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不像从前,除了陶源外谁说话都听不到。28lu.net 但季晨离现在还是寸步不离地跟着陶源,陶源到哪她就到哪,就连陶源去趟厕所她都得在外头守着,生怕陶源跑了似的,院里一个扫地的大姐看了直笑,“陶院长,晨离这病真生的怪,要说人不好了,可我左看右看,看着好着咧,跟正常人有啥区别?可说人没事,她又这副样子,一点都不像个正常人,要我说啊,晨离现在是看着傻,实际上比谁都精着呢。” “李姐你是没看她犯浑的时候,恨不得拿扫把抽她。”陶源边洗手边调侃,季晨离只看这两人笑,不知她们再说自己坏话,于是也跟着笑——只要陶源高兴她就高兴。 “行了别傻笑了,快来帮我干活。”陶源笑着拉了季晨离的胳膊,把她带回自己办公室。 现在陶源不仅是孤儿院的院长,还是基金会的管理人之一,每天的工作量挺大,大多数时间都在办公室待着,临到各种节假日还得抽空接待各种来捐款做慈善学雷锋的单位,繁琐的事一多,人也比原来忙了,就连亲近孩子的时间都少了许多。 陶源当然不指望季晨离能帮她什么忙,季晨离现在这样,交给谁她都不放心,只能在自己身边待着,陶源的办公室有一张沙发,她办公的时候,季晨离就在沙发上坐着,她的办公室里有不少童话书和绘本,都是图多字少的那种,季晨离挺喜欢这些颜色明亮的书本,翻开一本就看得专心致志,安安静静,一点都不打扰陶源。 她现在容易犯困,有时看着书就歪在沙发上睡着了,于是办公室多了一条毛毯,专给季晨离小憩用的。 和医生预约的时间很快到了,孤儿院新址离地铁公交都挺远,地方偏僻,打车也不方便,陶源特意起了个大早,就怕迟到了耽误医生工作。 早饭的时候,季晨离双手捧着自己装牛奶的杯子晃荡,叼了一小块面包在嘴里嚼,陶源三下五除二吃完了自己的面包,又一大口喝完牛奶,一边收拾碗一边催季晨离,“晨晨别玩儿了,牛奶必须全都喝完,一滴都不许剩。” 季晨离嚼着面包,眉毛嘴角都耷拉下来,“牛奶,不好喝。”她小声辩驳。 “胡说,不喝牛奶长不高,你还想不想长个子了。” “不想。”季晨离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陶源身边,努力站直身子,手压在自己和陶源的头顶认真比了比,煞有介事地点头,“姐姐矮,喝牛奶。” 陶源噗嗤笑出声,努力皱着眉佯作生气,“还学会押韵了你?不许贫嘴,快喝!” 季晨离委屈地看看陶源的表情,发现真的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心不甘情不愿地端起自己那杯还满满的牛奶,捏着鼻子闭着眼,咕咚咕咚吞了下去,跟吞毒药似的。 陶源看她这样又笑起来,从口袋里掏出颗水果糖,撕了包装塞进她嘴里,季晨离紧皱的脸这才舒展开来,含着水果糖笑:“甜。” 陶源拍了拍季晨离的脑袋,“李姐说得对,你精着呢。” 外头太阳大,陶源给季晨离抹了防晒霜,又带了遮阳伞,还有季晨离的水壶和药,这才出门,刚到孤儿院大门口就看到迎面一辆跑车开了过来,陶源认得那辆车,当时脸色就变了,下意识牵住了季晨离的手把她挡在身后,季晨离不明所以,好奇地打量那车。 车上下来个人,正是韩欣远,老远就朝她们挥手,热情地打招呼,“晨离,陶源姐!” “你来干什么?”韩欣远走近,陶源皱着眉问。 “听说晨离出院了,我来看看你们。”韩欣远瞥见陶源手上拿的遮阳伞,问,“陶源姐,你们出去啊?” 陶源不愿和她多说,嗯了一声,拉着季晨离准备走,韩欣远赶紧走了两步和她们并肩,“你们去哪?正好我没事,送你们一程。” “不用了。” 韩欣远殷勤地跟陶源推销,“要的要的,刚才我来的时候看了,最近的公交站至少也得走二十分钟,我送你们吧,也方便些。” 陶源瞧瞧韩欣远那辆骚包的跑车,嗤笑,“不用了,再说韩小姐这车也塞不下我和晨晨两个人。” 说完带着季晨离头也不回地朝公交车站走去。 韩欣远也看看自己的跑车,懊恼地拍了拍车门,没事开它来做什么。她灵机一动,把车开进孤儿院,随便找了个停车位把车滑进去,赶紧下车,朝陶源她们走的方向跟了上去。 陶源带着季晨离,脚程并不快,韩欣远很快追上,对陶源笑得有点谄媚,“陶源姐,正好我也没事,和你们一块吧。” 