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时江南

注意别时江南目前的最新章节为分节阅读26,别时江南主要描写了1999,2003,幸福走过街、岸芷蝶舞、别时江南、幻世枷蓝、吉水街38号,听说天使曾来过、蓝宁的尹帆淡若云烟、乐乐,我只是害怕你会哭、流淌在风中的烟晶往事、最初的端阳夕木、走失在春暖花开处、遇见、有...

分章完结阅读17
    看一眼江臣,可惜他已消失在人海茫茫。mijiashe.com

    全市高中生现场作文比赛。

    夏晓鸥的比赛教室是9号,她迟到了三分钟,推门进去的时候很多人抬头看她,其中有一道目光熟悉又陌生。夏晓鸥疑惑地顺着那道目光望过去,看到了眼底清晰地写着惊讶的江臣。

    他肯定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夏晓鸥,在他眼里,她夏晓鸥或许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女混混头吧。

    夏晓鸥微微扬起嘴角,跑到属于她的位子里坐下来,望着黑板上几个可供选择的题目开始构思。

    可是眼神,却总是忍不住偷偷飘到江臣那里去。

    他也还没开始写,右手转着笔,左手托着脸颊,侧脸望着窗外。

    那是一个晴天,窗外日光正好,翠绿的香樟树长得郁郁葱葱,白色的芬芳花朵像皑皑白雪一样铺满了整片小花园。

    夏晓鸥想到了什么,开始写起来。全然不知她偷看江臣的样子,被江臣从窗玻璃的反射中看了个一清二楚。

    江臣比夏晓鸥早交卷,所以夏晓鸥在校门口看到背着书包蹲在地上逗一只流浪小狗的他时,有点惊讶。

    江臣看到夏晓鸥的时候,对她很自然地露出笑容。他蹲在地上,抬着头,刚好是迎着阳光的方向,笑得眉眼都弯成美好的月牙状,温柔得像一阵春风吹过夏晓鸥的心房。

    比赛的学校是北城区的一所市重点,江臣和夏晓鸥的学校在南城区,家也都在南城区,所以两人回家的路线是一样的。

    夏晓鸥买了一支甜筒边走边吃,吃得满嘴都是还不自知。江臣望着她,笑着说:“我一直不知道,原来像你这么孩子气的人,也可以做大姐头。”

    夏晓鸥在阳光中眯起眼睛,用手胡乱地抹了抹嘴巴:“当大姐头又没什么技术含量,能打架就行了。”顿了顿又道,“其实以前我不知道我这么能打呢。”

    江臣皱了皱眉,没有说话。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又有点尴尬起来。

    并肩站在公车站牌下等车的时候,夏晓鸥看到有一对白发苍苍的老人手拉手,远远地走过来。路过一棵小丁香花树时,老太太不知说了什么,老先生便走过去摘下几朵最美丽的丁香花,插在老太太的头上。

    风吹过的时候,老太太抿嘴微笑的样子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小女孩。

    夏晓鸥眨了眨眼睛,忽然觉得眼底有点潮意。

    “你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再打架?”

    夏晓鸥眯着眼睛回过头去,看到江臣正微微侧着脸,专注地看着她,像细细审视她脸上每一个细微之处,包括她额头中间新长出来的一颗青春痘。她忽然心慌起来,想也没想就点了点头。

    夏晓鸥抽着佑佑进贡的烟,挠了挠她的小鬈发,坐在图书馆后面的小花园里独自抽烟发呆。她想或许现在这种心情,就是传说中的……暗恋。

    她从来也没有想过像她夏晓鸥这样木头一样的女生,有一天也会这样儿女情长。

    那个阳光漫漫的午后,夏晓鸥一个人坐在花坛边,用她那个屏幕都磨花到看不清楚的黑白显示的手机,一个字一个字地按短信给江臣。

    她想,喜欢嘛,总要有点表示的,不然岂不是白白喜欢一场?被你喜欢的人一无所知,没有因你的喜欢而高兴或者而烦恼,一点价值也没有的喜欢一场,实在是太浪费能量了,这可不是夏晓鸥的作风。

    夏晓鸥给江臣发的短信是:中午我吃了大蒜炒鸡杂和酸辣包菜,很好吃呢。

    江臣过了很久才回过来一条:呵呵。

    夏晓鸥握着手机绕着花坛走了一圈又圈,然后愤愤地把烟蒂丢在地上,还用力踩了几脚,最后才捡起来丢进垃圾桶。

    江臣好似不喜欢她,还是没有接收到她爱的信号呢?

    那整整一个星期夏晓鸥都在思考这个问题,完全没有想过可能是她爱的信号发得有点问题。

    那次全市高中生现场作文比赛,夏晓鸥得了个安慰性质的三等奖,而江臣是一等奖。她把奖状丢进课桌里就不想看第二眼,奖品是一只名牌钢笔,她也转手送给了班里唯一一个喜欢用钢笔答卷的“四眼田鸡”。

    手机里有一条未读短信,点开来发现是江臣发过来的:晚上有空吗?一起吃饭吧。

    欢天喜地的发了一个淡定的“好”字过去。

    佑佑很八卦地凑过脸来想看看夏晓鸥的手机,被她一个反手差点把胳膊扭断,“哎哟哎哟”叫个不停。

    “o姐,放擞放擞(放手放手)!痛啦!”

