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小少爷率先开口道:“可是我们三个人也只有两间房呀。” 周桐满不在意地勾起嘴角,说:“那便正好,咱们两两一间。这位小哥怎么称呼?我看咱们挺有缘分的,不如一起挤挤。”周桐把话题自然而然地引到了韦秋身上。 “我叫无归。”韦秋竟未拒绝,反而伸出手来,说,“五十两银子,你想怎么睡就怎么睡。” 谢辰和王忆谙万万没想到韦秋对着“陌生人”直接来了这么一套,都僵在了原地。 只有周桐二话没说,从怀里掏出了一叠银票,问:“够吗?不够还有。” 作者有话要说: 周桐终于出场了,我哭 ☆、姜糖 时辰差不多了,韦秋喝了几口桌上的残酒,就打算和谢辰他们一起回客栈了。 周桐说自己还有有些事情,便没和他们同行。 分离前,王忆谙悄悄凑过来说:“无归睡着了就不让人接近他,你可小心点,我上次睡迷糊了不小心碰了他一下,差点当场交代了。” 小少爷好心的交待让周桐的眉头又蹙起了几分,他的子商,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周桐与韦秋是在太.安十六年的英雄会上遇到的。那时韦秋只有十七岁,在江湖上还没什么名气,而周桐刚刚离家历练,也不过才十九岁的年纪。 那时的韦秋不太爱说话,与稍微不熟一点的人多说上两句脸都会涨得通红。他虽然腼腆不善交际,但很爱打抱不平,也常常仗义疏财。周桐和他一起在江湖上行走了三年时间,三年里,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人,韦秋都愿意同他们成为朋友,从未对任何人设有防备。 韦秋轻功不错,手中的剑又叫做龙吟剑,风虎云龙,戏云公子的名号也渐渐传开。 看着- xing -格言谈与从前完全相反的韦秋,周桐很是心疼,但也不禁在想,他- xing -格的变化究竟是因为忘情丹的作用,还是因为谢辰说的那件事情对他的打击太大? 周桐到了晚上才回来,他推开客栈的门,看见盘腿坐在床榻上的韦秋的时候,有一瞬间的错觉,好像韦秋还是从前的那个韦秋,看见了他还会羞涩地喊上一句“桐哥”。 周桐将一个用纸包得方方正正的物件往桌子上一扔,自己也坐在了凳子上。 韦秋吹了个口哨,流里流气地问:“周大侠,买了什么好东西?” 带着调侃语气的周大侠三个字,把周桐唤回了现实,他的神色暗了暗,说:“你喊我名字就行。” “好的周大侠。”韦秋朝他比了个可以的手势,但却丝毫没有换称呼的打算,“周大侠买了什么?” 周桐认命似的说:“姜糖。” 虽然你已经不记得了,但你同我要的姜糖,我依旧给你买回来了。 韦秋瞪大了双眼,周桐以为他是想起了什么,没想到他下一句说道:“什么玩意?居然会有人喜欢吃这种东西?周大侠,你品位独特嘛。” 周桐置若罔闻,打开了封好的纸包,纸包里罗列堆叠着姜黄色的不规则小块。周桐捻起了一块,走到韦秋身边,递了过去:“尝尝?” 韦秋赶紧拒绝道:“我可无福消受这玩意,您自己买的,您老自己吃吧。” “不尝一下怎么知道不好吃呢?”周桐依旧坚持。 韦秋鬼使神差地接了过去,把糖放在了嘴里。 先是一股甜腻溢在口腔当中,紧接着辛辣的口味席卷而来,但辛辣也只持续了几秒,似乎与甜腻中和了一般,在口中化作了一股清甜。 其实……或许……大概……也还不错? 甚至可以说是喜欢的。 可我为什么一直觉得自己讨厌姜糖呢?韦秋不由地诧异了起来。 见韦秋原本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了起来,周桐的心也放了下去问:“再来一颗?” 韦秋点了点头,自己下床拿了一颗。 忘记了的东西可以重新认识,以为自己讨厌的东西也可以重新喜欢,只要韦秋还在他的身边,他便没什么好怕的了。 虽然周桐对韦秋再熟悉不过,但对韦秋来说,周桐不过是一个刚刚认识不到一天的陌生人罢了,周桐自觉地睡在了地铺上。 许是因为与心爱之人久别重逢,快及而立之年的周桐竟激动地辗转反侧,像个初识情爱的少年一般。 “桐哥……” 春日的夜晚没有蝉鸣,也没有风声,床榻上的呓语清清楚楚地传到了周桐的耳朵。 他猛地坐起,不敢相信地朝韦秋看去。 睡梦里的韦秋似乎想要朝他证明着什么,翻了个身,眉头轻皱,又轻轻喊了一句桐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周桐轻轻拭去眼角的泪花,这眼泪一半是因为惊喜,一半是因为心疼。他又想起韦秋听力向来不错,害怕自己的动作吵醒了他,便轻手轻脚地重新躺了回去。 但他知道,自己今晚是一定睡不着了。 于此同时,距北平几十里外的山间,两个男人对坐着,二人中间燃了一根白烛。 烛火映照在其中一个男人的脸上,男人眨着他的一双圆眼,问道:“你想我做什么?”若是韦秋在此,定会认得,这男人就是他一个多月前见过的羽春楼楼主赵弦。 坐在赵弦对面的男人,提笔在宣纸上写了两个字,用平缓的语气说道:“想办法把英雄会的那把盘龙剑送到他的手上。” “长风盟的势力有多大,想来也不必我说,你还是不要为难我得好。”赵弦冷笑道。 男人摇头道:“我又并非是让你去偷去抢。以你的武艺,还愁弄不到那剑?” 赵弦:“他的功夫不在我之下,况且他曾……你与其让我去,徒增了一个马脚,不如把希望寄托给他。况且,你不是还想办法请动了危楼山庄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