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棋,又再落定与梁宗卿的棋,这神态要多悠闲便有多悠闲,反观梁、周二人严整以待。laokanshu.com 围观者频住呼吸,只见一声高呼:“赵皇子胜周元朗两子!赵皇子胜!” 什么? 赵皇子胜了周元朗。 买周元朗的人开始破口大骂。 先骂周元朗是骗子,然后骂这半路杀出来的赵皇子是灾星。 骂咧间,庄家肃王再度怒喝,立时又安静下来,买了周元朗的人摇头叹息往对子赛擂台方向移去。 半炷香后,梁宗卿突地起身,揖手道:“赵皇子棋艺精湛,在下输得心服口服。” “好说!好说!今儿本王是捡了个大便宜,你与周状元层层晋级,已厮杀了大半日,唯我是最后上台的。梁公子,在下今日能胜,是运气好,哈哈,运气好。” 这下棋也要用脑子,很伤神的,周、梁二人下了大半日,哪有赵熹神清气爽。 台下,有买周元朗胜的人大喊:“梁公子,这盘棋还没下完呢,你怎么就认输了?” 梁宗卿拈住一枚棋子,不卑不亢,落落大方地道:“若我下在此处,最后必输十七子;若我下此处,能输六子;若下此处,输三子。故而,无论我走哪儿,今日输了。”落音,抱歉地揖手赔礼:“在下技不如人,输得心服口服,让买我的众位破费了。” 破费了…… 有人想晕倒。 早前下注,说过只是玩乐,不容任何人拿所有家当来买,庄家要赚的还是名门贵族的银子,对百姓的银钱根本没瞧上眼。 “棋艺大赛,赵皇子胜!” 沈容听到消息,悬着的心落回到肚子里。 “买胜者请到下注台拿票契领钱!” 赢了,她今儿赚了二万两银子,不,不对,等等,早前说的是一赔六,那她是赚了十二万两。 沈容想到这数字,险些没昏过去。 有钱好,想到钱就觉得亲切。 沈容爽歪歪地幻想着自己大赚一笔,拥有很多钱的样子。 ☆、第70章 装财迷 棋艺赛的围观者很快散去,纷纷往对子赛围涌。 人流如潮,人挤如云,沈容算是第一次见到了。 还以为在古代,大街行人稀少,可这等场面,便是在现代商场特惠价一比也过之而不及。 在一阵阵吆喝声中,沈容根本挤不到跟前。她与沐雨热得满头大汗,最后不得不放弃,退回外围,寻了个人少的地儿透气。 “姑娘。”沐风一身女儿装,笑盈盈地从一边过来,将一个荷包递了过来,手里比划了一个五。 一比五的赔率搀! 不是说好是六赔的么。 沈容一阵错愕:“怎么会?” “去晚了一步,降成一赔五。” 十万两银票,白赚八万两——不错。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一下子砸中了她。 沈容并未计算,一赔五与一赔六之间的差价——中间有二万两银子的差价。沈容忆起自己还单买了一千八百两的,立时进了账篷,把银票兑了出来,“沐雨,我赚了一千八百两!” 沐风心里暗道:旧主子还真是,明明是一赔六,非让她欺骗沈容是一赔五,旧主子还害了二万两银子去,偏沈容还信了,根本没有追问的意思。 到底是小姑娘,听说赚了钱,指定是乐开花了,哪里还管是赚了八万两还是十万两呢。 身后突兀地响起一人的吆喝声:“下注了,下注了!对子赛,买乙十八号翠衣姑娘,买二赔一;买甲三号梁宗卿,买二赔一……” 怎么又有人摆摊儿了? 沈容看着这太监,这不是早前买棋艺赛下注的那些人么,这会子见所有人都围到那边去,也开始插手了。 沈容突然转身,大叫着:“我买翠衣面纱姑娘,三千六百两银票!”商机不可失,赶紧下注,有点赚头也好。 一时间,其他还在下注的人听到这边有,一窝蜂奔了过来。 对子擂台赛上,只剩下最后八人,就像是一轮抢答赛,拼的是谁的反应快,如果接连五次没抢答出来便直接淘汰。所有参赛者手里都拿了一块牌子,上面编写有甲、乙、丙……然后是编号。 沈宛正是乙十八号,每次抢答时便举一下牌子,快速说出自己应答的对子。 沈容下注后,带着沐风在附近茶楼潘家所订的雅间落座歇息,让沐风守在门口,自己小心地掏出荷包,拿出银票数了一遍,全是五千两一张的,整整二十张,赚翻了,数银票都能数到手软啊。 “后面是全投还是留下些本钱?” 这是个问题,她好不容易手头有钱,不能全折进去,必须得给自己留点后路。 她微眯着双眼,思忖一番,取了二万五千两银票单独收好,这可是本钱啊,不能输光光了。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各路神灵保佑,若赚得多了,我一定多行善事,多助需要帮助的人。” 絮叨了一番,方才将银票小心地收好,她早有防备,在自己的里衣上缝了好几个袋子,分开装着。 站在茶楼上,能清楚地看到沈宛应答自如,现在,擂台上就剩下她与梁宗卿,一问一答,不知沈宛说了句什么,梁宗卿凝住了,想来是沈宛出了一个对子,而梁宗卿一时续不上,这时有时间规定的,在多少时间内答不出就算输。 全场哑然,有性急地大吼:“梁才子,你倒是对啊!快对啊!” 梁宗卿突地一揖手,面露歉容。 人群轰动,“梁宗卿认输了,他输给乙十八号面纱姑娘!” 沈容惊道:“我又买对了!” 待兑银的散得差不多,沈容方下楼换了银票,刚换好,便见沈宛、潘伦等人立在不远处,个个喜逐颜开。 “该死的梁宗卿,我买他两回,他两回都输了!我再不买他了,真是晦气。” 买中的人前往下注台前领回银钱,沈宛将契票递给了沐风,着她前去领银票。 小二给沈容沏了一壶茶水,她自斟了一盏,吃了块点心,看着外头人潮如织,心情大好。看着外面拥挤,她却独享安宁,这感觉简直太美了。 “啊!沈五姑娘!你真的来了,我还以你会去荣国府呢!” 一个稚嫩的女童声音,不是罗小蝶还有谁,她的身后跟了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与罗小蝶的眉眼有几分相似。 “小蝶,你也来咸城了?” “是啊,我和大哥、二哥一起来玩,早知你来,我和你一起玩。沈五娘,我今天早上遇到萧二十三娘了,她正四处找你呢。” 沈容笑道:“萧二十三娘找我?她寻我作甚?” “谁知道呢?她只说有紧要事找你。”罗小蝶笑眼微微,甜美得让人心里如吃了蜜,“大哥,这位是沈五娘,是对子赛魁首的胞妹。” “沈宛姑娘是……是你姐姐?” 这个罗大郎,不是听罗小蝶介绍了么,居然还重复地问上一遍。 罗大郎想到今早在对子赛擂台上的翠衣少女,虽然蒙着面纱,可那绝/色俏丽的容颜难以遮挡。她反应敏捷,聪慧异常,浑身都洋溢着明珠般的光芒,竟生生让京城大才妇梁宗卿甘拜下风。 罗家也是书本网,最喜欢有才华的女子。 罗大郎笑道:“附近的酒楼、茶肆都满客了,你们竟还订到了此处的雅间……” 沈容扫视了一下,楼下大厅里还真是人满为患,几乎桌桌爆满,所有人议论的都是棋艺赛、对子赛的事。 “这可不是我们预订,是我舅家表哥与王家早早预订下,说是年前就预订了,原是预订下赏花灯,这不今儿用上了。” 罗大郎迟疑了一番,不好意思地道:“我妹妹先前说口渴,能否与沈五姑娘讨杯茶吃。” 罗小蝶立时挑着眉头,她什么时候说口渴了,就算口渴,荣国府可也在此处订了两间雅间,他们可以去那边。 沈容笑着斟了盏茶水,“罗大公子请!” 罗大郎兄妹刚坐下,就听到一阵喧哗声,却是各家的贵族公子、姑娘陆续进了雅间。 潘倩与两个丫头簇拥着一袭翠衣的面纱少女上了楼梯,潘倩颇是得意:“今儿多亏了宛表姐。棋艺赛那边,我输了一百多两银子,好在对子赛上买了宛表姐,除了早前输的,还多赚了二三百两银子呢。宛表姐实在厉害,打败了梁大才子。宛表姐,我这么大从未佩服过什么人,这一回可是对佩服得紧……” 小环更是一脸崇拜地看着沈宛,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天上的仙女。 沈宛与潘倩的后头跟着潘家三公子潘信。 潘信双眸闪光,笑容可鞠,“宛表妹,你与我透过底,你除了会对对子、逛谜语,你还会什么?回头我一定买表妹赢。” “三哥真是废话!姑母不是说了,宛表姐最会猜谜,以前在蜀地,年年灯会,只要宛表姐露面,这第一名指定是宛表姐。”潘倩从未像现在这样喜欢一个人,她是越发喜欢这个表姐了,喊了声:“阿芬!” 