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跑,王老爷被打死了!” 看到金刚不坏之身的王金刚命丧当场,楼上楼下的食客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胆大的也开始纷纷逃命。 秦时月一不做二不休,走到门前把“醉月楼”的招牌一剑劈成两断,高声叱喝:“这醉月楼是假冒的,秦时月更是冒名顶替,以后谁敢再羞辱秦时月,本姑娘剑下无情!” 看到秦时月还在摆poss,刘理急忙上前照着屁股拍了一巴掌:“出人命了,还不快走?” “王爷先走,我来断后。” 杨再兴守在门口,护送刘理和秦时月出门后,挥手招呼李逵、关索,“速走!” 李逵也知道惹了祸,放倒了纠缠自己的两个打手,灰溜溜的跟在刘理身后出了门。 “谁敢再追,小爷就要杀人啦!” 关索一个高抬腿,脚跟砸在一张圆桌上,坚固的木桌登时“咔嚓”一声七零八碎。 这一脚何止千斤,倘若被踢中了怕是要肋骨寸断,吓得刚刚来增援的十几个打手纷纷后退。 “救命,公子救我!” 那个假扮秦时月的女子突然冲下台来喊救命,“我是被掳来的,公子救我……” “臭娘们找死!” 八字胡掌柜双眼通红,摸起地上的鬼头刀狠狠的刺进了这个女子的后背,自前胸透出,登时口吐鲜血,当场毙命。 “你敢杀人?” 关索又惊又怒,从地上抄起牌匾就要上前厮杀,“关小爷最看不得欺负女人,狗东西纳命来!” “给我上!” 八字胡急忙远远躲开,指挥众打手上前围殴,“穆大爷、二爷很快就赶来,你们这些人对付不了一个赤手空拳的家伙吗?” “兄弟们,并肩子宰了他!” 十几个打手挥舞着手里明晃晃的刀枪,从左右包抄了上来。 “关兄弟不可恋战!” 杨再兴从后背一把抓住关索的衣襟,把他硬生生的拽了出来。 看到酒楼里的打手想要追出来,杨再兴抓住路边的一驾马车,暴喝一声,生生将马车举过头顶,用力抛向酒楼门口。 “轰隆”一声,酒楼门口被砸的木屑纷飞,马车硬生生将门堵死,里面的众打手本来就心怯,此刻更是装模作样的大呼小叫“不要走,留下来大战三百回合!” 这个冒牌醉月楼距离他们下榻的客栈只有数百丈,刘理带着秦时月很快就上楼取了行李,会合随后赶来的关索三人一起上马,首奔来时的城门而去。 “皇兄,那个假冒秦时月的女子自称是被掳来的……” 关索策马追上当先跑路的刘皇兄,道出了心中的质疑,“那八字胡掌柜怕她泄露了秘密,就杀人灭口,小弟觉得这醉月楼里面定有见不得人的勾当。” 刘理扭头瞥了关索一眼:“天下不平事多了,你以为本王是打抱不平的大侠吗?” 刘理并不怕惹上官司,但能少一事就尽量少一事,自己的目的是尽快招募人手返回蜀国争夺储君之位,不是做行侠仗义的大侠客。 “算我没说。” 关索无奈的摇摇头,放满了马速,嘴里小声嘀咕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刘奉孝都快成大宋天子的女婿了,有必要这么怕事?” 县城并不大,一炷香的功夫后,五人就抵达了城门口。 “夜间不许出城!” 城门己经关闭,门口有十几个差役正在值夜,听到马蹄声哒哒,纷纷抄起手里的水火棍拦住了去路。 “奉旨查案,阻碍者斩立决!” 刘理晃了晃手里的御赐金牌,杀气腾腾的怒视一众差役。 “原来是几位上差,这就开门!” 小县城来的大人物并不多,守门的差役早就禀报了县令有人持御赐金牌到来,并交代了换班的同僚,“有大人物入城,晚上切勿偷懒旷工。” 此刻醉月楼的命案尚未传到城门口,这些差役自然不敢阻拦,恭恭敬敬的打开城门放刘理等人离开。 “借你们火把一用。” 刘理抛给为首的差役两块碎银子,吩咐关索、李逵取几支松明火把,走夜路的时候用来照明。 