陶源实在受不了韩欣远这么阴阳怪气的,不耐烦地对她翻了个白眼,“韩小姐,我带晨晨去医院,没工夫招待你,没事您请回吧。” “我不用招待。”韩欣远说着要上去帮陶源拿背包,“陶源姐我来背吧。” “不用!”陶源的耐心耗尽,甩开韩欣远的手,“你到底想干嘛?怎么,明烺嫌季晨离现在过得太好了不高兴,还要派你来陷害?” “不是的!我……我……我不是明烺派来的,我和她不一样……”韩欣远从没被人当众给过这么大的难堪,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嗫嚅道:“我就想照顾晨离……” “我谢谢您了。”陶源没好气道,“不劳您大驾,我的妹妹我会自己照顾,您回吧。” 韩欣远有点气愤,“陶源姐,我就是想对晨离好,您就不能给我个机会么?” “晨离不需要。”陶源紧紧握着季晨离的手,走得很快,听到韩欣远的话,停下步子,转身看着她:“韩小姐不如仔细看看晨离,她成了现在这样,生活都不能自理,连吃饭上厕所都得有人提醒,她早不是以前那个活蹦乱跳的人了,韩小姐,还有那个神经病的明小姐,晨晨是挖了你们家祖坟还是杀了你们父母,你们就这么不肯放过她?” 季晨离敏锐地觉察出陶源的情绪不对,以为是韩欣远欺负陶源,当即从陶源身后一步跨到她前面,气愤地推了韩欣远一把,“不许欺负我姐!” 韩欣远退了一步,把季晨离的手握在手心里,“晨离,我……” “韩小姐。”陶源打断她的话,“晨晨以后会找到一个真心爱她,并且她也爱的人,这点我丝毫不怀疑,但那个人绝不会是你,或者明烺。” 韩欣远一脸愤慨,“你不知道我对晨离的心意为什么就这么笃定?这不公平!” “因为你和明烺是一类人。”陶源讽笑,“我不会把我妹妹从一个火坑里拉出来,再推到另一个火坑里去!” “你!”韩欣远语塞,她被陶源的顽固气得说不出话来,只好愤愤地哼了一声。 陶源已经跟她浪费了好几分钟的时间,不想继续纠缠下去,带着季晨离继续往车站赶。 季晨离被陶源牵着往前走,回头看韩欣远,也皱着脸,重重地朝她哼了一声。 韩欣远看现在的季晨离,可爱又有趣,被她逗笑了,愤怒的心情一瞬间烟消云散,哼着调子跟在季晨离旁边搭讪,“晨离,你还认识我么?” “认识。”季晨离点头,韩欣远大喜,只听她紧接着又道:“你欺负我姐,是大坏蛋!” “我没欺负你姐,也不是大坏蛋。”韩欣远越看季晨离越可爱,笑吟吟道:“晨离,我喜欢你,我是好人。” 陶源被韩欣远吵得心烦,烦躁地问,“韩欣远你还想干嘛?我话说得还不够清楚么?你好歹是个明星,脸皮怎么能这么厚?” “不想干嘛。”既然陶源说她脸皮厚了,那韩欣远干脆就一厚到底,腆着脸道:“就这一条路,陶源姐,我刚好和你们顺路而已。” 季晨离见这个女人又欺负陶源,眼珠子转了转,猛不丁一脚踩在韩欣远脚背上,“不许欺负我姐!” “踩得好。”陶源夸奖道,季晨离得了陶源的夸奖,高兴得笑出了花。 “……”韩欣远忍着疼勉强龇着牙也跟着笑,“踩……踩得好……”季晨离,你等着,等你清醒了我在找你算账。 韩欣远自以为自己想了个能跟着季晨离的绝妙的借口,可她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她虽然已经算是半只脚跨出娱乐圈了,可热度还在呢,电视上她参与的综艺还在播,电影也还没下映,现在还是一线明星,这么明目张胆地出现在公交车站,孤儿院这里人少还没什么,上车的人多了,很快就有人把她给认了出来。 “哎,这不是韩欣远么?” “不会吧,韩欣远怎么可能坐公交车,长得像吧?” “不对,真是韩欣远!”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兴奋地抱着韩欣远的胳膊不撒手,“天啊大小姐!我做梦都没想过……大小姐我是你脑残粉!啊啊啊啊啊!” “……”韩欣远想,粉不粉另说,你是够脑残的。 有人认出韩欣远,车上一下骚动起来,人们纷纷往韩欣远的座位那涌,陶源趁着韩欣远被缠住的功夫,悄悄带季晨离溜下公车,拦了辆出租车扬长而去,韩欣远被人群纠缠,好不容易溜下车,那些人也跟着下来,大有一路尾随的架势,无奈,她只好打电话让自己的助理来接她,再看周围,哪还有季晨离的影子。 