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今日我们对新统领的态度如此不好,她来禁军营之后,会不会报复?” 短须大汉罢了罢手,叫道:“哎,咱还是别招惹她,免得引火烧身。xinwanben.com” 回到大将军府之时太阳已落山,白玥刚踏入府门,邓彪就迎了上来,他急忙问道:“少夫人,怎么样?还顺利吗?” “全在意料之中。”白玥摇了摇头,边走边道,“对了,陈家大公子走了吗?” 邓彪答道:“今日刚走的。” 西北匪患复又生,外邦战火又起,大同国内忧外患,陈晨走了,简巾走了,她们辗转各地,各自为自己的使命而奋战。 她那个没脸没皮的夫君啊...何时归来? 第105章 大将军,⊙▽⊙ 坤和宫,年轻阴柔的少年伏在地上,唯唯诺诺将散落在地的奏折拾起来,东方汀头也未抬,面露厌烦,随意扫了几眼奏折的内容,扬手扔在地上。 奏折甩到半初脚下,他哭丧着脸,捡起放在怀中,半跪在地上,小声地道:“圣上,要不咱不批了吧?” “多嘴!”东方汀抓起笔毫就向他扔去,怒道:“孤不批,你来批吗?!” 半初缩着脖子不敢应声,心中却嘀咕,莫非圣上忘了,前些日子的公文还全是他批的呢! 他不过是一个小小宦官,却掌管了好几日的天下大事呢,半初想着便飘飘然。 殊不知,大同国多数纷乱,即是出在东方汀随意置气的笔下,更是出在这个不起眼的宦官手里。 “圣上,右相在殿外求见!”宫奴弯着腰进来,拱着手恭敬地道。 东方汀眉梢微挑:“让他进来。” “是。” 说来也是好笑,东方汀娶苏越之女,没娶到正牌嫡长女,反而娶了次女,他与太后所提亲的是苏青,可人家根本不想嫁给他。 他还不想娶呢! 可苏越对他来说,实在太过重要,他还要依靠苏越稳固圣位,铲除对立派,消灭一切能威胁圣位的人事物! 若不然,他哪会看苏越的脸色? 东方汀一直想不明白,太后为何不肯支持他?他是太后的亲儿子啊!这是为何? 仅仅是因为简巾吗? 苏越昂首阔步进来,他面色却十分凝重,恭身行礼,道:“臣参见圣上。” “嗯,苏相免礼。” 东方汀漫不经心地应道,他急忙向半初使了使眼色,半初收到信讯,低头看了看怀中的奏折,恍然大悟,匆匆上前,奏折悉数重新放置在东方汀身前的书案上。 苏越只是静静地望着这一幕,并未出声,倏尔转过头斜睨着半初,眼神犀利,平静的面容不怒自威,半初眼角瞥了苏越一眼,背后只觉不寒而栗。 东方汀心下了然,挥了挥手:“小初子,你先下去吧!没有孤的旨意,任何人不得进来!” “遵旨。”半初低眉顺眼地应了一声,便弯着腰走出殿外,顺带将门关上,确定没人之后,他直起身来,长吁一口气,低声骂道:“什么人嘛,不就是一朝得意,也不见得有多风光,只会仗势欺人!” 半初骂骂咧咧了好一会儿,余光不经意一撇,却见柱子后面露出半个身子,鬼鬼祟祟,分明是有人在偷听!半初大惊失色,那半个身子似乎想躲,他急忙叫道:“站住!不许动,哪里来的小贼!” “老妇不是贼...”颤巍巍地声音从柱子后面传来,半个身子的主人终于站出来,竟是个年老色衰的老妇女。 这里是坤和宫,乃是当今圣上的居所,半初气急败坏,怒道:“你是哪个宫的老嬷嬷?这么不知规矩?” “苏相有事吗?”面对老奸巨猾的苏越,东方汀的心还是有些发虚,“孤还要批阅奏折呢!” 望着东方汀故作翻阅公文,赶他离开的架势,苏越双眼便泛起赤色,干裂的嘴唇微微颤抖,他的神情恍惚,似乎十分纠结,又似乎十分苦恼,默了良久,也没有出声。 没有听到任何响动,东方汀略微诧异,他抬起头来,却见苏越怔在原地,东方汀稍一愣,试探唤道:“苏相?” 又是半响沉默,苏越抬起头,目光直直望着面容年轻的东方汀,声音低沉且严肃,道:“圣上,臣偶然得知当年发生在圣宫中的一个秘密,事关大同今后的国昌命运,不知当讲不当讲?” 东方汀微微一愣,究竟是何事,竟能用国昌命运这四个字来形容,瞧着苏越的神情很是凝重,不像是鸡皮小事,他皱了皱眉头,摆手道:“但说无妨。” 