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你有事吗?” 就在刘三吾被幸福砸晕、整个人都震惊不已之际。 朱晋开口了。 只见朱晋疑惑的望着刘三吾。 他感觉这老头精神似乎不太正常。 迷迷瞪瞪的。 难不成,这老头得了阿尔兹海默症,找错地方了? 从来没见过,为啥来敲俺家门啊? 朱晋挠了挠头。 “吾……吾……” 刘三吾憋了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此刻的他,脑子就是一片浆糊。 “这老家伙……” “被惊着了吧?” 墙外,老爷子听着院内的动静,咧嘴笑了。 估计这老家伙认出了朱晋的真实身份,这才如此懵逼。 这也是人之常情。 任谁看到了“死去”十年的人再度复活,恐怕都会震惊一会儿。 …… 院内。 又呆滞了许久。 刘三吾这才反应过来。 他想起了皇帝交给自己的任务。 “皇上让我好生教导这孩子……” “吾乃翰林院学士,只教导皇家成员,皇上不会不知道这个规矩,可却依然坚持……” “由此可见,这孩子,大概真的是嫡长孙……” “嫡长孙没死……嫡长孙没死!” 当刘三吾确定这一点后,他的心脏,扑通扑通的剧烈跳动起来! 他不是蓝玉、常茂等朝中重臣,不知道皇嫡长孙还活着这个消息对于朝堂,对于天下,对于大明究竟意味着什么。 他只知道,他最满意、最骄傲的学生,回来了。 这就够了。 “好孩子,好孩子……” 含情脉脉的望着朱晋,刘三吾的身子有些颤抖,眼眶泛红,眼中酸楚。 朱晋被刘三吾给搞蒙了。 这老先生,唱的哪出戏? 明明互不相识,为啥一上来就含情脉脉的盯着俺? 那眼神都快拉丝了。 莫非,这老先生,有某些特殊癖好? 朱晋忍不住打了个冷颤,眼中闪过些许警惕。 没察觉到朱晋的异样,刘三吾平复了下心绪,深吸口气开口道: “好孩子,吾受人之托,前来教导你学问。” 朱晋愣了愣。 受人之托? 那应该就是老爷子派来的。 一念至此,朱晋也不敢怠慢,懂礼数的对刘三吾行了个学生礼。 这一礼,刘三吾没有躲,堂堂正正,大大方方的接受了。 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这一礼节,他都受得起! 因为,他是他老师! 在这孩子很小的时候,他便悉心教导,呕心沥血,从未懈怠! 因此,这天底下,除了皇帝之外,也只有他刘三吾,能受得起皇嫡长孙的这一礼了! “好孩子,好孩子啊……” 望着行礼极其标准的朱晋,刘三吾眼眶更红了。 这一礼,就如同十年前,这孩子病危之前,最后一次给他行礼时那般! 如出一辙! 自己最优秀的学生,终于回来了。 好。 真好! 刘三吾仰头望天,老泪纵横! 他不知道这些年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不知道皇嫡长孙为何被皇帝藏在民间。 但所幸的是,皇嫡长孙还在! 而且,更重要的是,皇嫡长孙在流落民间的十年中,并没有“长歪”! 该有的德行,还在! 一如其小时候! 好,好啊! 既然苍天有眼,既然皇帝给了他再次教导皇嫡长孙的机会,那他刘三吾,便会珍惜! 别说让他来这里教学问,就算让他辞去翰林院学士之职,从此住在这民房,每天教导这孩子学问,他都愿意,并且,甘之若饴! 原因无他。 只因为这孩子是他最大的骄傲! 身为真正的大儒,最大的梦想就是这一身学问,有人能够完全继承,并且能青出于蓝胜于蓝! 这孩子,绝对能够实现他的梦想! 一念至此,刘三吾擦干脸颊的热泪,急忙上前扶正了弯腰行礼的朱晋。 “好孩子,这个礼吾受了,今日起,你便是老夫的学生,有任何疑惑,随便问,老夫,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刘三吾一字一顿的道。 “多谢夫子。” “夫子应该是受我爷爷之托,来教导我学问的吧?” 挠了挠头,朱晋问道。 刘三吾听到朱晋对皇帝的称呼,心头忍不住一震! 爷爷。 这孩子称皇上为爷爷。 这意味着,祖孙俩相认了。 相认了就好。 相认了就代表着,皇上迟早会领这孩子回朝! 一旦回朝,这孩子十有八九,会被册立为储君! 到那时,这孩子有出息了,自己也能成为帝师! 刘三吾眼底出现一抹激动! 他是大儒没错,但他也是凡人,也有七情六欲。 他也想当帝师。 那样一来,他的官职就可以再往上升一升,便能住的好一点、吃的好一点,也能让自家的后辈们有余荫庇护。 这是人之常情,无可厚非。 而更重要的是,当帝师,就意味着他的教导是成功的。 这才是刘三吾最看重的。 古往今来,哪个大儒不希望能教出一个皇帝学生?! 这等成就,是对儒生的最大褒奖! 一念至此,刘三吾深吸口气,缓缓道: “的确受你爷爷之托,今日你我初次见面,便暂时不上课了,先互相熟悉一下,随意探讨下学问吧。” 刘三吾准备履行皇帝交给他的任务——考察朱晋学问,顺便探探朱晋的底。 他也想看看,这孩子十年不见,究竟学成什么样子了? 是一如小时候那般博学勤奋? 还是……懈怠了? 刘三吾必须搞清楚这一点,才好因材施教。 他有信心,无论这孩子啥样,都能将这孩子教好! 哪怕这孩子十年未曾学习,他也会想办法让这孩子把错过的知识全部弥补上! 为此,哪怕他刘三吾熬干心血,也在所不惜! 只因,这孩子是皇嫡长孙,是他刘三吾最骄傲的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