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背痛的,又倒在地上休息。186txt.com 幸好,她不是什么娇生惯养的人,对环境的适合能力也蛮强的,不然,这几天在牢中憋也憋死她。 “我快要死了,一般死前的人,是不是应该想想,我这一生还有什么遗憾的?……”她皱着眉头,瞧着牢房顶儿,“遗憾的事啊遗憾的事?什么叫遗憾的事……” 看那样子,八成是没想到什么! “对啊!没多占清儿几次便宜,嘿嘿……” 她笑得特别坏。 蓦然的,想起了清儿,心不由一紧,想必此时最痛苦的人就是他了吧。 清儿在21世纪瞧来,最多是一个在校的大学生。 想不到,要经历这么多的生与死。 看着自己身边的人一个一个的离去…… 设身处地想想,越想越是心痛啊,揪得紧紧的。 只是可惜,她不能替他分忧。 “清儿,对不起。如果有来生,让我再补偿你吧。”倏地,她晓得自己竟然伤感了起来,眼角连泪出来了都没在意。 这泪不是为自己下的,而是清儿的,心痛得连眼泪出来都不知道。 无奈的扬了扬嘴角,缓缓的合上了眸子,令余下一抹苦涩的笑。 明天午时,问斩(7) “哈哈,只是啊,这个世界没有什么来生的!……啊,也不一定哦,像我和崭希,这种荒唐的事情也出现了,嘿嘿。”碧荷一直不相信的,但这一回破例的说服着自己去相信这些子虚乌有的东西。 倏地,她睁开了眼睛,往牢外瞧去,没有人影,干嘛刚才觉得有人在瞧着自己呢?不过,她往地下瞧去时,那两火之间,隐约的阴影…… 她慢慢的坐了起来,咧嘴一笑,有点耍赖似的喊,“清儿,出来!你见到我,我也要见到你才算公平。” 过了一会,一个清冷的身影俨然的缓缓出现。 首先映入碧荷眼中的,是那一双绣着龙纹的靴子。 每一步,他都踏得很沉重。 衣摆,玉带,衣襟,再到那一个熟悉的倾城容貌。碧荷原本想给他一个笑容的,结果,却撞上了清儿红红的,暗淡的,还带着浓浓的忧伤眼眸…… 心又是一揪一痛。 “清儿,别难过,笑一个,刚才我还在想你呢,要怎么才能见到你。”原本心情好好的,见到他也堵着了。如果他过得好好的,她倒没什么,只是他这一个样子,自己不放心啊。 这时,门让人打开了,狱卒打开门也迅速的退了下去。 清儿迈了进去,瞧着她的脸,一霎时也没有移开。 他凝望着她,动作不多,仅是慢慢的张开了双臂…… 碧荷眼泪一瞬间竟涌了出来,明明不想哭的,可见到他还是会哭。 她忘情的扑入了他的怀中…… 清儿只是紧紧的把她抱在怀中,一句话也没有说。 因为,他说不出来,喉咙已经让某一种情绪给堵住了,即便出来的,也只会是哭声,不会是一句完整的话。 明天午时,问斩! 圣旨已经下了…… 皇帝并不是万能的(8) 碧荷见清儿如此,也猜到了结果。 自古皇帝并不是万能的,也不是像小说那样说的,可以为所欲为,无法守住自己爱的人已经不是什么新鲜的事。 清儿不是第一个人,也不是唯一的。 楼玉瑾这一局,设计得可以说天衣无缝的。 她想后都觉得太完美了,每一个人的弱点都掌握得很有分寸。 其中伤得最深,也最无辜的——即是清儿。 楼玉瑾想到是江山社稷,却注定要牺牲掉清儿的感情。 “清儿,我能不能泡一个热水澡?几天没洗澡,全身痒痒的不舒服。会不会生跳蚤了?啊!……”她跳出了清儿怀抱,惊恐的往身上瞧着,前后左右的,还摸来摸去,像一只猴子似的,换作以往,清儿肯定会莞尔一笑,但这时,他确实笑不出来。 蓦然,清儿横抱起她,稳稳的迈出了牢房。 径直出了天牢。 没有人敢拦,天下都是皇上的,谁人敢拦? 即便有人心有不服,也不敢吱声,让清儿的眸子一盯,黑白无常也怕。 他一步一步的迈向自己的寝宫。 一声也没有说。 又中黄昏,令人悲伤的一幕。 突然间,碧荷的喉咙也重重的说不出话。 他身上的落寞和悲伤,紧紧的揪着她的心…… 清儿,对不起…… 这一句,只能在心底说着。 她一直逃避入宫和他相守。 