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霞这点顾虑的对。shuyoukan.com”一边刘氏也点头。 “阿成,今日钱大爷的信你也看了,对于这事情,你有什么感想?”王继善却又突然转了话题。 阿黛跟在后面眨巴了一下眼,老爹这是话中有话啊。 “没什么感想啊。”王成粗线条,只觉得一切都是巧合,能有什么感想。 “你好好想想。”王继善没多话,有些事情还是要这小子自己想通的。 夜里,王成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你说。爹是什么意思?”王成问睡在边上的孟氏。 “我哪晓得?”孟氏困的很,嘟喃了一声。 王成还在想着:“那钱大爷除了把金子埋在地下,也没做什么事了,这能有什么感想?”王成直迷糊。他本就不是个善于动脑筋的。 而这时孟氏听到他的话,却不由的坐了起来:“ 哦,对了,爹会不会是让你学钱大爷那样将金子埋了。” “说不准还真是这意思,我明白了,爹定是怕我因为这些金子,又开始胡混起来,不用心做事。”听得孟氏这话,王成猛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又推了推孟氏:“你去弄只坛子,我去院子里挖点黄泥。对了,你再弄点糯米浆,到时封的更紧一点。” “你还真打算埋啊?”孟氏吸了气道,有些不太乐意。 “埋,说不准。咱哪一辈的子孙也受了难了,就靠这些金子度过难关。”王成拍着巴掌道,又拍了拍孟氏:“放心,我经营酒肆,一样能给你赚回这些金子来,再说了这金子就算是埋了,那也还是咱家的。又丢不掉,只是不准用罢了,你心疼个啥。” 孟氏想想也是,于是,接下来,就是孟氏和王成两个出门的脚步声。 阿黛睡在床上。气机充盈之间,孟氏猫在厨房里找坛子,王成在院中的梅桩下挖黄泥的情形便一一入目。而正屋,王继善披衣起床,悄悄的看了王成在院子里忙活。回到屋里睡下,一切归于寂静,只有夜风轻扫。 如此,也挺好。 ………… “话说,这世间有没有鬼?我告诉你们,有!!!” 西湖边的茶铛上,一身长衫的瞎眼说书人,拍着快板说着书,几个老叟,一群总角小儿,还有不少游人围在瞎眼说书人周围。 “啪。”的一声,瞎眼说书人快板拍完,便又继续道:“别的不说,单看旧西湖堤边鬼铺便知,这些年,鬼铺子之所以闹鬼,并非别的,乃是赵大爷阴魂不散,在宅子里守着黄金,而他守着铺子,其实是想寻一个可托付黄金之人,只是人心难测,谁能托付,谁不能托付,赵大便是作为鬼,也不一定能分清的,于是才有之前种种闹鬼之事,这是一种试探,而书上说,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敲门,只有心正之人,自不怕鬼闹事,也只有正心之人,才不会贪了黄金。而这鬼铺子经过钱二和孟无良之手,均无所获,此二人心正不正,咱们且不提。只说,这铺子到得王成手上,便接二连三出事,按理,一般人是不敢再碰这鬼铺了吧?可王成,义士也,不惧鬼怪,钱大终于等到了可以托付的人,于是显出黄金,而王成果然不负所托,归还黄金……这就是钱大鬼魂显灵,王成恩义还金的故事。” “好……”瞎眼说书人说完,众人便鼓起掌来。 此时,不远处的湖心亭,燕赤霞同一位华服公子对坐饮酒,一边饶有兴趣的听着岸边瞎眼说书人说的故事。 “有趣有趣,此等人物,近年来已少有听闻了。”燕赤霞一口干尽杯中之酒。 对面那华服公子掐指一算:“王家酒肆不久就要开业了,不如到时,我们便去捧捧场。” “余德兄有此兴趣,燕某奉陪。”燕赤霞大笑道。 ☆、第六十二章 惊雷 阿黛的梦里。 京郊百里外,燕城。 夕阳,残血,断壁,更多的是倒在地上的尸骸。 城门口,赵拓骑于马上,身形挺拔如山罐岳,身着黑甲,面容冷峻,手中长剑,斜指向天,上面的血迹顺着剑身一滴滴的滴落在地面上的泥土。 而他对面,是胡人的战阵,当先之人,正是胡人九部赫赫有名的达汗王,正是他一手将胡人九部统一起来,到如今,成了大齐边境最大的祸患。 不过,此时,他亦是很不好过,今番,他兴师伐齐,本以为齐国定会早早和谈,可不成想,最后一步一步的他居然落入了这位赵将军所布之局。 汉人有一个典故,叫既生瑜,何生亮。 此时,看着对面的赵拓,达汗王心里就有这种感觉。 而今日燕城之战,将是决死一战,他生,那便能全身而退,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他死,今番入侵大齐的胡人九部子弟怕就要全军覆没,到时,胡人九部将陷入自乱之中,再无能抗横大齐之力。 “呼呼!!!”想到这里,达汗王举着长刀,大喝一声:“我胜!!” “呼呼!!!王胜!!!” “呼呼!!!王胜!!!” 他身后,众胡部将士手举长刀,挥舞着大喝。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 “岂曰无衣?于子同泽。王于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行。” “岂曰玩衣?于子同裳,王于兴师,修我甲兵,与子偕行。” …… 而这边,赵拓身后的将士也昂扬的唱起了这首秦风,同样也是在为赵拓鼓劲。 