苏越咬了咬牙,憋在他心中的抑郁,终于得已宣泄,他缓缓地说道,“圣上,您并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 霎时,东方汀拍案惊起,叫道:“苏越!你休得胡言乱语!” “臣并未胡言乱语!” 苏越老脸因激动而涨红,他深吸一口气,旋即沉声道:“先帝在世时,太后与另外一位妃子相继得孕,同日同时生产!太后身份尊贵,甚得先帝宠爱,先帝曾经在德政殿,当着文武百官的面说过,只待太后诞下皇子,他必定册封为太子!可另一个生下皇子的妃子,身份却十分低贱!为了你,为了你有更好的出生,你的亲生母亲铤而走险,她是策划了这一起偷梁换柱的密谋!” 从苏越口中传出来的一字一句,像是一把尖锐的匕首,狠狠刺在东方汀心头,血肉模糊,鲜血淋漓! 倏尔,不知哪里吹进一阵风,仿佛是太后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夹着森森冰冷刺骨的寒意,紧紧包裹着东方汀的身子,令他浑身打起了冷颤。 东方汀疯狂摇着头,双目赤红,死死盯着苏越,低吼道:“你胡说!你胡说!” “门外就是当日证人!圣上若是不信,可唤她进来当面对质!” 可笑至极,他真的不是太后的亲生儿子,更不是先帝的嫡长子,他只是一个身份低贱的妃子所出,没有尊贵的地位,也没有权势的母家,更没有位高权重的太后嫡母。 宫中曾有传言,当年静妃产下一子,还未来得及睁开眼睛,这孩子却不幸夭折。静妃痛不欲生,日日以泪洗面,便向先帝请旨,远离圣宫,在同京城外的庵堂剃发为尼,舍去红尘往事,一心向佛。 自此,便再没有回来过。 谎称被夭折的孩子,其实并没有死。静妃本来想斩草除根,却始终下不了手,只好送到远在千里之外的西北,给了一户无儿无女的人家。 而太后抚养的东方汀,就是静妃所生的儿子!老嬷嬷说,那天晚上太后难产,好不容易生下皇子,浑身没了劲,晕睡了一天一夜这才苏醒过来。 太后并没有发现,奶妈抱过来的孩子,并不是她生下来的。 很快,先帝昭告天下,册封出生仅几日的嫡长子为太子,并取名为东方汀。 而真正的太子,早已被静妃送走,她自己的孩儿,则谎称夭折。 殿外的老妇女,是苏越从宫外带进宫的。而老妇女,就是妃子身边的贴身老嬷嬷,她伏在地上,痛哭流涕,声声哀求着年轻的少年,道:“圣上,这十几年以来,静妃娘娘从来没有忘记你,她日日夜夜都在思念着你,可是她得了大病,就快不行了,老奴知道娘娘一直想见圣上一面,这才斗胆回宫寻到圣上,只求圣上去见见娘娘吧!” 东方汀不为所动,此时此刻,他脑中一片空白,什么都听不进去,也不想听。 老妇女垂首痛哭,叫道:“圣上,老奴求求你,就去见娘娘一面吧!” 东方汀微微动容,极力平复内心的惊涛骇浪,直起身走到老妇女的身旁,目光冰冷,他盯着老妇女,冷道:“你说,这件事情,太后真的不知道吗?” “老奴敢保证,太后她一定不知道!”老妇女抹着眼泪摇了摇头,祈求的目光望着东方汀,“圣上,你就可怜一个用心良苦的母亲吧,娘娘病的很严重,随时可能撒手人寰,她真的很需要你!” 东方汀眼一闭背过身,蓦地,拔起挂在柱子之上的宝剑,凛然转身,面目狰狞,握着宝剑的手一扬,狠狠插在老妇女的胸口上,老妇女愣愣地看着他,蠕动嘴唇发不出声来,霎时,冷剑被迸出来的鲜血染红,沿着剑身,滴落在地。 苏越回过神,大叫:“圣上!” “噗嗤”一声,东方汀拔出剑来,老妇女旋即倒在地上,目光却依然直直望着东方汀,似乎没有完成静妃的心愿,她死的不太甘心。东方汀将剑扔下地上,冷哼道:“扰乱视听,妖言惑众,该死!” 闻之,苏越脸上干瘪的肉不禁轻轻一跳,东方汀这是在警告他? 苏越皱了皱眉头,沉声道:“死了也好,免得这婆娘再泄露秘密。” “无论她说是真是假,孤都不想再听到关于当年的任何事!”东方汀双眼满含警告的意味,他看着苏越,怒极反笑,“至于那个什么静妃,孤倒是真要去见见了。” “静妃都快死了,何必去见?” 苏越声音平静,像是在叙述某件极为平常之事,却又处处戳在东方汀的痛处上,他缓声道:“圣上并非太后亲生,若是有朝一日,太后发现了这个秘密,得知你的真实身份,她还会像现在这般对你吗?