    右手重新得到自由之后,佑佑挥着酸痛的手,不怕死地又凑过来八卦:“o姐,你四不四(是不是)恋爱了呀?”佑佑八卦的下场是,再一次被夏晓鸥放倒在地上。

    夏晓鸥满心期待的晚饭肯定不是现在这样——虽然牛排很美味。薯条很香脆,果汁也很甜蜜,可是她真使不惯那些个刀刀叉叉的,也没想过姜蓓蓓原来也会一起。

    其实夏晓鸥还是挺喜欢姜蓓蓓的,因为她漂亮单纯,温文有礼,是男生和女生都会喜欢的那类女生,坐在她身边的时候,夏晓鸥会觉得沮丧。

    像现在这样,姜蓓蓓可以右手刀左手叉使得非常优雅,可是她却一次次把刀磕在白色的瓷盘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简直就像是一组反义词。

    姜蓓蓓和江臣很愉快地聊着学校里的趣事时,夏晓鸥举起了手,很大声地说:“服务员,给上双筷子!”

    服务员很快就送来了筷子,夏晓鸥吐出一口气,这才微微自然起来。

    江臣笑着看夏晓鸥说:“周末在我家有个聚会,我生日呢,夏晓鸥你要来哦。”

    姜蓓蓓也雀跃地说:“周末肯定热闹死了。晓鸥你不知道,江臣家可大了,两层小别墅,还有一个很漂亮的私家花园。上次他请我们班同学在他家花园bbq,超爽的。这次是室内自助餐形式的,东西肯定也很好吃。哦,对了,要穿小礼服呢,到时候肯定还能看到不少美女帅哥。”姜蓓蓓说着就开始憧憬起来,她真的是一个非常单纯可爱的小女生。

    没有用刀切过的牛排很大一块,夏晓鸥用筷子夹着往嘴巴里塞,塞得话都说不出来。

    那顿饭是姜蓓蓓买单,其实是她想谢谢夏晓鸥,所以叫江臣一起约她吃饭。

    晚餐结束后,姜蓓蓓家的司机来接姜蓓蓓回家,想要带夏晓鸥一程,被她以“方向相反”为由拒绝了。江臣笑笑说:“那正好,给我机会送你回家。”

    夏晓鸥的表情在夜色里显得有点苍茫。她从口袋里掏出六十八块钱递给江臣,然后一声不吭地去取自行车。她看到过账单,一共是二百零四元,每人刚好六十八元。这一顿饭差不多是她一个星期的伙食费。

    江臣跟在夏晓鸥的身后说:“你给我钱干什么,说好了这顿姜蓓蓓请啊。”

    夏晓鸥低着头说:“我不要你们请。”

    “我”和“你们”,两个代名词就把彼此的距离拉得很远很远,在地上画了一条线,就分开成两个国度。

    江臣的笑脸慢慢隐去,握着六十八块钱的手也慢慢地垂了下去。他看着夏晓鸥问:“你什么意思呢?”

    夏晓鸥低着头,但是声音很倔犟地说:“我不要你们请!周末,我也不想去!”

    “为什么,去嘛。”

    “不去。”

    “怕生吗?不会有很多人,就是几个我的好朋友,都是姜蓓蓓这种很好相处的。”

    “不去。”

    ……

    无论江臣说什么,夏晓鸥一直只有冷冰冰的两个字做回答。她一直低着头,很专心地抠着车座上的一个小洞。

    江臣这样骄傲的男生,从小到大怕是没受过什么挫折,更没被女生这样拒绝过。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后来终于一声不吭地转身走了。

    夏晓鸥怔怔地望着江臣的背影,手指仍然无意识地抠着那个洞,终于把整个坐垫都给抠坏了。她就像在抠自己的心一样,那颗不曾为谁欢喜为谁悲伤过的心,此刻狠狠地揪在一起疼痛起来。

    江臣生日那天,夏晓鸥没有出现。但她发了一条短信给他,只有简简单单的四个字:生日快乐。

    当江臣和姜蓓蓓穿着华丽的礼服,喝着漂亮的果汁,吃着精美的食物时,夏晓鸥在太阳底下卖出了一百根烤香肠,然后她吃掉了第一百零一根香肠。

    江臣把手机丢在卧室里,知道朋友都散了,生日宴会结束之后才看到。他回的依然是那三个字:为什么?——为什么不来?为什么要拒绝?