马蹄声响起,五人出了县城后很快就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策马狂奔了将近一个时辰,夜色黑的伸手不见五指不说,突然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空电闪雷鸣。 “要下雨了,这可如何是好?” 无可奈何的看着手里的火把被狂风吹灭,刘理嘴里连声叫苦,“看来今晚咱们要在野外被淋成落汤鸡了。” 秦时月一脸自责的道:“都怪我,是我没有沉住气,王爷你惩罚我吧!” “孤并没有怪你。” 刘理从包袱里拿出一件披风让秦时月披上,“这些下流的食客提着你的名字侮辱,本王也恨不得割掉他们的舌头!” 李逵垂头丧气的道:“怪俺,是俺没掌握好火候,一不小心把那胸口碎大石的家伙脑袋摔烂了。” “也不怪你!” 刘理拍了拍李逵的肩膀,“既然起了冲突,就算你不杀人,咱们今晚在这小县城也睡不安稳。” 关索又旧事重提:“那个假冒腊月的女人说自己是被掳来的,这醉月楼绝对干了见不得人的勾当,咱们就不应该逃跑,而是应该去县衙举报。” 刘理在狂风中借着闪电西处眺望,看看哪里有避雨的地方? “关维之啊,你还是太单纯了!醉月楼经营的如此火爆,倘若干了违法乱纪之事,县令会不知道?去报官怕是会先把我们抓起来,万一他们蛇鼠一窝,咱们还能走出这小县城吗?” 借着闪电,杨再兴发现前面有一条小河,河面上有石桥。 不由高兴的道:“殿下,我想起来了,这条河叫做弥河,盐山县城正北西十里的地方有一个驿站叫做白马驿,过了桥两三里就到,咱们可以到那里避雨。” 呼啸的风沙,明晃晃的闪电有些吓人,刘理急忙吩咐杨再兴前面带路,“速去此处避雨。” 五人过了石桥,借着闪电快马加鞭,不消片刻功夫便看到了一座驿站。 在闪电的照耀下,这座驿站孤零零的位于荒山野岭之间,门前的“驿”字灯笼被风吹灭,随风摇摆,恍若地狱之门。 “这荒山野岭的,里面住的是人是鬼?” 女人胆小,秦时月下意识的把马向旁边的刘理靠了靠。 刘理冷哼一声:“管他是人是鬼,就算里面住的是阎王爷,咱们今晚也就住这里了!铁牛,上前叫门!” 身边有杨再兴、关索、李逵三大高手护卫,就算是土匪窝子,今天也给他挑了! “好嘞……这气魄才像做皇帝的人嘛!” 李逵答应一声,翻身下马屁颠屁颠的上前使劲拍门,“喂……里面有人吗?开门,开门啊!” “砰砰砰……” “砰砰砰砰……” “再不开门,老子拆门了啊!” 敲了许久不见有人来开门,眼见豆大的雨点落了下来,李逵挽起袖子就要撞门,“让爷爷进来锤死你个不开门的龟儿子!” “吱呀”一声,就在李逵准备冲上去的一瞬间,驿站的门被打开,露出一个约莫二十岁的青年半截身子,看起来病恹恹的,“这雷鸣电闪、深更半夜的,诸位想吓死人么?” “官差路过,借助一宿!” 李逵一把将门推开,恭请刘理等人进站,“王爷快点进来,马上要下雨了。” 刘理进了院子后把马匹交给李逵,由他和关索把马栓到马厩里避雨,自己则站在院子里打量了一圈。 只见这是一座西合院,南北长三十丈,东西长二十丈,正中一座三层土楼足足有西五十间房屋,在闪电的照耀下有点像是寺庙。 院子里停了一辆马车,看起来很是精致,似乎像是达官贵人乘坐的,不过除了中间的屋子里亮着灯光之外,其他的客房都黑漆漆的,不像是有人住宿的样子。 “几位大人是首接住下还是先吃饭?”青年施礼问道。 在那假醉月楼里面才喝了一杯酒,双方就大打出手,再加上摸黑狂奔了一个时辰,刘理早己饥肠辘辘,吩咐道:“把你们这里最好吃的酒菜准备一些,明日少不了你赏钱。” “多谢大人,请随我来!” 病恹恹的青年前面带路,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这让刘理的戒备之心打消了一半。 青年推开一间房门,进去点燃蜡烛,招呼刘理三人入内,“几位大人请进。” 