第77章 厌倦 季晨离的病急不得,陶源本就没什么期待,带她去看了医生,做检查开药,什么时候能好,那个传说中的名医也说不清,好在陶源早有心理准备。 从医院出来已经接近中午,季晨离吵吵嚷嚷说肚子饿,走出医院十米,有几个摆小吃摊的小贩,其中有一家卖煎饼果子的,香味儿飘得老远,季晨离赖在人家摊前边儿不肯走,小孩子似的,她们早饭吃得早,陶源估摸着季晨离是真饿了,就给她买了一个,季晨离捧着热乎乎的煎饼果子张嘴就是一大口,嘎吱嘎吱嚼,吃得美滋滋的,也不怕烫。 “姐姐吃。”季晨离自己先咬了一口,又递到陶源嘴边,陶源不爱吃这玩意儿,象征性咬了一口,让季晨离拿着自己吃了。 中午路上堵,坐公交的人也多,一直到下午接近三点她们才从医院又回到孤儿院,在路上顺便买了点水果,季晨离不爱喝牛奶,陶源打算给她弄点奶昔喝,好歹补充点营养。 现在孤儿院规范化管理,孩子们有专门的食堂,采买工作都由专人负责,陶源偶尔也跟着帮忙,不过不用像以前那样大事小事一手包办,能照顾季晨离的时间也多了许多。 还没到孤儿院门口,陶源就见韩欣远从大门那儿远远地跑过来帮自己提东西,又问季晨离的病医生怎么说的,陶源被她这殷勤劲儿扰烦了,没好气道:“关你什么事?” “姐,你不能这么说嘛,晨离的事就是我的事,我当然得关心了。”韩欣远歪头冲着季晨离笑,“晨离,我说的对不对?” 季晨离只记得这女人欺负过陶源,拉着陶源的袖口,警惕地盯着韩欣远看,抿着嘴不理她,韩欣远自找没趣,也不尴尬,又挑了许多话题出来逗季晨离开心,不过这姊妹两个一个德性,只顾着埋头走路,并不理韩欣远。 之后的几天韩欣远每天都要来孤儿院报道,头两天还能记着陶源的话不理这人,后来就忘了,加上陶源每天忙,没时间陪她一块玩,但韩欣远能陪她玩,于是季晨离对着韩欣远的脸色好了许多。 陶源是发现季晨离嗜睡的毛病好了不少,也开朗多了,于是对韩欣远的脸色慢慢好了起来,有天晚上终于留了韩欣远一起吃晚餐,韩欣远欣喜若狂。 陶源怕她多想,私下提醒道:“韩小姐,我让你接触季晨离没有别的意思,她现在这样你也看到了,连二院的精神科主任都不敢保证她什么时候能清醒,也许一辈子就这样了,我虽然是她姐,可她的感情我做不了主,你对她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都等她好了之后自己给你个交代。” “姐,我知道的。”韩欣远有些动容,眼里闪着波光感激道:“姐,我一定让你看到我对晨离的真心,就算她一辈子都这样,我也要照顾她一辈子。” 陶源看她情真意切的,只在心里暗暗讽刺,现在说得好听,韩欣远年纪轻轻,哪里知道一辈子是多长。 有了陶源的默许,韩欣远在孤儿院待的时间更长起来,有时一待就是一整天,直到夜深了季晨离睡着了她才自己开车回去,孤儿院空房间还有不少,陶源从没提过要给韩欣远准备个房间,韩欣远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也从没有主动提出来过,双方不约而同地保持最后这点默契。 时间过得很快,深秋一场雨,气温骤降,c市的人们纷纷裹上了毛衣,又下了几场雨,就开始悠悠飘起雪花,羽绒服一套上就脱不下来,又是一年冬天到了。 韩欣远照常来陪季晨离,她有了那一次被人认出来的经验,怕给季晨离惹麻烦,把骚包的保时捷换成了宝马三系,开进开出果然低调多了,载季晨离和陶源去复诊拿药也方便,省了两人花在路上的时间比看病的时间还多。 冬天天气冷,季晨离不愿出门,每天就在屋里待着,又开始嗜睡,有时韩欣远边玩手机边跟她聊天,聊着聊着发现人没了声,转头一看,才发现季晨离窝在沙发里睡得正香,韩欣远从她床上把被子抱出来给她盖上,蹲在沙发边看了一会儿,继续玩她的手机。 季晨离的病情完全没有好转的迹象,韩欣远觉得有点没劲了。 虽然脑子不清醒的季晨离也有她的可爱之处,但这么个成年人,每天跟个幼儿似的,醒了就知道找姐姐,说话做事也跟个孩子似的,十天半月的还好,如果长年累月地这样病下去,如果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