志愿报上去了,程池却没什么动静,她抱着那本大大的选报书一个人钻研,想找个离许刃的学校近一点的,自己的分数又够上的学校,可是S大周围的大学,都是211的好学校,根本没她这个分数上得了的学校。 - 初夏的雷雨天总是闷热,老宅子通风不好,更是闷得人喘不过气来。 程池心里莫名奇妙堵堵涨涨,没人理她,她很是气闷,憋着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泄。 窸窸哗哗的大雨伴随着电闪雷鸣,倾盆而下,冲散了初夏的燥热,可是大宅子依旧很闷。 程池穿着一件居家的吊带背心,一个人坐在木质的楼梯上,抱着那本志愿选报的大书,密密麻麻的字像蚂蚁似的在她面前乱爬,弄得她眼花缭乱,边上的橱窗斜开着,风吹进了雨,落在了书上,程池起身,将书重重地阖上,转身跑去许刃的房间。 “许刃!开门!” 砰砰砰! 片刻,许刃打开了房门。 “什么事?” “烦,找你帮我看看学校。” 程池抬头看他,他穿得很规整,一件白色的衬衣配着黑裤。程池踮起脚,凑近他,嗅了嗅,有发胶的香味,他整理过头发了。 程池疑惑:“都下雨了,你要出…”她话还没说完,目光便越过他,落到了他房间里的一个黑色的行李箱。 那是他来的那一天,携带的那个大箱子。 程池的呼吸突然加重。 “进来说。”许刃将门拉开,程池却定定地站在门边,环顾着他的房间,桌上所有的他的物件,都已经没了,床单被叠的整整齐齐,她跑进去,拉开衣柜,所有的衣服也都消失无踪。 “你要走?”她回头,难以置信。 许刃很平静地应了一声。 “没什么跟我说的?”程池将大书抱在胸前,走了几步上前,定定地看着他,声音有些发颤:“还是你准备,走了再告诉我?” 许刃将手插|进包里,漫不经心看着窗外的大雨:“你不是,在家么?” 程池被他的语气弄得很火大,就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样。 永远是这副理所当然的腔调。 “许刃,你以为你是谁!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她突然失控,跑过来推了他一下。 许刃顺势被她推坐在了床上,用力拉住了她的手腕:“冷静点。” 程池用力喘息着,恶狠狠地看着他:“许刃,你当我是什么?” “你是我曾经喜欢的女孩。” “曾经?” “现在是我的女人。” 程池直接将他扑倒在床上,用力地咬上他的唇,撕扯了一番,直到渗出血迹,被她用力舔舐掉,像是故意报复他似的,一边吻他,一边扯开他的皮带:“你的女人,你他妈还要跟我玩不告而别。”她喘息着,努力压制心里的愤怒:“连分手炮都没有是不是?” “程池,你爸跟我聊过。”许刃平静地说:“关于你的事。” 程池动作猛地顿住,然后,她像是释怀了一般,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笑了笑:“原来是这样,刚刚你吓坏我了。” “这还不够吓人?” 程池翻身而起,给许刃下身已经被脱了一半的裤子提上去,仔仔细细地重新扣好了皮带:“我爸逼你跟我分手对不对?我早就等着这一天,离开这个家。” “可是我只买了一张票。”许刃说。 “我再买一张。”程池直接拿出手机:“几点的,到哪里?卧铺还是硬座?” “8点,上海,硬座。” 程池看了看时间,现在已经下午五点,还有三个小时。 “我现在先去收东西。”程池说完要走,想了想:“算了,东西太多,这一时半会儿也收不完,到了那边再买新的,我先订票…” 许刃突然轻笑了一声。 程池目光从手机屏幕移到了他的脸上,一道闪电划破天际,暗沉的房间顷刻间被照亮,他的表情很漠然,带着一丝冷笑。 程池蹙眉,她极不喜欢他那样的神情。 “许刃,你是不是没打算,带我走?”她问他。 许刃耸耸肩:“腿长在你的身上,你要走,谁都拦不住。” “你倒想得明白。” “但是我不会带你。” “许刃。”程池看着他:“什么意思?” “你要去上海还是哪里,坐几点的车,都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你要跟着我也可以,但是我不会顾你。” “许刃。”程池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你爸不喜欢我们在一起。”他说:“但这并不是我要与你分手的原因。”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知道我喜欢你什么吗?” “什么?”程池怔怔地望着他。 “可能会受伤,确定要听?” 程池狠狠地看着他,眼睛快要瞪出血了:“你说。” “我喜欢你是个小聋子。”他走过来,一口咬住了她的耳垂,舌尖辗转了几番,压低了声音:“你有我所歆羡的一切,傲人的财富,家人的宠爱,你就像个高高在上的小公主,看似那般完美,而实际上又是无比残缺。” 程池瞳眸骤然地颤了颤。 他的声音仿佛是地狱吹来的风:“你不仅身体残缺,心灵更是残缺,你想拯救我,如你所愿,我给你,你想要的一切包括我自己,因为我喜欢你的这份残缺,你让我觉得,这世界他妈还是有公平的地方。” 程池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可是她死死咬着下唇,没让眼泪掉下来。 “很痛苦对不对,小千金。”许刃温柔地吻了吻她的额头,然后站起身,提起了行李拉杆:“该醒了,睁开眼睛看看这个世界,这个世界是病态的,就像这个家一样,摧枯拉朽。” “你呢,许刃?” 许刃转身,定定地说:“我也…有病。” 穷病,疯病,求而不得,痴心妄想,相思入骨,天人永隔… 下什么地狱,这个世界他妈不就是地狱? 每个人都在恶海里苦苦挣扎,没有人得救,没有人无辜。 程池先他一步,跑到桌边,抱起了装着乌龟的小盒子,踉跄地退后几步。 “许刃。”她用手背擦干了眼角的泪痕,让自己的声音尽可能地平静:“许刃…” 她的声音很哽咽,除了他的名字,她竟说不出一句话。 眼泪越擦越多,像小溪一般潺潺地往下滑落 “许刃…”她红着鼻子,用力想说点什么,呜呜咽咽,像极了在他身下时那样的颤栗。 “你喜欢Sex,留着吧。” 他转身走出了房间,又像是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回头:“对了,关于我的身世,其实你猜对了大半,我是林君则的儿子,却不是私生子,我的母亲是他的原配妻子,当初他进城打工,因为长得好,被有钱人家的小姐看上,抛弃了我的母亲。” 程池愣愣地听着。 “还有,我能来到你们家,有地方住,有书念,并不是林君则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