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10) 高子说:书斋宜明朗,清净,不可太宽敞。dangkanshu.com 明净则可以使心舒畅,神气清爽,太宽敞便会损伤目力。 碧荷踏入书房,即发觉清儿的品位非同一般。 简朴归真,一点也没有帝王奢侈浮华。 最显眼即是巨大的书架,古籍名书,不在少数。下一层,还有卷宗,书画。墙上挂着山水名画,还有紫檀雕龙案几,沉香袅袅,古铜花尊。 案首位的墙上还悬于一镀金模匾,很大气,又不失书香。 左旁有一张比较大点的床榻,榻的中间,还摆着一个小小的四方木几。左右两旁,有高脚的小几两张,摆放着松柏盆景,剑兰一二。 右边是一长方案桌,上面静静的摆放着一把古琴。这时,好几盏宫灯已经点亮,照得室内如同白昼的。 清儿正专注的阅着奏折,碧荷即在这个不大不小的书房中转悠,转了好几个来回。 结果,下了一个定论,“清儿,怎么和传说中的御书房,有点出入。太清冷,太素了,像素菜一小碟。” 这什么形容?乱七八糟的。 闻言,清儿抬眸,浅笑问,“传说中的御书房是什么样子的?” “上一回,我和搭档进宫……见到楼歆时,他那地方,可是说多漂亮就有多漂亮……” “楼歆是楼歆,我是我。”他好心的提醒她一句。 她想了想,点头,像自语,“嗯,也对。只有这样的清儿才最让人喜欢,让人尊敬。” 清儿拿着奏折的手顿了顿,嘴角微扬。 看来对她这一句,极是受用。 半晌,她安静了下来,躺在榻上,撇着脑袋瞧着专注想事情的清儿。 传说,专注的人格外的具有魅力,特别吸引人的。 没错,一点也没有错。 目前的清儿格外吸引到她,引着她直吞口水。 “清儿在想什么?” “边疆,某些小国蠢蠢欲动的……我在考虑派谁去镇压,这人不仅要熟读兵法,懂得行兵打仗,还得有足够的分量,能令边陲的将士信服。”自从许卫死后,楼歆掌管的这二年,边陲像一盆散沙,才会引起他国的窥伺。 “原来是这个啊。”碧荷无聊的捏了捏自个的鼻子,随意说,“我有人选。主帅,再佩一个有经验的副帅就行。” “谁?” “曾经的太子,楼玄厉。” “……” 清儿的眸子一眯,凝视着碧荷,看不出他心中在想什么。 他要相信她(1) 碧荷如果知道昨夜太子在自己房间中待了一夜,又让清儿知道了,是肯定不会这么直接就推荐太子的。这么快就说,在错纵复杂的帝王之家,就会显得意图难测。 楼玄厉挂帅,无疑就掌握了兵权。 一般人与皇帝擦肩而过,说不会心有不甘也是假的。 将来楼玄厉图谋造反,并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清儿收回了视线,淡挡了奏折一眼,“好,明天上朝,我就和大臣们商量一下。”她说的,他不想怀疑。 她是他的人,他也是她第一个男人,也就是说,昨晚她和太子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要相信她。 “荷儿,怎么会想到推荐太子,昨晚是不是见过他?” 碧荷想说,是见过。但一想起,太子竟然是想夜刺皇后,就觉得不应该随便说出来。毕竟这是太子的私事。 “哦,见过。出去找红岑的时候碰到了。”没办法,她又不想骗他。 清儿微扬起着唇,“难怪。” “清儿啊,太子为什么恨皇后?” “怎么会这么问?” “以前他常喊她老妖婆就知道了。”她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这事……嗯,也属于帝王家的秘史吧。宫里暗中流传,那女人杀了他的亲母,他恨她并不奇怪。”清儿把知道的告诉她一下。 “啊?!……”碧荷翻起身子,嘴角微张,很是惊讶。难怪,他要刺杀皇后,只是想报仇而已。但是,大概是那一个皇子的哭声,弄得他一时心软,又没下毒手。 “荷儿。”清儿放下了奏折,看着碧荷喊。 碧荷抬眸,回视着清儿,露出疑惑,“清儿什么事?” 