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话,他的表现还不错,但理智归理智,情感上还是难免会有些波动,尤其他那声“月兮”让她心里有些不知名的酸涩——吴月兮说得对,他们俩总归是青梅竹马,而且还曾是未婚夫妻,瞧他那声月兮叫的多顺口…… 在别人面前大度,在自己面前就没必要装贤惠了,不错,她是吃有点嫉妒的,即使她很相信他,但她仍然嫉妒吴月兮跟他一起长大,了解他的过去,甚至可以抱着他大哭,她就不行,她老是不自觉地想表现自己最好的一面给他看,生怕他会对她不满意似的,这种感觉很糟糕。 *** 感觉很糟糕,这个年也过得很糟糕,前一晚守岁守得好好的,大年初一一起来头就疼——她一向很少生病,不知道是不是昨晚想事情想到失眠的缘故,头重重的,还有点疼。 一大早起来,帮丈夫、女儿更衣、洗漱完,让他们爷俩先去前院后,自己再洗漱梳妆,一切整理好后,觉得身上越发酸疼起来,这大过年的,不会这么晦气生病吧? 脸色和唇色都有点白,怕显出病态,难得点了些胭脂遮住一脸的疲态。从屋里一出来,乍然接触到外面的冰冷空气后,顿觉浑身清醒,头疼好了许多,也就没再在意。 祭天的事都是男人来,女人只负责在一旁磕个头就行,待一切完备之后便又都是女人的事了,收拾祭桌、下素水饺、蒸年糕,炖青菜粉丝——都是由当家主母吴氏与长媳莫语来引头做,赵絮嫣、钱诗诗打个下手,不要下人动手。 一切准备停当后,吃完早饭便可以走亲串巷地拜年去了,吴家虽然住在李宅,但年初一还是分开过得,所以吃完早饭,兄妹四人给母亲吴氏拜完年后,便携家带口去给舅舅、舅母拜年。 “舅母也真够小气的,红包只给小孩,而且还不是银子。”赵絮嫣偷偷在莫语耳侧道。 莫语的头正有点晕,只随意点了个头应付一下她。 “大嫂,你是不是发烧了?”赵絮嫣凑得近,看得很清楚,忍不住伸手去拭她的脑门,“真烫!大嫂,你发烧了!” 莫语自己抬手试试脑门,不过没试出来,“兴许是受了点凉,没事的,我回去睡一会儿就好。”明天还要回甲山,要是让政然知道她病了,那可就回不去了,她身体一向好,扛一扛也就过去了!“婆婆那边,你代我说一声,就说我回去收拾行李去了,别的不要说。” “这怎么行!”赵絮嫣道。 “没事,我身体好,从小就没生过什么病,扛一扛,睡一觉也就差不多了,大过年的,别弄得一家人不开心。”交代完赶紧转去了自己屋的方向,因为头晕的实在有点厉害。 莫语以为自己这只是一场小病,努力想掩饰过大年初一,省得家里人怪她晦气,再说明天还要回娘家呢…… ☆、二十九 生气这辛苦事 二十九生气这辛苦事 作者有话要说:**抽得不是一点点啊,贴个文比神九登太空都难。 莫语生病是直到快中午才被发现——男人们在给街坊四邻拜过年回来后,正打算坐到一起玩些小游戏,赵絮嫣忍不住在李政然面前漏了一句。因为她说得比较轻,李政然以为妻子是这些日子办年货累得,也没多想,起身把女儿交给妹妹后,打算去后院看一眼妻子。 一跨进屋里就觉得不太对——屋里的炉火灭了,四下冷飕飕的,她一向把炉火照顾的很好,因为怕女儿被冻到,怎么今天光顾着睡觉,连这事都不计较了? 她是和衣而卧的,脚上还穿着鞋子,身子倒是全部窝在被子里,脸都看不见,“这么累?”李政然半掀开被子,看到的景象让他有点吃惊—— 妻子脸颊泛红,嘴唇发白,“怎么了?”立即就想捞她起来,可莫语死活不愿意,抓着被子不松手,因为实在是太冷了,冷到浑身发抖。 李政然探手到她的额头,发觉很烫,“发烧了?!” 莫语有些迷糊地睁眼看他一下,“要吃午饭了吗?我今天可不可以不吃?”她好想睡觉,而且浑身都冷,一点也不想钻出被子。 李政然什么也没说,只是脱了她的鞋子,将她整个人都塞进了被子里,直起身打算让丫鬟去叫大夫来—— “你要干吗?”莫语是有点昏沉,但不是昏迷,看得出他要出去。 “给你找大夫来。”李政然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莫语拉着他的衣襟没让他走,“不用,这会儿都开始退烧了,再说大年初一,哪家药店会开张?” “药店是不会开张,但大夫还活着。”李政然不知哪来的气,或许是因为她不爱惜自己,也或许是觉得自己太粗心,更或许还有别的些什么。 “大少夫人,老夫人要您去厨房帮忙——”环儿挑了个极不好的时间。 不待莫语说话,李政然代答了,“说她不舒服,不过去!”全家那么多人,干吗非照一个累死不可! 门外的环儿吓得一哆嗦,因为没猜到大公子也在屋里,而且语气听着很不悦,“是。”刚想溜却又被叫住—— “等一下,你先去找大夫来。”李政然。 “是。”这下可以溜了吧? 屋里,莫语看着丈夫颇为严肃的脸,失笑——因为他在给自己出头。 李政然没搭理她的笑,兀自转身出去,徒留莫语窝在原处像只可怜虫——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李政然转回来,手上提着一坛还未开封的酒,放到床前打开,再从针线篓里拿来一块棉纱,弯身坐到床沿,从被窝里把她的双脚给捉出来,去了棉袜,用沾了酒的棉纱擦拭她的双脚—— 莫语倚在枕头上,抱着胸前的被褥,看着他为自己做这种事…… 从小到大还没人给她这么做过,娘亲死得早,大姐早出嫁,上面又是两个哥哥,父亲也碍于男女之别,不会与她过分亲近,所以她自小都是靠自己,凡事尽量不麻烦别人——这让她赚得了“懂事”的好名声,却也失去了不少享受亲情的机会。 本以为嫁了人就是伺候人来了,想不到还会有人对她这么仔细…… 两只脚被用白酒擦好后,李政然默不作声地开始引炉火,引好后放到床前,顺带还给她倒了好大一杯热水,期间夫妻俩没说过半句话——他在生气,而她却是在享受。 直到吴氏母女俩进来—— “这是怎么了?大过年的?”吴氏一进门就如此道。 李政然听到这话是很不高兴的,毕竟躺在那儿发烧的是他的妻子,他现在想听的是安慰,而不是担心给新年染上晦气的话,“宁儿发烧。”自己的母亲,什么也不好说,只能淡对。 吴氏没觉察到儿子的态度,来到床前坐下,“怎么就会发烧了呢?昨晚上还好好的。” 莫语笑笑,没吱声——她又能怎么答? “那今天的饭你就别管了,我让老二、老三过去帮我的忙,你好好休息吧。”吴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