整齐的声音,在肃杀的战场上飘扬。那杀气,让飞在空中的大雁都不由的发出一声哀鸣。 风霍霍飞扬,带着血腥之气。 赵拓,达汗王两人同时动了。 两骑战马在风中急驰。朝中对方冲去。 血腥之气更浓了,随后双马在急驰中交错,又奔出十余步,双马立定。 赵拓依然是剑尖斜向天空,达汗王同样背挺如松,只是只眨眼的工夫,达汗王的身体便从马背上滚落在地…… “将军威武!!”瞬间,汉军战阵发出阵声的嘶吼。 “冲……”赵拓剑指胡部战阵。 胡军战阵乱成一锅粥。 嘶杀振天…… …… 一骑战马自燕城急驰,手持战报,直朝着京城夺去…… “大捷。大捷,达汗王被杀,胡军尽数被俘……”战报直进宫门。 立时的,笼罩在大齐上空的战场烟云烟消云散了。 好一场大捷!! 阿黛自梦中醒来,心底也透着喜意。 院中。梅花仍带数朵,湖边,柳枝已爆新芽。 阿黛在井边打着水,王爹已经穿载整齐,新年过完了,王继善自又要去同文书院当差了,还要给一些同年拜年。 “去了书院,你安心读书,家里一切有我,莫要担心。”此时,隔壁传来聂小倩叮嘱宁采臣的声音。 宁采臣好福气,家里一切都被聂小倩打理的妥妥当当的。而聂小倩虽不太跟别人往来,但,但凡邻里有什么事找到她头上,从来不没有拒绝的,也未有办不成的。 如今这一带有传言。生女当如聂小倩,娶媳当如聂小倩,而宁家可是把这两样都占了,不得不让让大叹,王家好福气啊。 风过,院中落花飘落几瓣,而树桩下,是挖开的新泥。 王成昨天夜里跟孟氏忙活了一晚,埋好了金子,因此,不免又睡迟了点。 今日一起床,便又要匆匆出门,开酒肆之前也有许多事情要准备。 一来,要到衙门那边去登记,另外,酒水,下酒菜什么的也要备好,更重要的是一些浮浪人的打点,好在这方面,王成本就是混子,跟浮浪人其实也沾一点边,再加上他好交友,倒是没什么问题。 “大哥,等等。”阿黛看着自家大哥要出门,便连忙叫道,然后一溜小跑的回了屋,取了写好的白娘子传奇的书稿。 “你再找个说书先生,让他先熟悉这故事,到得开业那天,正好说说,也热闹热闹。”阿黛说着,把书稿塞在自家大哥的手里。 “我开的是酒肆,又不是茶馆,哪用得着说书先生啊。”王成抓着脑袋。 “这可不是这么说的,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李白斗酒诗百篇,长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来不上船,自称臣是酒中仙……你瞧瞧,自古以来,哪一个名人,哪一个典故能少得了酒,品酒,听故事,交朋友,四海之内称兄弟,这是洒肆之精髓,如何能何得了说书人,少得了这些传奇故事?”阿黛挑着眉反问。 阿黛一说交朋友,四海之内称兄弟这些,正对准了王成的味口,王成果然点头:“说书人少不得。” 只不过等得翻了一下故事,却是有些乐了,居然是许仙和白娘子的故事。 “小心汉文跟你急。”刘氏点着阿黛的脑袋。 王成却一把把书塞进怀里,出门了。 “湖边的瞎眼老汉说书不错……”后面王继善提醒道。 “知道了……”王成的声音远远的回道,人早已不见人影了。 而就在这时,原来晴朗的天空闪现一片乌云,随后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接着便是雷声隆隆作响。 “惊蛰都没到呢,怎么这个时候打雷了?”刘氏惊讶的道,往年这个时候可没听过打雷。 “不会是燕城战事有什么变故吧?”一边王继善有些担心的道。这段时间,男人们关心的最多仍然是燕城战士,毕竟这关于国家气运。 阿黛这时心底也是一悸,惊蛰未至雷声起,预示人间有不平事。 而听着自家老爹的话,阿黛便想起昨夜的入梦,燕城的那场战事真个是惊心动魄,气吞山河呀。 “爹,燕城大捷了。达汗王也被赵将军一剑斩于马下,赵将军创下了不世之功。”阿黛笑咪咪的道。 “你又知道,你还能远见千里啊。”边上王靛跟阿黛抬杠。 “嗯。我就是知道。”阿黛理所当然的点点。 只不过,燕城这场短兵相接的战赵拓打赢了。可接下来朝堂上还有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是输,是赢就未可知了。 再想着赵拓的断头之相,前段时间,听说赵拓的舅舅已经进京了,也不知这断头之相会不会改变。 赵拓的脉相于阿黛来说就是一个待解的迷,她已经猜到了谜底,但准不准确,却要命运这只大手来揭晓。 王继善虽晓得这小女儿有些宿慧,但这种事情。王继善也只能半信半疑,一会儿去书院,大家自不免要谈到燕城战事的,正好听听。 于是,王爹匆匆出门了。出得门,正好碰上宁采臣也出了门,两人便结伴同行。 阿黛也出门了,去药堂。 而王靛留在家里,今年,阿黛也及笄了,那么王靛的婚事就迫在眉睫。前几天,大伯娘周氏过来的跟刘氏提过,接下来的春社日,花朝节等聚会,周氏让刘氏带着王靛多走动走动,也好相相人家。 女儿家养大了。你窝在家里,外人到底弄不清好歹,说不得反而被一些长舌妇给败坏了姻缘。就好比那酒香也怕巷子深啊。 周氏的这翻话,刘氏听了自也是心动了,再加上如今阿黛都及笄了。若是二女儿还不定亲,那小女儿的事情说不得也会被耽误了。 那可就误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