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上。shuyoukan.com 下面,奉上了当地的歌舞。跳舞的是六个匈奴姑娘。这些女子,个个年轻貌美,跳舞的时候,双目不停的看向完颜烈,并投以甜美的微笑。 而完颜烈的眉头却越发紧蹙。 有人带头鼓掌,一舞结束,这几个跳舞的姑娘却没有离去,而是排成一列,静静地等候着什么。 刚才与我献礼的红须族长又再次起身,指着其中一个女子对着完颜烈和我说道:“这是小女呼哥。”然后他又指了指另外几个接着说:“这几个是其他几位族长家中的女孩。今日,带他们来,是想让他们几个今后侍奉王子与公主。” 直接说侍奉完颜烈就好了,干嘛非要带上我? 我虽然有些不悦他们这样不给我面子,可是仔细一想,却又释然了。只要是皇室的儿女,婚姻就不可能单纯。虽然匈奴王允许了完颜烈的做法,可是为匈奴皇室多多的产下继承人,确是完颜烈不可推卸的责任。 这些部族的首领,自然不会放弃这个机会。可是他们怎么知道,白天,完颜烈才刚刚要遣散他的那些侍妾。 “够了!”完颜烈一声大吼,打断了红须族长接下来的话。他的眼睛有些发红,显然是十分生气,他拉着脸,无比阴沉地说:“今后谁要是在敢说这样的话,便如同此杯。” 哐的一声,他手中的酒杯落到地上,被摔得粉碎。 下面的几大族长,面上十分不好看,不约而同的望向完颜洪泰。大概是仍不甘心,想得到匈奴王的支持。 我心中也很好奇完颜洪泰会怎样处理这样的事。哪知完颜洪泰面上一寒:“王子刚才的话,你们都听见了吧,不要再让王子重复第二遍。” 我不可置信的看着他,这怎么可能? “单于…..”就在气氛无比尴尬的时候,一个侍女进来跪地行礼,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这些族长都是精通汉语的,而这个侍女说的是什么,我却一句也听不懂。但是看她说话的样子,应该是发生了很紧急的事情。 完颜洪泰,听后,脸上立刻失去了血色,不顾洗尘宴尚未结束,不顾几大族长还有话尚未讲完,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便大步走了出去。 心事重重 单于走了,几大族长的希望也彻底落空了。而完颜烈从白天起,好像就一直心事重重。此刻,越发阴沉着脸,洗尘宴就在这种沉闷的气氛里结束了。 外面,早已准备好了一匹马。完颜烈,把我扶上马,然后自己也翻身上来。 天已经黑透了,空中几点繁星散落,让夜色显得越发凄清。 一扬鞭,马儿几声嘶鸣后,向前方奔去。 “完颜烈,要去哪?”他并不答我,只是把我裹在他厚厚的外氅之内。 草原的夜真冷呀,风吹到脸上,像被刀子割过一样。 “完颜烈,好冷,我们回去好不好?”我的抗议,没能让完颜烈掉头回去,可他却渐渐的放慢了速度。 在马背上轻轻踱步,过了许久,他在我耳边小声问道:“那夜,你就是这样和他离开草原的?” 这个他字让我心中一顿。 他的呼吸在耳畔吹拂,带着滚烫的气息。我想回头,却被他按住。他把头贴在我的脖颈,像小孩子磨人似的,又好像很压抑,很难受。 而我更是如此。 我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干涩,在他炙热的气息中轻轻说:“完颜烈……你不必为了我做这么多事情,我…..不值得你这样去做。” 他的手使劲地揽住我的腰,好像是要把我整个人都融入他的身体里。 我使劲挣扎,后背的伤还未未痊愈,痛得我叫出声音来。 而他,仍是不肯松手。 月色与星光交汇,马儿踏起积雪,满目所见,一片洁白。 我放弃了挣扎,垂下头,低声说:“完颜烈,我知道你喜欢我…….一开始就知道….可是我的心…….太小了,只能装下一个人……… 今生,无论他是死是活,我都不可能……..把他忘记!” 身后的人,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我苦笑道:“完颜烈,你相信命运吗?” “……….” “我本来,是真心要忘记过去,全心全意嫁给你的,可是,发生了这些事后,我终究再也做不到……. 我随你来草原,除了皇命难违之外,其实,我还要查清一些事情….. 以后怎么办,我也不知道………可是,我不想骗你。” 等了许久,身后的人却没有讲话。 半晌,后面的人把整个脸都埋进了我的颈间。 他说:“我只要,你不离开我。”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没有了以往的霸气,此刻的他,更像一个受了伤害后,在闹别扭的孩子。 