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屋檐角结满了蜘蛛网,屋顶不是很结实,不时有水滴落下来,“嗒嗒”作响。 那些山匪似乎并不担心他们会逃跑,又大概因为这里人烟稀少,即便跑出去也活不了,索性嘴里没塞破布身上也没绑绳子,就这么大刺刺地,漫不经心地把他们俩丢了进来。 门是铁门,灰突突一个。他们被推进来的时候夏唯听到一声很清脆的落锁声,应该是那种又笨重又结实的大锁,想踹开不可能。 窗户用木板钉住,好几块木板交叠着,那些山匪也不算太笨,一连钉好几十个钉子,想要用手扒开是不可能的。 但窗户中间还是有一点点空隙,以便他们分清黑夜白天。 夏唯微眯起眼,看到了层层叠叠的山脉,渐渐昏沉的天色。没有炊烟,没有人家,只有青山蓝天,毫无生机的地方。 她的那些侍卫都跑哪去了?看完热闹就走人,也太不负责任了。夏唯决定回去之后就开了这些人。 夏唯转眸,便看到季漓酒摸着下巴打量那堆杂物,眼眸清亮。 “想到什么了?”夏唯问。 季漓酒欲开口,却在话即将出口时咽下了,他带着些之前的小情绪,还有些许得意:“景初澈,你求我啊,求我我就告诉你。” 真是……幼稚。夏唯默默转开眼。 季漓酒见他不说话了,反而抬眸嘲弄地看了他一眼后别过眼,略有些恼怒:“景初澈,你若是现在不说,到时逃跑的时候我可不会带上你。” “随意。”她说完,便靠着墙闭上眼,似乎对他的计划毫不关心,完全没有指望他能作出什么事。 季漓酒愤怒了,他好歹也是和他平起平坐的国师好吗?为什么他看上去就像是比自己高一级般,态度居高临下不说,还蔑视他的智商! 季漓酒瞪他,夏唯完全不予理睬。 过了一会,铁门外响起沉重的脚步声,应该是那些山匪回来了,用钥匙打开门后,一个络腮胡子的大汉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支笔和一张纸,丢到夏唯面前:“给你们的家人写封信,告诉他们你们被绑架了,拿一万两银子赎你们。” 原来她高估了这些山匪的智商,夏唯心下无力,只得淡然地点头,拿起地上的纸开始写字。 季漓酒凑了过来,虽然不想和景初澈挨得太近,但情势所逼,没有办法。他低声对夏唯说:“景初澈,我看这些山匪不识字,你赶快写一封求救信送回府里去。” 原来比山匪更蠢的人在她身边。夏唯在心里鄙视他,轻声回答:“你以为,这些山匪,真没有一个识字的么?” 话音刚落,一个声音就传了过来:“呵……还算有个不太笨的。” 不知何时从门口走进来一个男人,又高又瘦,皮肤白皙,和旁边的糙大汉比起来就像公子与乞丐,抑或者是美女与野兽。 “六哥,你怎么过来了?”大汉和他很熟捻的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怎么,你愿意加入我们了?” 那个被称作六哥的男人闻言微微一笑,下巴指了指季漓酒:“那个人,欺负你不识字。你觉得,我出现的及不及时?” 大汉闻言狠狠瞪了季漓酒一眼:“敢和我耍心机,真是不想活了!你!给我出来!” 季漓酒一脸“老子不服”的表情回望他,空中似乎有两道火光从两人眼中冒出。 这时,夏唯已经写完最后一字,慢条斯理地将纸上的墨汁吹干后站起来,淡淡道:“你们还想不想要赎金了?” “你敢威胁我?”大汉本想怒斥夏唯,却被六哥一记眼神止住,讪讪地走过来一把扯过夏唯手里的纸,恭敬地递给男子,“六哥,您再看看罢,我怕这两个家伙耍诈!” 六哥接过随意扫了扫:“……无妨,没什么不对的。这人还是知道分寸。对了,你有没有问他这信要送去哪里?” 未等大汉回答,夏唯已然从容不迫地开口:“京城南风馆,找一个叫盛郁绍的人,把信给他就行了。” “南风馆?”大汉眼睛都直了,手指发抖地指向夏唯,“你……你是断袖?” “如你所说。” 大汉一溜烟跑了,都没来得及顾上七哥。 六哥倒是从容,冷静问她:“那个盛郁绍和你是什么关系?” “入幕之宾。” “恩?” “他是我买下的男宠。” “为什么把信交给他?” “我没有家人,唯一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在我身边。”夏唯流利答道,不慌不忙。 六哥抱拳看了她一阵,拂袖而去,留下的,是一句淡淡的话。 “自求多福。” 然后,夏唯和季漓酒被门口进来的山匪绑了个结结实实,亲身体验了做人质的感觉。 一个字:爽! 第41章 攻略风流国师(8)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有些忙,因为要月考之类,码了好久也很少,不得已,将新码的合为一章了(_) 恩,就是这样,所以看过的童鞋也麻烦再看一看吧?? 迷迷糊糊的, 夏唯感到有人凑了过来,在她耳边说:“景初澈,你还能睡着?” 她半睁开眼, 扫了眼季漓酒, 又闭上眼,慢悠悠道:“急什么, 盛郁绍会来赎我们的。” “难道我要在这里被绑着一直到他来?那至少也要一天!外面现在只有一个山匪,我们完全可以逃出去。”季漓酒说。 “麻烦。” 季漓酒:“……”景初澈怎么比那些山匪还轻松呢, 就好像她才是那群山匪的老大。 他郁闷地在她身旁坐下, 不死心道:“那你先把我身上的绳子解开。” 夏唯挑眉看他, 唇角微勾,有一丝嘲意:“难道我身上没有被绑住?” 季漓酒看了她半响,叹一口气:“那些山匪真是赚翻了, 只此一次就能此生不愁了。” 一个国师一个丞相,真是呵呵了。 夏唯这才说:“他们还不知道我们的身份,别担心,盛郁绍会来救我们的。” 夏唯重新靠在墙上, 她有些疲惫。 这次本想去看看云苏,不料在两国交壤处被一伙来路不明的山匪给捉了,真不知是说他们运气好还是差到出奇。 季漓酒盯着夏唯, 心里疑惑景初澈为什么能如此淡定,好像天塌地陷都打破不了他脸上的平静漠然,但慢慢的,他发现自己的注意力被转到了别的地方。 景初澈的肤色白皙, 但此刻蹭了一抹黑灰,怎么看怎么不搭。季漓酒记得,一次围猎活动,天气炎热,阳光刺目。他和景初澈在皇上身边足足呆了几个时辰,回来时几乎所有人都如被烤掉一层皮一半,只有景初澈没有丝毫影响,鹤立鸡群般的白。他骑着高马,路过他身旁时淡淡说了声:“煤炭。” 季漓酒:“_” 虽然他当时的肤色确实与煤炭无差别…… 季漓酒鬼使神差般想要伸出手去擦去景初澈脸上的灰……这个想法进行到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