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吗?” 大夫人见她根本没有跟自己合作的打算,一张脸又黑了几分,刚想说些难听的话,却被孟灵曦抢了先。gougouks.com “母亲,反复无常的小人谁都会做,千万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孟灵曦的笑意未达眼底,表情透着嘲弄和鄙夷。 “你个不识好歹的女人!别以为逸儿现在宠着你,你便能在这王府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别忘了,这王府里当家的人是本夫人,而逸儿最在乎的人是何冰柔,像你这种货色,逸儿不过是贪一时新鲜。”大夫人恼羞成怒,破口大骂。 孟灵曦对她的怒吼充耳不闻,径自出了大厅。她没有直接回文澜院,而是坐在花园的亭子里,看着池子里的荷花发呆。 她将萧白逸的转变看在眼里,却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转变。她只是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孟灵曦,这是你梦寐以求的机会,不能错过。 “表嫂觉得这里的荷花很好看吗?”一道柔和的声音打破她的沉思,她抬头看去,便见赵凝萱手里拎着一个竹篮,站在亭子口。 “没有婉柔阁那里的好看。”孟灵曦嘲弄一笑,一句话说得意味深长。 赵凝萱一怔,随即笑着道:“是啊,婉柔阁是这王府里最别致的一处。不过,表哥这么喜欢表嫂,他日一定会为表嫂修一处更漂亮的。” “灵曦怎敢和你表哥心尖尖上的人比。而且,像你表哥那样一块人人争抢的肥肉,灵曦何德何能将其紧握在手?”孟灵曦意有所指。 “表嫂的意思,凝萱也是争抢肥肉的饿狼了?”赵凝萱走进亭子,将竹篮放在石桌上,从中拿出一壶茶和两个茶杯。 “怎么会呢!像表小姐这样天仙般的人物,自是有很多男人争抢,又怎会给人做小。”你来虚的,我便比你更虚,这是她的做人原则。 赵凝萱将茶杯斟满,递给她:“表嫂如果想寻一个同盟,那凝萱倒是有个好人选。” “哦?”孟灵曦挑了挑眉,接过茶杯,象征性地轻啜一口。 “表嫂觉得凝萱如何?”赵凝萱边为自己斟茶,边慢悠悠地道。 “哦?”孟灵曦放下茶碗,耐心地等待下文。 赵凝萱不急不缓地喝了口茶,才认真地看向她:“凝萱并不喜欢表哥,不管是正妃还是侧妃,凝萱都没兴趣。” “那不知凝萱心仪之人是?”如果不是喜欢府中之人,为何三天两头往府里跑? “萧然生。”赵凝萱脸不红、心不跳地念出这三个字,一副势在必得的架势。 孟灵曦愣住,未想到这姑娘会如此直白,且眼中的占有欲强烈得让人觉得可怕。 “赵姑娘既然喜欢然生,自是可以找媒婆说亲,又何须做我的同盟?” 赵凝萱不语,只是勾唇,诡异一笑…… 孟灵曦顿觉不妙,却为时已晚。 “你……”她捂着发疼的心口,愤恨地瞪着赵凝萱,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女人会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她下毒。 赵凝萱拿起桌上的茶杯,轻啜一口,神色坦然,仍旧是那副海棠迎风的娇弱模样。 “表嫂无须激动,凝萱既然说要与表嫂做同盟,就绝对不会伤及表嫂的性命。至于胸口的疼痛,过一个时辰便会消失。” “表小姐是想用毒控制我?”孟灵曦捂住发疼的心口,声音冷得已经结了冰。 她怎么都想不到,这样一个看似娇弱的女子,却忽然变成了吃人不吐骨头的饿狼。 “控制倒是谈不上,凝萱只是想让表嫂帮忙做点事情而已。”赵凝萱放下手中的茶杯,嘴角仍旧带笑,眼神却犀利起来。 “灵曦何德何能,能得表小姐垂青。”孟灵曦讽刺地道。 “表嫂太谦虚了,就凭你是表哥心尖上的人,办这事也不难。” 孟灵曦一直以为,人只有满心仇恨时,才会变得可怕。不想,这样一个看似干净的美丽女子,为了她所谓的爱,也能这般可怕。 “说吧。我不喜欢绕圈子。”她虽然恨极了被威胁的滋味,但此时于她而言,保命最重要。她还没有资格逞英雄。 “我想表嫂亲自为我和然生做媒。”赵凝萱漫不经心地把玩着茶杯盖,脸上不带一点女人该有的娇羞。 “为何是我?你想嫁给他,找任何人做媒都可以,何必那么大费周章给我下药?”孟灵曦真的觉得她就是个疯子,要不然怎么会为了嫁给萧然生,做出这么疯狂的事情。 “那是因为表嫂实在是太招人爱了。”赵凝萱抓着茶杯的手猛地收紧,眼中现出怨恨的光。 “什么意思?”孟灵曦自认没有招惹过这个女人,为什么她会对自己恨意那么深? 赵凝萱眼神一狠,抬手便将手里的茶杯重重地掷在地上。 “表嫂还要装吗?”她终于卸去和颜悦色,怒道。 孟灵曦被她突如其来的反应吓了一跳,却当真不懂她哪里来的怨恨。 “表嫂认得这样东西吗?”赵凝萱从袖中抽出一条手帕,在她面前晃了晃,似要她心服口服。 “我的手帕?”孟灵曦看了一眼右下角的“曦”字,蹙眉反问。若是她没有记错的话,这手帕还是她在孟府的时候绣的。到了王府后,并未用过。 “不错。表嫂还认得自己的东西。”赵凝萱点点头,又将手帕收回袖中,“那表嫂知道我是从哪里找到这条手帕的吗?” “从哪里找到的?”孟灵曦不解地问。 “然生的衣柜中。”赵凝萱翘起唇,嘴角的笑意扩大,眼神却越发冰冷。 “也许是他捡到,随手放入衣柜中,还没来得及还给我。”孟灵曦觉得她太过于武断,她和萧然生一个府邸住着,怎能凭一条手帕,就认为他喜欢她? 啪— 赵凝萱眼中的怒火更胜,伸手在桌子上一扫,一杯满是热茶的茶杯便被扫落在地。杯子里溅出的热水直接灼红了她白皙的柔荑,她却仿若没有感觉:“如果是捡的,想还给你,他怎么会放在锦盒中当宝贝?” “放在锦盒中?”孟灵曦咽了下口水,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 “对。表嫂开心吗?”赵凝萱抬起手,放在唇边轻轻地吹了吹被烫伤的地方,漫不经心地问道。 “就因为这样,所以你想置我于死地?”孟灵曦越听越觉得可怕。她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大方得体的表小姐居然如此表里不一。 “表嫂,你又说错了。”赵凝萱晃了晃手指,“凝萱从来没有想过让表嫂死,凝萱只是想请表嫂做媒。” “表小姐,我不喜欢卖关子。你若是想说,便把话一次说清楚,你若是不想说,我就不奉陪了。”孟灵曦忍着胸口的疼痛站起身,便要转身离开。 “表嫂,你不用妄图去找魂媚儿给你解毒,她解不了这毒。这毒是我赵家祖传的,没人解得了。”赵凝萱仍旧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料准了她不敢离开。 “我可以给你和萧然生做媒。但是,他肯不肯娶你,可不是我说了算。”孟灵曦心里恨到了极点,却只能受制于人。 “表嫂一定有办法。”赵凝萱站起身,走到她身边。 而她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只做媒不行,还一定要成。 “就算是萧然生真的娶了你又能如何?就会因此爱上你吗?”孟灵曦理解不了,为何有那么多人为了一样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做出这般强取豪夺的事情。 “这个表嫂不用操心。我没有姑妈那么蠢,用了那么多年都套不住一个男人的心,同样的办法,我绝对会用到恰到好处。”赵凝萱沾沾自喜地道。 孟灵曦嫌恶地一皱眉,怪不得赵凝萱会做出这样的事,原来是有样学样,在学大夫人。 等等,她这话什么意思?同样的办法? “这个办法还用在谁身上过?”她忍不住问道,隐约觉得这是个事关萧家的大秘密。 “呵呵!”赵凝萱掩唇愉悦地笑道,“原来表嫂不知道这事啊。” “我应该知道吗?”孟灵曦反问。 “凝萱还以为表哥和表嫂已经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原来家丑终究是不可外扬。” “你若是不想说便算了。”孟灵曦没有兴趣跟一个疯子争论下去,抬脚便要离开。 一看大夫人那样,也干不出什么好事。今儿再见识到赵凝萱的可怕样子,她不得不佩服赵家生出的女人还真是品种纯正,一个比一个坏。 “表嫂这么急着走做什么,难道不想知道凝萱给表嫂下的什么药?”赵凝萱拉住她的胳膊,笑意盈盈地问道。 “什么药又能如何?不都一样是毒药?”孟灵曦不甚在意地反唇相讥,因为赵凝萱会比她更在乎这事的结果。 “很多年前,我们赵家本就是大户人家。后来在我太爷爷那辈,渐渐落败。好在我爷爷慧眼识才,为姑姑定下了老王爷那门亲事,赵家才能平步青云,又恢复了往日的风光。”