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月不知道这里哪, 也懒得多问, 夏晓曼怕她多心,还是解释说:“我和舍友准备寒假打工,就先租了个便宜高层。”怕夏明月觉察, 她不自觉地磕巴起来, “没想到她临时变卦, 准备回老家。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你、你就先在这里住。” 她还怕夏明月会看出什么,结果她并没有多问。 房子位于十八楼,二居室,因为有暖气,就算长久不住人也显得森冷。 夏晓曼偷偷给贺以舟发了个消息, 然后拿起扫把开始打扫。 家里什么都缺,她一会儿还要下楼一趟。 没成想夏明月忽然走到身边:“我去超市,你有想吃的吗?” 夏晓曼一怔,不放心地问:“你一个人能行吗?” 夏明月说:“买点东西而已, 有什么能行不能行的。” 她还不至于那么脆弱。 夏晓曼随口说了两样,就见她围好围巾,戴好口罩下楼。 这两日气象局发布了低温预警。 估计马上要下雪, 空气gān冷, 冷风直往骨头里钻。 超市就在小区门口, 很小,人也不是很多。 她推了车,不看品牌,胡乱地把必需品往车里放。 换做以前夏明月是不想出来的。 可是她害怕闲下,一旦闲着,就不由自主回想过往。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都让她喘不上气。 大包小包买好,购物车也都满了。 她去结账,前面还排了一个少年。好像是大学生,不算高,但是很瘦,侧脸也是普通老实的样子。这么冷的天,竟只穿了一件薄薄的棉衣,从衣服的面料来看,应该是有些年头了,可以见得他家境并不好。 “你还付不付啊?不付就让开,让别人付。” 他估计是在这里磨蹭了很久,结账员的语气算不上多好。 青年有些窘迫,局促半天,小声嗫嚅着:“缺、缺一块,我把那个榨菜退了吧。” 他本来就买了两样东西,再退一样,就只剩下一包挂面了。 结账员朝天翻了个白眼,正要把榨菜拿出来,一枚一块钱钢镚丢到了柜台。 是夏明月扔的。 “我给他付吧。” 青年愣了下,回头看向她。 夏明月穿着厚实的黑色羽绒服,整个脑袋都藏在了毛绒绒的宽大帽子里。虽然看不见脸,但是声音好听,身量也高,哪怕是臃肿的羽绒服也挡不住纤细的身段。 “下一位。”结账员开始催促。 青年这才回神,手忙脚乱地把买来的东西往带来的购物袋里丢。 她没再关注他,一样一样地把东西放过去。 “二百二,要袋吗?” “要。” “多扫个五毛。” 夏明月取出手机。 青年没走,还在看她。 她伸出来的手纤细修长,露出的一小截手腕更是皙白无比。就是太瘦,好像一捏就断。 青年的目光跟着摇晃了一瞬。 她提着大包小包走出超市,青年小跑着追上来。 “那个……谢谢你。” 夏明月不搭理他。 “我叫周川。方便加个联系方式吗,明天我把钱还你。” “不用。”夏明月冷漠拒绝,加快了脚步。 周川误以为她是害羞,也不好再厚着脸皮追过去。 他看着夏明月走进小区,惊喜地发现两人竟然住在一个地方! 这个发现让他大喜过望,周川跟上去两步,远远注视着她进了大门。 他特意在门口看了眼电梯到达的层数。 18楼。 刚好住在他对面。 他收起那点小心思,一步三回头地回了合租房。 * 夏明月并没有把超市那件事放在心上。 一块钱,那对她来说只是一个不值一提的偶然发生;是无足轻重的举手之劳,并不值得占据记忆。 她和夏晓曼合力收拾好屋子。 阳台有点空,夏晓曼在行李箱里翻了翻,把从老家带回来的平安符挂在了上面。 红色的穗子轻摆,为这寒冷冬日平添一抹艳色。 “挂这儿行吗?你要是不喜欢我就摘了。”夏晓曼兴冲冲问她意见。 夏明月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姐?” 夏明月睫毛微闪:“看你。” 夏晓曼就把它挂着了。 她没告诉夏晓曼,其实这平安符是前年新年活动时,一群人在直播间现场编的,后来她把平安符带回老家送给了奶奶,一是公司小孩子们的心意;二是讨个好彩头。 她平静凝视着那个平安符。 如今公司没了,奶奶也没了,物件还在,却失去了最开始的意义。 心情躁郁,夏明月控制不住地难过。 她起身回屋,把自己丢进了被子里,全然不知暗处有人盯上了自己。 * 对楼,周川正拿望远镜注意着前面十八层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