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龙嗣,沈若华,便是君瑕在也保不了你!” 沈若华瞥一眼地上的锦囊,与那一日翘姑系在她腰间的一模一样。biquge2022.com “皇后娘娘,民妇无罪可认!”沈若华抬眸直视皇后道:“民妇自入宫面见淑妃娘娘,便不曾近身,她也未曾进食,我如何给她下毒?” 她捡起地上的锦囊,指腹划过若华二字,讥诮道:“皇后娘娘仅凭一个锦囊与一个宫婢的片面之词便将我定罪,未免太过草率?” 翘姑连忙指控道:“当初进宫时,你便是佩戴着这一个锦囊,那一日你离开后,奴婢命人去收拾偏殿,便在床铺上拾到这一个锦囊!” “你说是我的便是我的?可有证据?”沈若华将锦囊扔在她脚边:“是这料子,还是这绣纹样式?” “是!你曾经入宫亲自做了一个锦囊给娘娘。而且,这个锦囊是雪缎所做,与你腰间那一个相同!”翘姑看着沈若华腰间的锦囊,心中大松一口气,正是她原先在沈若华腰间放的那个一模一样的锦囊。就算她今日不戴,那一日只要不觉察出来,换下来不戴也不会随意扔了,待会叫人去搜查定能搜出来。而针法是模仿沈若华的,也不怕她不认! 沈若华这才注意起腰间的锦囊,又看一眼翘姑手中的锦囊,的确是一模一样。 ------题外话------ 亲们抱歉,临近年关,这几天烟儿有事要忙,评论区也没来得及回复,明天再逐一回复,么么哒~ 第135章 倒戈 皇后眼皮一挑,睃一眼沈若华腰间的锦囊,与翘姑拿出的证物一模一样。 素蓝色,雪缎。 她垂下眼睑,敛去眼底的暗色,沉心等着沈若华的辩解。 沈若华抿着唇,神色难辨。 不知是事情暴露,找不到借口脱身。还是被诬陷,没有证据洗刷嫌疑。 翘姑盯着沈若华攥着锦囊的手指,手指骨泛白,俨然是在极力的克制着某种情绪。她唇角上扬,露出一抹诡谲的笑。 抬起头,脸上布满愤怒与悲痛:“侯府亏待你们,娘娘却未曾做过对不起你的事!甚至冒着与林氏撕破脸的风险,接济你与大少爷……你怎得就这般心肠歹毒!害得娘娘险些一尸两命!” “胡说!我没有对她下药!锦囊一样也有可能是你们仿造我的做的。指控我的人,全都是你们的人,仅凭我一张嘴,如何说得过你们?”沈若华透着锋芒的眸子扫过翘姑,直视皇后道:“皇后娘娘处事公允,向来不会偏听偏信。若是能够拿出有力的证据,我绝无二话!” 皇后冷笑一声,沈若华这一顶帽子扣下来,她若是听信翘姑的话处置她,便是不公平公正,甚至与翘姑是一丘之貉。 翘姑感受到皇后瞥来的目光,心底泛起一片寒凉,牙齿打颤道:“有!” 紧接着,侍卫将一名婢女带进来。 有鼻子有眼睛的说道:“她名为素月,是沈若华院子里的婢女。她亲眼瞧见沈若华吩咐庭月买了催产药,当时放在锦囊里带进宫。” 沈若华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素月,瞥向一旁的庭月。 庭月眼里都有着茫然:“她是院子里三等丫鬟,一直在院外洒扫,不得靠近屋子。小姐若是要买催产药害淑妃娘娘,自然是隐秘着吩咐。门口有二等丫鬟守着,她更是不能贸然闯进屋子,奴婢很好奇,素月是如何撞见的?” 素月吓得浑身一抖,趴伏在地上,颤声道:“奴婢没有听见,是奴婢的表哥在医馆做药童,庭月姐姐在他手里买的药,他担心会累及奴婢,便提醒奴婢让奴婢长个心眼儿自保,哪知……是要害贵人的……”说着这句话时,稍稍抬起脸,阴冷的光洒在她的脸上,泛着森白。 手指颤抖的从贴身衣物里翻出一个油包纸,“这是庭月姐姐扔进后山竹林里,奴婢捡来的。” 皇后挑眉,意味不明的看翘姑一眼,抬手让医女检查。 医女尝,闻,辩后确认与淑妃中的毒一样。 皇后脸一沉,厉声说道:“人证物证确凿,沈若华,你可还有话要说!” 翘姑哭嚎着说道:“娘娘命苦啊,您心地善良帮扶着沈若华不让她在侯府受委屈,她却要了您的命!小皇子一出生,便没了母妃!” 