现在就是她想后悔,想和他在宫中一起生活,也没有机会了。 人生的无奈一次又一次的,她明明就很洒脱的,感情却一再令她洒脱不起来。 “清儿,其实,千年以后,这一片土地不会有什么帝王。政府打着人人平常的旗,也说不上人人平等,贪官,也不会比现在少,但百姓的生活水平确实提高了,温饱也基本解决,就是几乎没人会饿死……我相信,清儿也能做到的,对不?” “……” 凄凄恸恸(9) 风扬清儿的发丝,添着几分凉意。 他一步又一步迈着,脚下如灌着铅一样,格外的沉重。 她小脸贴在他胸前,一句一句的说21世纪的事,“……有很多种代步的工具,海里,地面,天上,简称海、陆、空,都有交通工具。海上的叫船,有艇,航,舰,空中飞上,叫飞机,很大的,像鸟儿一样,能同时坐很多人的。速度也很快……” “地上的,不用马车的,在那时,马车给淘汰了。有四个轮子的,叫汽车。大的,小的。两个轮子的也有。对了,有一种叫自行车,一个人用脚踩的……” “……” “有电灯的,开起来就如白天一样的亮。不用油灯,大伙到庙里才会看到那东西。” “……” 短短的一段路,清儿越走越慢,像在倾听着她说的点点滴滴,也像在珍惜和她在一起的每时每刻。 红霞满天如血,渡上整座皇城,凄凄恸恸。 步入了寝宫,总管的太监不用吩咐,即命人准备给碧荷沐浴的事宜。 “清儿,这一回,嘿嘿,逃不掉了吧!”某人跳下他怀中,奔了几步,笑眯眯的,又调皮的眨了眨眼,瞥着那雾气氲氤,萦绕的浴池,举起一双小手高呼,“鸳鸯浴!鸳鸯浴!我做梦都梦着和清儿一起……” 话未说完,清儿已经搂着她一起跌入温热的池水中。 霎时,池中溅起一朵漂亮的水花,仅一下子又消失。 这时,碧荷不怕水,在水中,清儿吻上了她的小嘴,稍显得粗暴又不失温柔。他一只手搂着她,一只手已经在解着她身上的衣衫…… 他想要她,这一生,也仅想要她一个人! 最后的一吻(10) 一夜,两个人双双的相拥在帐中。 他们沉默不语,仅疯狂的渴望着对方,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 碧荷头一回觉得,时间如此的短暂。 曾经,她觉得活着很无趣,也空洞洞的。 突然间,她觉得自己需要时间,需要和清儿在一起的时间。 只是,这一回,她无能为力了。 而他也无能为力了…… 两人用了早膳,也算是碧荷最后的一顿。 渐渐的,她想崭希了,也想红岑了。 越接近晌午,她就越想念这人间的一切。 就连外面的阳光,也格外的留恋…… “对啊,清儿,骆拓呢?怎么像很久不见他了?”她只是随便问问,清儿没开口说话了。这一夜的,她都没听他开口说一句话。 “……” “哈哈,他不会是回淮北城娶媳妇了吧?”碧荷笑呵呵的,这时候,她还有心情笑?旁边的太监和宫女瞧着都觉得她很了起的。 只有清儿,心情格外沉重。 “清儿,你若有机会去淮北城,替我在小春姐墓前上柱香,我说过,报完仇后才去给她上香的……”这事儿,她一直记着。 若不是小春,她也没机会多活了几年。 清儿先是一怔,接着稍稍点了点首。 时间,不会停下来。 离晌午越来越近。 清儿搂着她也越来越紧。 碧荷已经听到通传了,说监斩的官儿跪在寝宫外等候。“该起程去法场了吧。对了,清儿,我在牢里画的东西,有机会交给崭希吧。” 倏地,碧荷狠狠的亲吻着清儿的唇,天长地久似的一吻。她凝视着清儿,像要把他的样子刻在脑海中,蓦然,她笑了,留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 “别伤心,记着,千万别去看我。遗体,也不许看!以后也只准想漂漂亮亮的我。”碧荷明白,一个人死后,肯定很难看的,让他见到,只会天天做恶梦,永远也没有办法把她忘记。 说完,她断然的挣脱了清儿怀抱,迈出了门槛儿。 最大排场的死刑犯(1) 碧荷上了囚车。 