圣上别忘了,这个圣位,本该不是你的!” “那你想怎么样!”东方汀双目血红,低声吼道,“只要静妃死了,这个世上,就再没人知道这个秘密!”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苏越冷声道:“圣上,你已经没有退路!趁太后还未发现你的身份,扳倒她!永绝给后患!她不是你母后!不可心软!” 终究是要与母后反目成仇吗? 不不不,从今天以后,他再没有母后了,太后不是他的母后!东方汀颤动着身子,他惶恐不安,眼神空洞,喃喃道:“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圣上,面对现实吧!”苏越钳住东方汀的肩膀,试图将他摇醒,“这是最后的机会了,错过了便再不得翻身啊!” “孤不信!”东方汀拂开苏越,狰狞着脸,“孤要去见她!” 顽固不化! 苏越不禁冷笑一声,道:“好!她就在庵堂!臣陪你去!” 同京城东门之外,有一座山名为千峰,庵堂正落于此半山腰。苏越带着东方汀出宫,俩人心情各怀复杂,彼此一路无语,直奔千峰山。 庵堂的尼姑得知是圣宫派来的人,探望病重的静妃娘娘,便没拦着,领他们去了一处清冷的别院。 待真的走到门口,东方汀却犹豫了,他站在屋外,迟迟没有挪动步伐。苏越也不催促,只是静静与他一同立着。 沉默半响,东方汀舔了舔干涩的嘴唇,捏紧的拳头垂在身侧,他低声问道:“苏相,她真是孤的生身母妃吗?” 苏越答道:“进去便知。” 话落,东方汀咬了咬牙,抬起脚踏进门槛,入眼的房间很干净简洁,东方汀浑身紧绷,目光探去床榻上,缓步走过去,他的手心,正缓缓溢出冷汗。 躺在床榻上的女子,紧闭双眼,面色苍白,气若游丝。东方汀伫立在床边,沉默地望着静妃娘娘,眼前的这张面容,与他是像极了,嘴边的话横在喉咙,良久发不出声。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君悄咪咪求俩个作收,好不好么\(≧▽≦)/ 第106章 大将军,→_→ “她还活着吗?” 默了许久,东方汀望着病入膏肓,毫无生气的静妃娘娘,他轻轻地问道。 房间寂静,没人回答东方汀,站在旁边的苏越亦沉默不语。 生下他的母妃,就在眼前,而她快要死了。东方汀咬紧下唇,十四年,从小到大,是太后一手将他抚养成人,从未想过有这么一天,他的身世竟如此荒唐。 年幼时的记忆猛然在脑中浮起,与母后温馨相处的一幕幕,仿佛依然历历在目,这么多年以来,是母后在仔细呵护他! 不知从什么开始,他最敬爱的母后变了,她不再关心他,她眼里只有所谓的天下百姓,心里只在乎简巾!也只在乎冰冷冷的权力!东方汀只要一想起太后那一双冰冷的眼眸,他就像是被万箭穿心,痛不欲生! 可是,他不能没有母后啊! 东方汀浑身抖动不止,蠕动喉咙横着的话语,声音带着颤音,低声道:“她不是孤的母妃,只有太后才是孤唯一的母后!” “她不是孤的母妃...不是...”东方汀嘴里不停喃喃着,脚步踉跄的走出了房间,他没有回头,也不想回头,因为在他的身后,深藏着一个龌龊的秘密,他不想知道! 东方汀走了没多久,躺在床榻上,本是气息奄奄的静妃娘娘,缓缓睁开眼睛,她虚弱地问:“汀儿走了吗?” “走了。”苏越皱着眉头,冷声道:“老夫将圣上带来,已满足了你的心愿,现在你可以说出大皇子身在何处了吗?” “咳咳——” 蓦地,静妃直起身,用手帕捂着嘴唇,压抑沉重的咳嗽响起,喉咙一丝腥甜泛出,染红了雪白的帕子,静妃紧紧抓着手中的手帕,神智终是恢复一丝清明。 苏越神色复杂的望着静妃,道:“当年只因一时的心软,你没有除掉年幼的大皇子,而到了如今,大皇子的存在,却为你自己的儿子留下了隐患!” 静妃脸色惨白,双眼朦胧上一层雾水,声音虚弱无力,哀求道:“没人知道大皇子的存在,就连太后也不知道,大皇子以后只是普通百姓,再也威胁不了汀儿,苏相,别伤害大皇子,放过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