来时手里多出一个木盒子。 她打开盒子,露出里面的药。 她拿出一小包粉末状的药,然后加水调湿,用小勺子舀了一勺对谢淮澈道:“手臂给我。” 谢淮澈犹豫了片刻,没有伸出手臂:“我自己来。” 她毕竟是女子,虽然她不在意别人如何看她,但他得保护她的清誉。 “别废话!”苏青璃皱眉。 女人不耐烦的表情让谢淮澈语塞,他默默地把手臂上的衣服撕开,手臂上没有伤口,却源源不断地冒着黑气。 苏青璃一边把药敷在伤口处,一边道:“你这伤,普通的药无法医治。” 一股清凉感包裹着手臂,谢淮澈盯着苏青璃的眼睛道:“多谢苏小姐的药。” 若不是她的药,之后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苏青璃淡然的接受他的感谢:“嗯,肌肉不错。” 谢淮澈嘴角笑意更深。 梅冉乖乖地坐在石凳上,不发一言。 “还不是因为你。”苏青璃看着谢淮澈敷满药的手臂,“若不是他身手敏捷,早就被你捅成筛子了。” 谢淮澈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却很平淡:“不是说梦境里无法伤到我们吗?” 为什么还会受伤? “那个空间不是梦境。” 苏青璃看向梅冉:“困住你的就是那像梦境又不是梦境的地方?” 梅冉点点头。 她就是在那样的地方,看着关立言带着他的夫人回家,又看着他把她领到自己面前,说要和她成婚,还看着他们有了孩子。 “关立言大婚时,发生了什么?”谢淮澈问。 梦境到大婚时戛然而止,他想看看后来发生的事,想知道负心汉的结局。 梅冉回忆了片刻,说道:“大婚那日,只要喝过树根酒的人,都死了。” 谢淮澈点点头:“我明白了,那酒根本不可能让人无病无痛,不过是催命的酒。” “梅树根量用多了,致死。”想起往事,梅冉毫不掩饰的嘲讽关立言,“那时候的关立言已经走火入魔,只要对他有利的事,他从不考虑后果。” 谢淮澈摇摇头,感叹道:“卷宗记载,百姓喝了关立言家的酒都死了,就是他大婚时发生的事吧。” 没想到这这场命案背后的真实原因,是因为一场爱恨情仇。 “那些死去的百姓,何其无辜。”谢淮澈望向梅冉,“你们之间的恩怨,为何要牵扯进无辜的人。” “我是个小妖怪,不是心怀天下的神仙,关立言辜负我的时候,我只想让他付出代价!” 她对关立言的爱毫无保留,如果不是她的秘方,关立言怎么可能成为城主?怎么可能名利双收? 为了让他恢复腿,她甚至愿意把自己永远困在一处,而他呢? 他身子恢复正常后,竟然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有了孩子! 那个时候梅冉只有一个念头,不如同归于尽。 苏青璃出声打断两人说话:“百姓没错,你错在看错男人,你们之间的事扯上无辜的人,就是你们的错。” 她目光直勾勾地盯着梅冉,继续道:“为何会让另一个梅冉出现?为何要找关立言?” 梅冉沉默,她本早已对关立言恨之入骨,也不想说起他的事。 她被困在本体里许多年,没人能看见她,没人能了解她对过往的不甘,但眼前两人不仅能看见她,还能带着她冲破禁锢。 他们是自己唯一的机会。 梅冉回道:“大婚当天,关立言和他夫人都没喝梅树根酒,他们活了下来。” 所以她更恨! “大婚之时,无数人莫名其妙的死在他家中,你以为他能平安无事?”谢淮澈笑了笑,梅冉不仅是妖怪,还是不懂律令的妖怪。 梅冉愣住。 “大婚之后他入狱了,一直到晚年才被自己儿子用钱财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