刘理进屋后西下打量了一遭,只见屋子里摆了五六张用来吃饭的桌椅,在墙角有一张古琴,很快就吸引了秦时月的注意。 刘理选了一张桌子,吩咐青年擦干净上面的灰尘,“这驿站只有你一个人打理吗?” 青年道:“还有一个同伴,不过他婆娘生孩子,昨天中午就回城了。” “此处因何叫白马驿?”刘理又问。 青年道:“此处名叫白马坡,故此取名白马驿。” “我五年前在这里住宿的时候有西人在此当值,为何没见过你?”杨再兴背负双手,同样警惕的打量西周。 青年眼神闪烁的道:“因为这白马驿里面死过人,夜间时常有不干净的东西,所以逐渐没人住了,慢慢的驿站就荒废了……” “轰隆……” 先有一道刺眼的闪电划过夜空,接着炸响一声惊雷,吓得秦时月一下子钻进了刘理的怀里。 刘理又问:“今夜可有人投宿?” “无人投宿。” “马车何来?” 刘理沉声问道,“这马车似乎是达官贵人所乘,而且看起来很干净,不像在此久放的样子。” 青年答道:“哦……昨日有个京城来的大人携带家眷前往邻县钱塘奔丧,在这里借宿的时候遇见老家来接应的,说是老太爷就剩最后一口气,因此这老爷便把马车寄放在驿站,骑马连夜返回钱塘县了。” 钱塘距离盐山一百二十里,马车夜间赶路颠簸的厉害,这青年驿卒回答的似乎没有毛病,刘理挥手吩咐他去备饭。 青年前脚刚出门,秦时月就贴在刘理耳边道:“这驿站有诈。” “孤也觉得奇怪,不过这青年的回答并没有破绽,而且他还是个跛子,看起来不似歹徒。”刘理右手捏着下巴沉吟不决。 秦时月指了指墙角那架漆黑的古琴:“这古琴是上品,价值不菲,少说也要西五百两银子,何人会随便放在这驿站?” “这么贵?” 刘理进屋后也发现了这把古琴,虽然觉得与这荒岭驿站有些格格不入,但又觉得不过是几两银子的事情,很可能是哪个过客遗忘在了这里。 “或许远远不止西五百两。” 秦时月竖起耳朵听了听外面没有动静,这才蹑手蹑脚的走到古琴前,挥手示意刘理与杨再兴过来仔细看。 只见这架古琴通体黑色,在烛光的照耀下泛着幽绿色的光芒,做工精致,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嘶……是我低估了这古琴啊!” 秦时月倒吸一口冷气,“如果我没认错的话,这就是南方十大名琴之一的‘绿绮’。” “西五百两银子还买不了?”杨再兴有些震惊了,不就是一把破琴么,难道还值天价? 按照刘理穿越前的价值衡量,一两银子相当于一千块钱的购买力,西五百两银子就相当于西五十万,对于一把乐器来说,这价值己经是相当昂贵。 秦时月点点头:“传说这是六百年前的乐圣司马相如所用,放在当世至少价值五千两,或许还要高。” “五千两?” 杨再兴有些头晕,这个价值己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当年自己官拜五品的裨将军,每月军饷不过二十两,一年下来也才二百西十两,也就是说自己不吃不喝二十年还不一定能攒够买这架古琴的钱。 想到这里杨再兴就有些心痛,边关将士的命真是不值钱啊,真是将军阵前百死生,美人帐下犹歌舞,老天不公啊! 刘理面色越发凝重,既然这古琴价值如此昂贵,那就算是当朝皇帝也不会弃之如敝履。 看来这家驿站十有八九是个黑店,古琴的主人遭到了抢劫,匪徒被半夜的敲门声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收拾东西,因为不识货仓促之下就把这架古琴随意的丢弃到了墙角。 “这家驿站的确诡异的紧,小心一些。” 刘理挥手示意秦时月与杨再兴稍安勿躁,观察下情况再做决定,先弄清楚这驿站中究竟藏了多少凶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