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说,不过柳条已经手脚麻利的将东西都给铺开,仔细这么一瞧着那个盒子,看上去竟是些许准备妥当的首饰。 安想蓉闻言,便是多了几分奇怪,她这个弟弟虽说和她一母同胞,但是一直都是在外求学,和她并不是有几分熟悉的。 而且,弟弟后来还是死在了家宅之中。 她后世也没的多少记忆,而且,这安凌轩说起来,也是个脾气淡漠的,最起码,和她并不是如何熟悉。 今日怎的还送来了东西了? 柳条也是个帖己的,相比是知道了安想蓉的心思,便是打开了那个锦盒。 可是盒子一打开,柳条都是差点手没拿稳。 盒子里面是一套珠光宝气的首饰。 珠光宝气这四个字,对于安家来说并不是如何着人眼球的东西,毕竟安家家大业大,寻常东西是看不上眼的。 可是,这个东西竟是如此奢华,夺人眼球的很,安想蓉上上下下瞧了一番,都是黄金打造的首饰,上头镶嵌着红色宝石,清一色的鸽子蛋大小。 瞧着这手笔当真是大了,可是却是透着一股子铜臭味儿,安凌轩向来是一身的书卷气息,怎的送的这个? 安想蓉起了疑心,倒是一旁的柳条一声惊异:“唉?姑娘,这里竟是藏了东西的。” 只见柳条手指一翻,便是从那首饰下方拽出来一封信。 漆口封的很好,没被人拆开过。 安想蓉心中一凛。 柳条还是模模糊糊的,却是领了安想蓉的命令,去仔细瞧了瞧门外,确定没了外人儿,安想蓉才是拆了信封。 雪白的绢纸上,写着一手瘦金体。 一旁的柳条从来都是得安想蓉的心思的,便是没有避讳这信,瞧了一眼,便是被这信给吸引了,情不自禁的念出来。 “硕人敖敖,说于农郊。四牡有骄,朱幩镳镳。翟茀以朝。大夫夙退,无使君劳。” 柳条盯着瞧着,便是惊讶着说道:“姑娘,这是一首情诗,怎的是少爷给你的?” 说着,柳条便是去看安想蓉,可是却一眼对上安想蓉惨白的脸色和那双噙着愤恨的眼眸。 “姑娘?” 柳条惊了一下,竟是不敢说话。 “这东西,是谁送了你手的?” 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愤怒,安想蓉将那信封放到了一边儿的桌子上,努力的做了一个深呼吸。 这个信封外面的字体,确实是她那个不怎么熟悉的弟弟,可是信的内容,却是另外一个人写的。 每一个字里都洋溢着一种青年才子的味道,从诗词到言语之间,进退的当,相得益彰。 而且,这是一封很委婉的求爱的信。 若是寻常的姑娘突然收到了这样一封信,必定是芳心大乱小鹿乱撞,只可惜,安想蓉已经过了那个年纪。 若是别人送来的这封信,安想蓉甚至还可能理睬几分,但是,这封信上的字体,却是安想蓉熟悉的一个人。 拓拔傲然。 竟然是他送来的信。 而且,是假借她弟弟的手。 安想蓉几乎能够感觉到,一股和前世一样的冷,顺着她的四周开始萦绕。 她难道又是要重蹈覆辙了吗! “姑娘,这是管家给了奴婢的,说是三公子托了人给姑娘带回来。” 柳条虽是不懂,但是却还是照实吩咐。 安想蓉便是做了一个深呼吸。 好,好,好! 拓拔傲然,我本是羽翼未丰,还不曾想着去招惹你,但是,既然你已经走到了我的视线范围内,那便不要怪我了。 总是要有一个人是输家! 次日,安想蓉特意请了一个早。 可是待到赶到老太太的院子的时候,却发现众位姐妹们都是到了的,每个人脸上都噙着笑容,瞧见安想蓉的时候,更是笑的和风细雨。 安想蓉便是一一笑着回应。 她当然知道这些人的态度转变是因的什么。 她更是有几分把握的。 便是不曾等着所有人说话,便是先发制人的随着老太太说着:“祖母,孙女儿前些日子收到的争春宴的帖子,说是能带着几个姑娘去去,孙女儿是个眼皮子浅的,还请祖母能说一说。” 整个前厅里,只有老祖母一个人了。 因的二房和三房的人都是不曾来的,大房刘氏还是在的,可是刘氏闹出了那样的事儿,老太太不说,她也是不能出来的。 倒是真的要让老太太定夺了。 老太太便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其实这帖子便是给了安想蓉的,安想蓉想要带着那家的姑娘去,那都是外人不得说道的。 可是安想蓉还是拿来问了问。 姑娘们便是都抬了头,就连一直都坐在角落里不曾说话的云燕都是瞧着安想蓉。 “说是只能带着两个姐妹去的,想蓉心里一直念着,家里的姐妹们都是极好的,就是名额有限——” 安想蓉说着,脸上便流露出难色来:“还请祖母定夺。” 姑娘们却都勉强装作是一副混不在意的样子,可是偏偏一双眼睛都是落到了安想蓉的身上,怎的都是挪不开。 老太太也是脸上压了压。 只有两个人能跟着去的。 按理来说,也便只有嫡女了,安府恰好有三位嫡女,而且都是不同的房里的,说起来,也算是妥当。 可是,安月凤却是个眼皮子浅显的,安星倒是可以,只是听说,最近安星母亲娘家那边,闹出了不少事情—— 老太太便是也有些犯难。 屋子里没有长辈,姑娘们也是不好说话的,只是一双双眼睛扫过彼此的时候,都是带了几分敌意。 “其实论起眼回来,还是取了嫡女去才是好的,若是取了别的,怕是人家嫌弃咱们安家不下了心呢。” 一边儿倒是听的一个奶妈说着。 那个奶妈不是个寻常人,岁数也不小的,是跟着老太太过来的,也便只有这等身份的人,这时候才敢跟着老太太这么说。 老太太也是宠信她。 而且,这个奶妈是奶了安月凤的,轮起来安月凤这个脾气,有一些也是被这个奶妈给灌起来的。 闻言,坐在一边的安月凤和安星都是悄悄的停止了脊梁,虽说脸上的表情还是安静的,可是安月凤都是狠狠地掐着手中的手帕。 她心里也是担忧着的。 听说这争春宴上,是由着不少能人辈出的,若是能撞见一两个好的,便是下半辈子都有了着落了。 就算是撞不见,以后也是可以抬抬身价。 只是,她前段日子是太胡闹了,母亲也不在,老太太已经并不是如何喜她了。 还有,安想慈也是一边虎视眈眈的。 一边的安星还算是好的,只是那一双眼眸却是闪闪发亮。 倒是安想慈脸色便是有了些许灰暗,安想莹脸上波澜不惊,只是意味深长的瞧了瞧安想蓉。 从始至终都只是盯着安想蓉瞧着的云燕此时倒是垂下了头,脸上没有什么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