    手机很快就震动起来,夏晓鸥回的是:我只有破牛仔裤,没有晚礼服。

    江臣皱了一个晚上的眉头终于展开了。他发短信给夏晓鸥说:明天见个面吧。

    夏晓鸥和江臣约在城中公园见。她先到,绕着那棵银杏树走了十三圈,江臣才姗姗来迟。

    他踏着阳光快步跑过来的时候,她冲他露出少女最甜美的笑容,像一朵含苞待放的百合花一样清新动人。

    江臣和夏晓鸥划了船,坐了摩天轮,还有旋转木马和小火车,玩得像两个小孩。

    江臣送夏晓鸥回家的时候是黄昏,夕阳欲落不落地挂在天边,西边的天空是艳丽的玫瑰色。夏晓鸥没有让江臣送到家门口,在巷子口那面长满爬山虎的墙下就止步。

    风吹过的时候,墙上的爬山虎像绿浪一样起伏。夏晓鸥望着江臣离开的背影,心软得像一颗棉花糖。她刚才看着江臣像星星一样的眼睛时,多么想告诉他:你知道不知道这是我生命里第一次暗恋一个人,这是我生命里第一次企图去倒追一个人——而那个人,就是江臣你。

    虽然是胡乱答应的,可是夏晓鸥答应江臣不打架之后,就真的没再打过架。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居委会大妈——或许你现在可以叫她“闲人夏大娘“,因为很多时候她都是在苦口婆心地充当矛盾调解人的角色。

    抢男朋友啦,谁看谁不顺眼啦,谁踩了谁一脚啦……凡是学校里的女生有什么事,都会第一时间想要找夏晓鸥,比找老师还管用。所以佑佑总是很屁颠屁颠地跟在夏晓鸥身边说:“o姐,你四(是)我偶像!”

    可是当同所学校的女生被外校女生欺负,当看到佑佑被打时,夏晓鸥脾气再好也会忍不住——不是男生之间才有兄弟义气,女生之间也有这样坚硬勇敢的感情。

    对方很凶悍,虽然夏晓鸥摆平了她们,可是身上也伤得不轻,脖子上被挠出好多道血痕,脸上有淤青还有破皮之处。

    最倒霉的是,还在回家的那个巷子口,遇到了江臣。

    他似乎是专程在哪里等夏晓鸥的,可是看到她满脸的伤之后,脸上欢喜和期待的表情在瞬间烟消云散。

    “你不是答应我不再打架了吗?你骗我!你知不知道你和别人打架关心你的人会担心?你怎么就不能像个平常女生那样呢?”江臣痛心疾首地说。

    夏晓鸥不知道怎么解释,沉默无言地傻站在那里。江臣似乎越说越气,把手上的盒子丢在地上就走了。

    夏晓鸥打开盒子,看到一对碎掉的泥娃娃——那是上次她和江臣逛街时看到的,一堆做成老奶奶和老爷爷样子的泥娃娃,让夏晓鸥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天把丁香花插在头上的老先生和老太太。她记得当时她还说,如果以后能和喜欢的人这样慢慢变老就好了。

    夏晓鸥看到盒子里还有一张小小的卡片,江臣干净漂亮的字迹跃然纸上:晓鸥,很多很多年后,当你变成这样白发苍苍的老太太时,我希望是你身边的小老头。

    夏晓鸥很想笑,可是笑着笑着,不知道为什么又哭起来。

    夏晓鸥给江臣发了很多很多条短信他都没有回。她去那所一流高中找他时穿着三流高中的校服,出现在那所一流高中时引起了很大轰动。可是她没有看到江臣,听说是作为交流生,去香港参加为期两星期的交流学习了。

    夏晓鸥看到了姜蓓蓓,姜蓓蓓像只小兔子一样横穿过操场跑到她面前,笑得很是甜美可爱。她说:“晓鸥你是来找江臣的吗?我就知道,没有一个女生可以掏出江臣的掌心的。”

    夏晓鸥愣了一愣,问:“什么意思?”

    姜蓓蓓还是笑得很可爱地说:“江臣还没有跟你说吗?他打赌说,他对三流高中的女生也同样有吸引力。”

    夏晓鸥像被人揍了一拳一样脑袋嗡嗡响。她苍白地笑了笑说:“是吗?那你记得告诉他,他成功了。”

    江臣回学校后找过几次夏晓鸥,他说他的手机丢了,所以可能有些夏晓鸥的短信没有回。

    夏晓鸥笑笑说:“没有关系了。”

    江臣问她:“‘没有关系了’是什么意思?”

    夏晓鸥只是眯着眼睛笑,可是就是不说话。佑佑跑过来叫她去打群架,有姐妹和其他学校的女生起了口角,进而发展成动手,需要“支援”。

    江臣拉住她的说,看着她的眼睛说:“不要去。如果你去了,我就再也不找你了。”

    夏晓鸥看着江臣漂亮的眉眼和认真的深情,笑了一下,然后从他的手中抽出自己的手,跟着佑佑走了。江臣在她什么声嘶力竭地大声说:“夏晓鸥,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你知道不知道你每次打架我有多担心?你这个女混混真是不可救药!”

    佑佑很小声地说:“o姐,其四(实)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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