庭月气红了眼睛,攥紧拳头,却又不能把她怎么样! “你既然无话可说,本宫便……” 沈若华打断皇后的话,“娘娘,我无罪可认!” “你——” “我之前不说,只是先让她把证据摆出来,我再一一证明自己的清白。”沈若华眼底透着冰封的寒意,她看着翘姑微僵的脸色,勾唇道:“她说我腰间的锦囊与她在床榻上捡来的一模一样。皇后娘娘身居高位,见多识广,定然认识我腰间的锦囊是何布料。” 她摘下来,递给皇后身边的女官。 女官接过锦囊,一摸,变了脸色。 皇后皱眉,只看一眼近在眼前的锦囊,眉心一跳。 贡缎。 贡缎比雪缎料子好,只是两种素净的料子远远瞧着,极容易看错。 突然间,皇后心底浮现一个念头,沈若华早已知道今日这一场局,她是故意为之! 他们以为沈若华是瓮中鳖,可实际上却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沈若华就是黄雀。 她以局外人的身份,冷眼看着你们以为成功在即,结果却是输得一败涂地。 “素月,我府中三等丫鬟,来府中三个月,月例五百钱,半个月前她的母亲病重,告假归家,拿了二十两银子给母亲还债,治病。这一笔银子,我问你从何处得来?”沈若华居高临下的俯视着素月,目光逼人:“你不说也行,我既然能查到这里,后面的事情自然了若指掌。机会只有一次,只看你能不能把握住。”哂笑道:“谋害龙嗣,那可是杀头的大罪!甚至——诛灭九族!” 翘姑听到这里就知道不对,沈若华这是在恐吓素月,她正要开口,便听素月吓破胆,惊恐失措道:“是翘姑!是她拿银子收买奴婢!奴婢若是不按她说的做,她不会放过奴婢的家人!小姐,求求您救救奴婢家人!” 素月本就是怯弱胆小的洒扫丫头,被人一唬,便能够被镇住,能被翘姑收买,也能被吓得倒戈。 翘姑拿捏着她的家人要挟,而沈若华一句诛灭九族,便吓得魂飞魄散,哪里顾得上翘姑之前百般恐吓? 翘姑脸色刷的白了,沈若华身边的人都是忠心耿耿,她不敢贸然收买,原以为事情会按照她设计的局面走,所以只随意收买她院子里的一个末等婢女,哪里知道却是挖一个坑把自己给深埋了! 她正要反咬一口,却见素月将翘姑给她装银子的荷包拿出来。 “这荷包是谁的翘姑可认识?你不认识不打紧,请内务府的公公来问一问,查一查便知。”沈若华话虽是对着翘姑说的,看着的却是皇后。 翘姑心凉半截。 这是她的荷包,手里多少布料,内务府都有账目,若是查起来,容不得她狡辩。 戏演到这里,沈若华已经清楚了背后的主导人。 她目光戏谑的看向皇后。 皇后不自觉的收紧手指,看着咄咄逼人的沈若华,心头升起一股无名火。 “娘娘,奴婢冤枉啊!这贱婢,定是被沈若华收买了的!”翘姑干嚎着冤枉,事迹败露,她只能紧紧攥着皇后这一根救命稻草! 这一切的主使是皇后,她如果处置自己,便是难逃一死! 她只能赌,赌皇后狠下心,不分青红皂白,直接将沈若华问罪。 左右,这殿中,都是皇后的人! 等处死了沈若华,谁又知道真相是什么? 皇后从翘姑眼中,看清楚她的意思,尖利的指甲扎进掌心,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看着沈若华眼底透着戾气。 第136章 反败为胜 沈若华身上骤凉,皇后阴郁的目光自她身上扫过,眼底的杀机毕露。 皇后是要杀人灭口? 沈若华眯眼,皇后借由淑妃之手除掉她,打着一举两得的算盘。淑妃怀有身孕,皇上老来得子,旬王一事暴发之后,皇上对淑妃腹中皇儿诸多关怀,皇后便又多了几分危机感。 而太子之前为着私矿一事,与沈若华产生冲突,太子连番失策令皇上失望。旬王失败之后,太子的竞争对手只剩下楚文王。 楚文王与丞相交好,她也与楚文王、丞相私交甚密,皇后利用淑妃一事陷害她,若是成功定罪,想必皇后还有后招,牵连至楚文王头上——她是受楚文王指使。 皇上定然会对楚文王失望,甚至盛怒。 楚文王本就不得圣宠,如此一来,皇上定然不会重用他,甚至会将他重新遣送至封底。 皇后便了了一桩大事,不但拔出淑妃这一隐患,还除掉楚文王最有力的竞争对手。 如此一来,皇后必然不会放弃眼下的机会。 “皇后娘娘,淑妃的毒果真是我下的吗?