她拒绝了加上手铐和脚铐,说了一句,“我不会逃的。” 监督的官儿一点头,也算是默可。 京城,行刑的地点,在东门的刑台上。 那里平时人来人往,相当热闹的市集之处。 这一次,护送的士兵比平时增加了一倍人数。 两旁的道上,站满了愤怒的群众,正准备着烂菜、垃圾,鸡蛋,石头等侍候着。 囚车从宫门出发,带头的几个官儿似乎一早就受命,不是像平时一样骑着马在前头领路,而是在囚车的两侧徐行着。 这下,谁敢扔?没人敢扔! 砸着犯人可泄气,但砸着官儿就是惹上大麻烦。 碧荷瞧着两旁人,嘴角始终讽刺一样微扬着。 自问,自己算不算是最大排场的死刑犯? 不问恨和同情,何止数千人相送? 抬头望日,眸子一眯,这阳光太刺眼! 正午将到了。 路再远,也会有尽头,何况这短短的路程。 车在东门前停下,碧荷瞧着那巍峨的东大门和两个“东门”的雕琢字体,还有高高的城墙,城楼。再甩向周围,果然人山人海,人就那么爱瞧杀头吗?这真是一种恶趣味。 她下了囚车,但双手还是让人往后绑着。 大概是为了行刑时别出什么差错吧。 前面,一片空地。 周围内三重外三重的,有着大量的将士,严阵以待,防有人劫囚,也防民众骚乱。 在空地的中间有一个米多高的刑台。台上而,黑着脸立着一个握着大刀的虎腰大汉,赤裸着上身,不用说,这人就行刑的刀斧手,即是刽子手。 怕见到熟悉的人(2) 在是一米多左右,再远的地方,还有一处高台,主席位上坐着几个穿着官服的大臣,估计早到了。 旁边,还坐着不少官员,大概是来观看的吧。 这些人,不亲眼瞧到她死,大概还是不放心吧。 旁边呼唤杀她的声音也越发高涨。 她浅浅一笑,电视上看多了,这一回,还由自己真实的体会一下。 她没有由人押上断头台的,而是自己跳上去的,也省掉了那一步一步的台阶。接着,她大声吆喝,“来人,上酒!不是说,人死前有酒喝的吗?电视都这么演。” 碧荷没说多久,就有人把酒给送上了。 “哥们,你绑着我,我怎么喝?”她回头对着刀斧手说话,但人眼只是瞪了她一眼,并没多说。 “我喂你,死后啊,下辈子投胎当一个好人家,正正经经的活着。”送上酒的,是一个大约七十岁左右的老者,背有点驼的。他颤悠的双手,给她倒了一碗,再送到她嘴边。 她一口喝完,一滴不露,喝还,还酒意的呼了一声。 “老人家,这一个世上是没有下辈子。所以啊,你也别指望了,活着就好好活。哈哈。”她爽朗一笑,只是人要死了,竟然什么熟悉的人也没有瞧到,真是可怜。 她目光扫向一旁的人群,蓦然,眼睛有点湿湿的,并不是没有,有! 曾经在月影茶楼的一群员工们,不分男女,他们抿着嘴正哭着呢。 见他们哭着,连她的心也酸了起来。 所以,她想见到熟悉的人,又怕见到熟悉的人…… 老者又给她喝了两碗酒。叹息,说了句一路慢走,即下去了。 你行刑前,烧香了没有(3) 碧荷回头笑着喊,“大哥,可以了,别等。你没听到民众正高呼着,顺应民意。” “午时三刻,未到!”大汉握着刀的手都软了一下,行刑这么多次,还头一回见到有犯人催刑的。他瞧向四周,的确,骂人的声音不绝于耳,什么也出来了。 “大哥,你行刑前,烧香了没有?” “烧了。”粗声,如洪钟。黑脸,还是黑脸。 “哦。……” “遗言?或者家人要见最后一面?” “家人?没家人。遗言能不能说。” “说!” “遗言,这也不算是遗言,疑问来的。” “……” “就是人砍头,为什么要在午时三刻?”她晓得,当地面阴影最短的一刻,也是自己的死期。 刀斧手一愣,没瞧过死犯的问题还这么刁钻的,但这是行内的事,也不难回答。他几句即解了碧荷的疑问。午时三刻,是一天阳气最重的一刻,可能压抑鬼魂不敢出现。人死也阴气重,不会纠缠行刑的人等,这是最重要的原因。 “原来是这样啊。大哥,这个世上没有鬼的,哈哈,有,也只是在人的脑袋里,仅限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