赵凝萱松开拉着她胳膊的手,眼神越发冰凉,越发狠戾,“姑姑嫁人前,爷爷拿出了祖上传下的两颗药丸给我爹和姑姑。” 孟灵曦淡淡地看着她眼中的犀利,越发认定赵家与萧家之间没那么简单。 “我爹爹那颗于前两日给了我,而我把那颗药丸下在了你的杯子里。”赵凝萱笑得眉眼弯弯,沾沾自喜。她拿起桌子上孟灵曦刚刚喝过的那杯茶,“这药丸叫绝爱丹,遇到热水便会立刻融化。而人要在闻到热气、喝到药水的情况下才会中毒,两者缺一,都起不了药效。” 扑通— 赵凝萱转手便将茶杯扔进了池塘中:“魂媚儿的医术实在了得,还是毁掉药源,我才能安心。” “表小姐设想得还真周到。”孟灵曦算是彻底看出来了,这个女人步步为营,早已经将一切算计得十分精密。 “谢谢表嫂夸赞,对手太过于强大,我若是不提高自己,怎敢和表嫂一较高下?”赵凝萱难得谦逊地道。 “灵曦那点能耐哪能与表小姐想比?表小姐谬赞了。” “怎会是谬赞?表嫂今日在大厅演的那场戏不就很高明?”赵凝萱“咯咯”地笑出声,“表嫂,凝萱看得出,你这是想让表哥家破人亡。” “表小姐,你这话是不是说错人了?你若是有此怀疑,是不是应该去告诉你表哥,让他早做提防的好?” “凝萱可是表嫂的同盟,怎会做出卖同盟的事情?再来,那是表嫂的家事,凝萱不认为自己有资格参与。”赵凝萱一语带过,将话说得很清楚,却无情自私。 “表小姐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孟灵曦算是看明白了,就算是萧白逸家破人亡,赵凝萱也不在乎。 该说的话都已经说了,孟灵曦不想再与她纠缠,便抬步欲离开。 “表嫂,你以后切莫动情。”赵凝萱忽然柔声道。 “什么意思?”孟灵曦顿下步子,反问。 “绝爱丹,自然是要绝情弃爱。表嫂一旦动情,便会遭受噬心之痛,若是哪天真心爱上一个人时,表嫂的心便会一点一点地裂开。就算魂媚儿她师父出世,也救不了表嫂。”赵凝萱说完便“咯咯”地笑了起来,愉悦的心情尽显脸上。 “哈哈哈……” 孟灵曦突然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满的都是对她的嘲讽。 “你笑什么?”赵凝萱恼怒地看着她。 孟灵曦直到自己笑够了,才冷冷地道:“赵凝萱,你打错如意算盘了。” 赵凝萱一怔,没待她多做反应,孟灵曦已经走出了亭子。 她捂着发疼的胸口,直到走出赵凝萱的视线,才停下脚步,扶着墙壁喘息,额间已是细细密密的冷汗。 忽闻箫声响起。 “相思引……”孟灵曦呢喃一声,只觉得胸口的疼痛在她情绪波动的瞬间更胜。她却顾不得,急切地循声而去。 王府后院的竹林前,她颤巍巍地停下脚步,看着竹林里的青色背影,竟有些不敢再往里走。 她再次想起赵凝萱手中的那块手帕,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一曲毕,吹箫人缓缓转身,看向她。 “你还记得吗?” 孟灵曦难以置信地看着淡然的萧然生,惊慌地问:“为何会是你?” “一直是我。你两次跪祠堂,在外边吹箫的人都是我,不是秦之轩。”萧然生语气平静,眼中却涌出了愤恨。 孟灵曦一惊,踉跄着后退两步。他的恨,是对秦之轩的吗? “第一次,我本不该出现。可是,那一日秦之轩不在府中,我见你一个人跪在祠堂,吓得瑟瑟发抖,便忍不住走了出去。”他没有告诉她,那一夜,他回到白焰宫后,被罚了十鞭,就因为他冲动行事,差点暴露自己的身份。 那一夜后,秦之轩果真生疑,开始调查他,还好他将消息封锁得很好。而白焰教这个教派,江湖上根本没有人知道。 那一夜是他人生中的第一次冲动,他却在被罚后,仍旧没有后悔之意。只因,那是他第一次与她说话。 她一定不知道,看着她笑颜如花,他的心其实紧张得快要跳出胸口。 一个看惯生死、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也会有这样一天,就连他自己都有些不相信那个人是他,白焰宫的尊主。 她没有接话,整个人傻愣在当场。如若他早已经潜入孟家,难道也是为了查探紫幽草的下落?原来这世上并没有太多的巧合,想必他与秦之轩之间定然也有着颇深的牵扯。 “第二次,你嫁来萧府,又要跪祠堂,我忍不住去给你送饭,你却怕连累我不肯吃。我便只好在祠堂外吹箫给你听,希望你不要怕,希望你知道我就在你身边。”他那一夜没有被罚,只因那时,他已经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