小皇子为何出生不会啼哭,想必其中缘由皇后比我等更心知肚明。这一日两日不哭也便罢了,若是一月两月不哭,以皇上的对小皇子的看重,必然会请太医治病。太医若是医术不精,皇上会罢休吗?若是丞相向皇上推荐神医,您说神医能否查出来,小皇子是日以继夜泡在毒水里毒哑的?甚至……眼睛也是瞎的?” 皇后在沈若华的注视下,脊背生寒,她攥紧拳头。冷哼一声,“死到临头,不好好告诫自己下辈子莫要强出头免得遭受杀身之祸,反而在此故弄玄虚!”广袖一挥,示意人将她拖下去。 沈若华道:“淑妃每日一碗燕窝,是皇后娘娘赏赐的吧。”燕窝里加了慢性毒,一点一点的渗入胎儿,影响胎儿的发育。虽然未曾畸形,却是五觉受损。 “拖下去!”皇后倏地站起来,目光凌厉的看向沈若华,若说之前心存犹豫,那么此刻便是下定决心,沈若华必死! 沈若华依然淡然处之,她看着手里拿着白绫步步靠近的侍卫,勾唇道:“皇后娘娘可有想过,我既然识破你们的诡计,为何独身前来?”她稍作停顿,笑道:“声东击西,这个词,您可有听过?太子殿下,今日可是按照您的吩咐出宫赴约?您在这里对付我这一介商贾,未免太大材小用。” 皇后面色骤变,四肢冰凉。 半月前便开始对沈若华布局,今日原以为能收网,便安排太子出宫与朱玄密谈后续之事,并且散播出去沈若华谋害淑妃一事,魏毓接到消息必然不会坐视不管,只要他插手,定要他折进来! 可此事经由沈若华口中说出来,便是她早已知道他们的计划! 皇后心底一凉,沈若华故意配合今日的演出,只是为了拖延时间?为何要拖延时间,自然是为了拖住自己! 这般一想,皇后疾步走出殿外,便见她的心腹被拦在门口,嘴里堵着布团,跪在地上。 “放肆!”皇后急红了眼,颤着手指向嬷嬷,“快放开她!本宫命令你们!立刻!” 侍卫无动于衷,反而透过皇后看向她身后的沈若华。 沈若华抬手,侍卫将嬷嬷松绑。 嬷嬷立即拿掉布团,老泪纵横道:“娘娘,太子殿下被皇上打板子了,勒令他在东宫反省。” 皇后身形踉跄往后一倒,宫婢手忙脚乱的扶稳。 犯多大的错,皇上动怒打板子,并且将他禁足? 太子此刻禁足,对他们来说并非好事,反而是沉重的打击。 皇上能用的儿子只有楚文王,接下来皇上只能重用他,若是他表现得出色,力压太子…… 念及此,皇后顾不上惩处沈若华,匆匆去东宫。 更重要的是沈若华准备万全之策,拖延下去,她怕生变,而结果是她所无法承受。 “皇后娘娘,淑妃娘娘被这刁奴所害,您不给淑妃一个公道吗?”沈若华高声唤住皇后。 皇后背脊一僵,她看着宛如一滩烂泥瘫在地上的翘姑,咬牙道:“来人!将这恶奴杖毙!” 翘姑呼救的机会都没有,被人捂着嘴,拖下去。 沈若华望着皇后匆忙而去的背影,眼底闪过狠唳。当初翘姑在她腰间系上锦囊,她便知道有问题,便派人盯着她们的一举一动,果然如她所料,只是出乎意外的是淑妃为了给孩子留一条生路,放弃自己的生命。 只不过,她是个蠢货。宫中沉浮多年,皇后的人性都未曾看透,还敢与虎谋皮,将自己的儿子托付给皇后。 而她暗中与魏毓、君瑕商议,待皇后动手之时,便将姜檀呈递的资料给武帝。 朱玄是太子的钱袋子,而太子给予朱玄方便,朱玄名下的产业涉及金银铜矿,盐矿,甚至漕运。都不是过了明路,而是借由太子的名义行事,赋税全都进了太子的腰包。 太子招揽才华斐然之辈,在多个要职将他们安插进去,这一切都是经朱玄的手办事,太子未曾出面,却也是打着太子的旗号。 这一切事迹败露,魏毓将收集的证据摆出来,打得太子措手不及,甚至连辩解的余地都不曾有。 武帝盛怒,命人杖责六十,面壁思过! 紧接着吩咐君瑕将朱玄名下的产业查封,将城北朱府抄家充公。 这一仗,完胜。 之所以这么顺利,便是出其不意,而后皇后被沈若华拖住,外面的侍卫全都是君瑕安排拦截住皇后的耳目,方才赢得这般漂亮。 沈若华看着已经断气的淑妃,幽幽叹息,而后又看着抱着小皇子不知所措的乳母,她轻轻探脉,无药可救,甚至寿命都极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