他怎会如此的气反常? “完颜烈,你怎么了?”我还是想转过身看看他,可是他依旧不肯松手。 “我只要你,不离开我.”他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可是口气确是截然不同,这一次,他的声音里满是坚决。 他一扬鞭,调转马头,向来时的路奔去。 在转弯处,很多马车停在一起,难道除了我之外,王庭还有别的客人? 我想要看仔细了,可是完颜烈已经迅速的转了方向。 完颜烈,送我进了毡房,把我冻得通红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地“哈”着。 我抽回手,叫住他:“完颜烈….我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见?” 他像是忍无可忍,一把将我拉到他的面前:“今天,我什么话也不想听。尤其是你说的那些废话,我半个字也没有记住。 更何况,你现在和我说这些? 过两天,就要举行祭祖仪式了,难道你要让我在子民面前成为笑话? 我呆住了,我怎么可以让他成为笑话?毕竟是我自己要嫁给他的呀! 作者题外话:今天好冷清呀 匈奴王的大帐 完颜烈走后,我一个人呆呆的站着,不知过了多久。我又想起了一年前,自己在草原度过的那些无助的夜晚。 就如同今夜一样,没有人会来告诉我,我究竟应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日子,因为我身上还有伤,我都是安静的呆在自己的毡房内。 完颜烈的心情好像越来越糟。我之前和他说的那些话,其实就算我不告诉他,以他对我的了解,他未必不知道我的想法。 他近日以来糟糕的心情,应该是和其他的事情有关。 直到有一天,他突然兴高采烈的跑来我这,前几日脸上的阴霾,消失得无影无踪。 “完颜烈,我想见见师娘。” 他却面露难色,告诉我:“父汗眼下是不会同意的,再过些日子吧。” 他说的不假,我几次去求完颜洪泰,却都被他拒绝了,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可是我不能等,既然他不能帮我,我惟有自己想办法。 这天晚上,我刚步出帐外。便有人上前行礼。 我摆摆手,说:“我一个人随便走走,不用跟着。”我如今的身份,没有人敢拦住我。 星罗棋布的帐篷,还是看不到尽头。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从我走出毡房那刻起,就觉得好像身后有人在一直跟着我。可是转身看了好几次,却看不见半个人影。 难道是完颜洪泰派人监视我?他终究还是对我放不下心? 我在来匈奴路上发生的这一切,恐怕完颜洪泰早就已经知晓,他爱子心切,怕我伤害完颜烈,这点我可以理解。 可是为何,几日前的洗尘宴上,草原几大族长要将自己族中的女孩嫁给完颜烈,他竟然没有阻止自己儿子的行为,反而顺了他的意,当众给那些人下不来台? 据我所知,这些人都是完颜洪泰最亲近的臣子。他们今天的行为除了让我略有难堪外,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就算我父皇在此,也不可能要求完颜烈,此生,只娶我自己一人。 与天朝联姻是个例外。可与草原各族联姻,却是每代匈奴王必须做的事情。 想起完颜洪泰匆忙走出去时的样子,还有今天完颜烈的反常。 我的直觉告诉我,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刺骨的寒风,迎面吹来。可是此刻的我,体内好像有无数跃跃欲试的小火苗,让我的好奇心,极度膨胀。使我忘记了寒冷,脚下更加快了速度,向前方走去。 我毕竟在草原生活过一段时间,对于匈奴王所住的毡房还是有些方向感的。 不多时,果然看到了一座华丽至极的巨大毡房。从守卫的衣着上看去。我猜测,这就是完颜洪泰住的地方。 我绕开巡逻的士兵,悄悄绕到毡房的后面。刚一走进,一股浓重的药香,扑面而来。 我惊觉了,难道是完颜洪泰病了?方才见他时,确实有些面色不好。 突然,里面传来一声怒吼,紧接着,传来杯盏落地的声音,我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可是却听得出那是完颜洪泰的声音。 “你不用吼他们,我这病是治不好的。 