人生最大的失败(2) 清儿俨然起身,迈向碧荷,肃然说:“秦碧荷已经死了,就是说,你和太子没关系。你是我的——叫楼月影。” 闻言,某人无礼他的严肃,眨眼一笑,调皮说,“嘻嘻,你天天还是喊荷儿啊。” 清儿一怔,接着,不由浅笑。 他常常改不了口,因为习惯了。 碧荷是在心底却暗暗叹息,人生最大的失败,就像她目前这样,让自己身边的人活得不快乐,也感觉到不安。清儿在不断强调着,她是他的,不外乎是心中的不安造成的。 失败啊失败,她月影的古代人生同样是大大的失败着。 反省,看来很有必要来一场深度的反省! 她承认自己的性格很坏,很糟糕,也不是什么正正经经的好人…… “嗯。”碧荷朝清儿伸出了洁白的小手。 清儿没怀疑就握住了。 她拉着他坐了下来,自个儿很快把脑袋枕在他腿上。 “清儿,谢谢你。” “???!”清儿眼中闪过疑问。 碧荷一翻身子,即抱住他的腰,脸颊朝在他的肚子上,闷闷的声音响了,“我是不是很可恶?总是让你这么不安……” “……” 清儿微微一凝,身子也僵了僵,眼中露出一丝意外,有些情绪在浮动着…… 这一夜,碧荷和清儿在一起,形影不离的,粘得很紧。 翌日,清儿上朝。 他经过商议,排除了部分的大臣发对,让楼玄厉挂帅,出师镇守边关。 于是乎,京城又传出。 新帝任命前太子挂帅,心无嫌疑,重情重义,胸襟也格外宽广,前无古人等等,一番番赞美不绝,听得碧荷美滋滋的,比清儿还得意。 清儿实在拿她没办法了。 三天后,碧荷软硬兼施,再磨来磨去,终于得到清儿的允许,出宫回茶楼一趟。 不妙啊不妙(3) 碧荷拒绝了清儿想扔下政务随她一起出宫,就是祸水,也只是偶尔做做,别常常做。而且,她还甩掉了清儿安排的侍卫,说要保护他自己的妃子什么的。 换句崭希话说的,目前,她不找人麻烦,那人就应该烧香拜佛了。 一踏出皇宫,某人小脸就蔫了。 咋办呢? 回到茶楼,就要面对红岑,可爱的小娘子,要不要带着他私奔? …… 以前,就是左拥右抱,也不会有什么罪恶感——说明,这种时候是在逛鸭店。一脚踏无数条船,也是理直气壮,呃,说错,应该是理所当然,一点也不会有罪恶感或者内疚什么的。 怎么办呢? 全收,貌似有点不切实际。 真这样做,极有可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心里最放不下是谁? 最想谁? 惨了,貌似个个都想要…… 某人一路在纠结,在皱眉,在苦恼着。 说反省,对她来讲,也仅那么一会儿。 人有一种天性,是很难改变的。 当到达月影茶楼门前时,她不用再纠结了,或者说,根本就没有时间纠结。 平时门庭若市的茶楼,此时冷冷清清的,紧闭着大门! 怎么回事?为什么没有开门做生意?! 碧荷瞧了瞧门,外面上锁了,不用推也不用敲门。 崭希去哪里了? 红岑又去哪里了?! 蓦然间,碧荷稍觉得有种不妙,好像有事将要发生! 她着急的奔向后门,没从外面锁,就是说,里面还有人了?那些店里的人呢? 她急促的敲了敲门。 半晌,来开门的是满脸愁云的掌柜。 碧荷踏入店中,即觉得格外冷清,和平时热闹喧嚷的对了反比。并不见崭希,也没有见到红岑,店员也全不在这里。 她马上询问到底出了什么事…… 入狱和不知所踪(4) 碧荷没有料到,自己仅是进宫三天,外面的全变了! 红岑入狱,崭希不知所踪。 碧荷严肃的问着掌柜,“你确定有人带圣旨传大当家进宫吗?” 掌柜诚然道:“是的,前天清早,有几个宫里来的太监,拿着圣旨就上二楼了,接着,大当家就跟着他们出去了,便没再回来。下午,店入就闯入一批官兵,说捉拿朝庭要犯,搜、搜的,上楼捉到了红公子。” 碧荷绷着脸。 红岑曾经帮过楼歆,暗中做过不少事,查出来给捉去了。说来,崭希和她,也是朝庭要犯,闯入皇宫,杀人无数,那也是死罪一条!一开始,朝庭没追究,她以为就过来。她也觉得清儿和楼玉瑾会把这件事情给压下来。 她没多留意,只是红岑的事——是她疏忽大意了! 她应该一早就带他离开京城,隐姓埋名。 