身后丫头连忙应声。 “阿芬,告诉你哥哥,让他盯着猜谜大赛,一旦下注,就给我买,一定要买宛表姐赢,定要第一个买宛表姐,这样赔率一定高,我能赚更多银子。” 潘倩光是想想就觉得欢喜。 潘信兄妹站在雅间门口,看到里面有对陌生的兄妹,以为瞧错了,待瞧到沈容方才回过神来。 沈容起身笑着打了招呼,指着罗小蝶,“长姐,这是我朋友罗小蝶,那位是她大哥罗大公子。小蝶、罗大哥,这位是我舅家表哥潘信,这是我舅家表姐潘姑娘,这是我姐姐。” 罗大郎原是想结识沈宛,这才胡诌说罗小蝶要吃茶留下的,这会子见沈宛进来,立时手足无措,看着沈宛那明亮的眸子,一张脸涨得通红。 罗小蝶看到自家大哥那不争气的样子,反倒落落大方地道:“沈大姑娘才思敏捷,让人敬佩服。今日的棋艺赛让人意外,对子赛也一样出乎人意料。” 潘倩得意洋洋,仿佛沈宛不是她表姐根本就是她姐姐,“罗姑娘今儿买我表姐没?” 罗小蝶支支吾吾,“早前不知道那是沈大姑娘,要早知道一定买她,我和大哥都买了梁宗卿,结果……” 潘倩续道:“结果血本无归了。那你们下次可得买我表姐赢,我表姐最是厉害了。” 潘信昂扬着头,自傲与得意之色难掩,睨着眼瞧看向罗大郎,全身戒备似遇到了敌人一般。 小环机警地将几只茶盏斟上水,先递了潘信,潘信道:“先给宛表妹。” 沈宛却接过茶盏递给潘倩:“倩表妹今儿给我鼓劲,一定很辛苦。” 潘倩立时笑了,“王三郎今儿赚了不少钱,回头我让他请客。” 她呷了一口茶,视线望着外头,下注台那边,还有不少人排队领银子,潘倩只是想着自己赢钱不欢迎,而且这是皇上下旨“与民同乐”,被各家视为优雅之事,与八方赌坊、旺财赌坊的赌赙自是不同,这可是极雅之事。 几人围桌而坐,罗大郎抱拳道:“很高兴结识潘公子。” 潘信道:“罗,可是京城十大世族罗家?翰林院掌院罗大学士可与你有亲。” 罗大公子羞赧一笑,“正是在下的祖父。” 祖父? 罗大学士可是罗家的宗长,是罗氏一族的领头人,他唤罗大学士祖父,难不成是罗氏嫡支。 潘信早前的高傲立时消了几分,不由涌上两分攀结之心,“听说罗大学士有两个嫡子……” “家父正是家里的嫡长子。” 他是罗大公子,这么说,他还是嫡子嫡孙,潘信脸色又是一变,三分攀结变成了七分。 沈容垂眸,心里暗自好笑:潘家可不是地道的京城人,只因潘老太爷在京中为官,辞仕前做到了礼部尚书,便让儿孙在京城扎根。与罗家这样几百年的大世族无法相比,寻常潘家人想结识像罗家这样的大世族,人家根本就瞧不上眼。这会子,潘信听说罗大公子之事,不由得高看几眼,早前对罗大公子的敌意化成了讨好。 沈宛神色淡淡,她摘了面纱,捧起茶盏,一张素颜出现在罗大公子的眼前,他立时频住了呼吸,却不敢看得太久,生怕失礼,猛地移开视线佯装饮茶,一口下去,只烫得嘴唇难受,入口欲吐,强行咽下,却是一路灼痛了咽喉,泪眼朦胧间。他移眸望向沈宛,却见她风淡风轻一笑,竟道不出的妩媚俏丽。 罗小蝶在一边大叫:“大哥,你怎么喝我的杯子?” 罗大郎忙道:“这家茶楼今儿生意火红,杯子都不够使,我们兄妹就共用一个,出门在外,莫要讲究那么多。” “就你的道理多。”罗小蝶嘟着小嘴。 沐风大汗淋漓从外头进来,笑着道:“五姑娘,你的银票取回来了,统共是五千四百两。” 沈容接过,双眼闪着异光,连数了三遍,确定无误。 罗大郎微微蹙眉:沈大姑娘清丽高雅,可她妹妹虽年纪不大却一身的铜臭气,拿着银票能连数三遍,只看得沈大姑娘面有不悦,沈大姑娘一定不是这等铜臭之人。 沈容哪顾得周围的眼光,不仅不顾,她反而要给人一种她很铜臭、财迷的印象,咧嘴笑道:“我可是一千八百两起的本,半天就变成了五千四百两。” 潘倩搁下茶盏,这分明就是炫耀,“容表妹,你记得你早前买赵皇子,你说他的赔率高,你还真是……” 哪有买赔率高的,通常赔率高,那也是胜面的机率不大。 沈容纯粹就是瞎猫闯上死耗子,结果就她一人赢得最多。 这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