这个声音,我听了十年,再也不会听错。 是师娘?这怎么可能? 师娘居然会在完颜洪泰的毡房内,难道他又想出了什么鬼办法来折磨师娘? 可是,刚才师娘的话,好像是说,完颜洪泰命人来为师娘治病,发现师娘的病不见好转,然后在发脾气?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紧接着,传来师娘剧烈的咳嗽声。 “单于,我想见见我的孩子,他到底还是不是活着?” 作者题外话:抱歉 犹恐相逢在梦中 完颜洪泰一声冷笑:“你有什么资格问我这些?当年你和沐清风跑回中原的时候,可曾想过他的死活?” 里面再也没有声音传出来,四下一片寂静。 夜深了,露在外面的手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 我大着胆子悄悄的走道毡房的窗外,拔下头上的金簪,从上面戳开一块缝隙,向里面看去。 昏暗的灯光下,师娘躺在宽大的床上,好像是已经昏睡过去了。而完颜洪泰坐在床边,轻轻地用手抚摸她的脸。 他的目光越来越温柔,这表情,几乎让我认为他是爱着师娘的。 我顿时被自己的想法震撼住了。 完颜洪泰难道爱着师娘? 这怎么可能? 师傅、宰相这两个口口声声说爱着师娘的男人,亲手把她送回了这里。 而一度被我视为恶魔的完颜洪泰,此刻居然对着师娘,一脸柔情,我真的有点看不懂了,究竟什么是爱? “什么人?”这句简单的匈奴话,我能听懂。难道这些巡逻的匈奴兵发现了我。 如今我的身份是大陵公主,若是被人发现这样深更半夜的在别人窗前偷听,确实有些不成体统。 换来的,有可能是完颜洪泰更小心的防备。 我以后若是想接着查清我想知道的事情,恐怕会更加困难。 我已来这里将近十几日了,身上的伤总算是好得差不多了,接下来,我要想方设法,见到师娘…… 所以我不能让他们发现我。 就在我慌张无措的时候,那些匈奴兵却向左前方追去了。原来我没有被发现? 那他们追的又是谁呢? 我向来时的路慢慢踱回自己所在的毡房。 我有意放慢了脚步,甚至禀住了呼吸。 可是用尽耳力,却再也感觉不到背后有人跟着我。难道说之前,一切都是我的错觉? 风挟着冰粒打在脸上,一步一步的走回去。 整个世界万籁俱寂。 寂寞、无助、苦涩、挣扎,各种声音在心底交替呼喊着。 独自步入毡房。温热的空气扑面而来。让满身寒意的我更觉不适。 我走的时候,把所有的灯火都熄灭了。刻意让不知道的人,以为我已经睡下了。 此时,帐内一片漆黑,就如同我此刻的心情一样晦暗。 从何时开始,我已经不再惧怕,草原的黑夜。 记得那个时候,我一个人,点亮所有的火烛,仍是不敢独自睡去,后来是完颜烈跑来,哄着我才睡着了。 想到完颜烈,不由得又是一阵心痛。 这些日子以来,草原上下,都在准备祭祖的事情,届时,我真的要让完颜烈成为草原子民的笑话吗? 或者,我就随他一同祭祖,接受草原子民的朝拜?然后嫁给他? 我究竟应该怎样做? 真的好难呀,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忧伤,嘤嘤的哭泣起来。 “豆儿……..”有人在唤我。 这个声音让我立刻抬起了头。 停止了哭泣,却一动也不敢动。 我是在做梦吗? 片刻后,我伸手颤抖的点亮桌上的一盏青铜烛台。就在光晕慢慢散开的时候,我看到了一张让我魂牵梦萦的脸。 多久了,我和他不曾这般近距离的对望。多少个漆黑的夜晚,无论我紧闭双目还是睁开眼睛,脑海里购络出的,都是眼前的这个人的样子。 “子衿?子衿?子衿?”我在心里反复的念着这个名字。可是却不敢唤出声来。 我好怕,好怕又像上次一样,做了一场梦,梦醒之后,他却不见了。 可是对面的他,正一步一步,慢慢的向我走来,然后站在了我的面前。 他伸出手,轻轻地为我拭去脸上的泪水。 我痴痴的看着他,亦伸出手,轻抚过他的眼睫、他的鼻峰、他的双唇。每触过一个地方,手就越发颤抖。 与此同时,脸上传来他指尖的温度,我缓缓得闭上眼睛,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原来这是真的,并不是梦。 喉中干涩的吐出几个字:“你怎么会在这?” 一阵若有若无的轻笑:“我说过,只要我活着,就一定会来找你。” 我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哭着喊道:“子衿,子衿,子衿……… 真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