碧荷迅速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扫了一眼,很整齐,没有动过? 眼前不由生出一丝疑惑…… 她快步的走到床前,摸了摸枕头底下,枪还在。 红岑的药也还在,幸好当时没有把药给他。 不然,他让人捉了,很可能会给搜去的,到时找不回来就麻烦了。 现在应该去找谁? 她默然的倒在床被了,看着帐顶发呆。 冷静,一定要冷静! “我应不应该相信清儿?” 圣旨啊…… 她第一念头,就是清儿行动了?! 清儿的不良记录,曾经差点灭了崭希。 那时,她就觉得,如果让清儿知道她还和其他男子走得近,这男的就死定了。还有那天清儿问了,崭希重要?还是他重要?为了留住她,清儿会不会把红岑送上刑场,再暗中把崭希给…… 朕的爱妃真懂事(5) 蓦然间,碧荷呆不下去了! 她让掌柜的备了一匹马,说一会出门。 便迅速的把自己一身繁琐的女装换上方便行动的装束。 带上了家伙,有种随时可以要人命的准备。她没马上进宫,而去在京城的崭希平时常出入的地方,青楼酒肆,馆子等逛了一遍,查问了一翻。问到人的基本说,有二天没有看到人了。 这一下,碧荷方直接进宫。 因为身上有清儿给的令牌,不仅可以随时在宫中行走,还能随时出入皇宫。 清儿正在御书房会见几个朝中大臣。 碧荷在外面,和几个太监瞪着眼,那些宫人只有低头的份。 他们怎么敢硬拦碧荷,不过,她刚踏入,一见他在会见群臣,即退了出来。 不能太过着急,皇帝就是皇帝,也要面子啊。 她说服着自己不能任性…… 冷静啊冷静,一定不能冲动,要忍一忍! 她在外面,并没有等多久,大臣们即纷纷退出。 这时,清儿也出来了,浅笑问:“来了,又退出来。朕的爱妃真懂事了。”他的眸子中,满带着宠溺。 碧荷勉强的回了他一个笑容。 踏入了书房,接着,她转身把门四扇门全关上了。 清儿淡笑看着她,刚才他就是瞥见她进了又退出去,就尽快的结束和大臣的谈话的。 “荷儿怎么又穿成这个样子?”微微的皱眉。 碧荷按着门,深呼吸了一翻,再转过身肃然的看着清儿,“清儿,他们人呢?” “就知道,你回来不是为了我。”清儿转过身,笑容也敛起,步履不紧不慢的迈往书案前坐下。 碧荷驻立在书案前,并没有靠近清儿。 要让他徇私(6) 她只是淡淡的看着他,很冷静,也没有生气。 清儿翻了翻奏折,垂眸批阅,却启唇淡然道:“红岑已经定罪,三天后问斩。” “清儿!!”碧荷大惊,眸子微睁,似乎没料到这些真是清儿做的。 他竟然可以说得这般云淡风轻。 难道他的心胸真就这么狭窄,容不下一颗沙子?一个人吗? 看错他了吗?! “荷儿,红岑犯了什么罪,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晓得的。” “那种事情,根本就没有必要搬上台面上来讲,朝庭也不用追究的!罪,也不会公开的,对不对?”碧荷反而异常的冷静,红岑的罪,就是曾经和清君门做对,帮着楼歆暗中搜集情报。但这种事,清儿可以包庇的,就像她一样,杀了那么多人,还不是一样安然没事? 清儿承认,“不错。” “为什么你不包庇一回?” “我有何理由要去包庇他呢?” “他是我朋友!” “但不是我的朋友。”说穿了,红岑若死了,对他还少了一份障碍,除去了一块心病。 碧荷沉默了,只在站在原地,凝视着清儿良久。 若在自己面前的人不是清儿,她又会怎么做呢?没有如果,因为眼前的人就是他。没想过,会面对这种情形和尴尬的局面。 清儿没有错。他只是在秉公办事。 她呢?要让他徇私吗? 貌似,无理取闹的人,是她自己。 这事,暂时先搁一下。 “清儿,崭希呢?”她尽量令自己的语气缓和一点,但还是免不了带着生硬。如今的天下,是他的,她不想给他添乱,劫牢杀人也是迫不得已的下策。还有,身边没有崭希,危险也会相当的高出很多。但她身上还有一件东西,能来去自如的。 崭希已经死了(7) “他?……”清儿把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