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唰的收拢紫骨描金扇,打房顶闪身而下,感慨道:“这手功夫总算是用的上了!”浅笑风流,正是阮氲廷。 甩去扇沿上的血沫,他俯身去守门小吏摸寻,叮叮当当的摸出一窜钥匙,“找到了。” 小凤点头,对上手下小吏诚惶诚恐的眼睛,微合了眼,抬手便断了他的喉咙。 阮氲廷极惊讶,小凤却无顾他的惊讶,拿过他手中的钥匙,开了正堂大门。 依旧是那股子令人作呕的混浊腐败味,也依旧是幽幽暗暗。 “关门,你在这守着。”小凤拔步入了正堂,俯身在一排铁笼中寻找。 铁笼不大,刚好蜷下一人,笼顶垂下极粗的铁链,狗圈一样栓着笼里之人的脖子。每个人都是血肉模糊,披头散发,瞧不清样貌。 “受受?”小凤每一笼的寻找,笼中人却都是木讷的连眼都不抬一下,那么多的铁笼那么多的人,便是急的展不开眉头之时,突听远处尽头,有人极微弱的喊:“二小姐……”声音嘶哑的完全听不出本音,却让小凤猛地直了身子,“受受?” 拔步疾奔入长厅的尽头。 还是最初那个施刑的地方,趴这个浑身是血的人,头发粘着血迹模糊了样貌,初晨的光打了一片yīn影。他挣扎着向小凤伸手,言语沙哑的喊:“二小姐……” “受受……”心是安了半分,小凤疾步上前,刚要去扶他起来,却听身侧有人淡淡道:“姑娘还是瞧清的好。” 小凤木然顿下了脚,诧异的循声望去,便瞧见一旁角落里单单的放着一个铁笼,锁着一个人,瞧不清样貌。是微蹙了眉头,“你……”话刚脱口一字,趴在地上的受受突然跃身而起,反手扣住小凤,展眼便扼住了喉咙。 “小凤!”守在门口的阮氲廷突见那人擒住小凤,疾步掠身而来,却生生止步在十步之外,恶狠狠的道:“放了她!” 那人手指紧了几分,扼的小凤脸色青紫,言语带笑的道:“站着别动。”声音根本不是方才的嘶哑。 喉咙扼的生疼,小凤紧了眉,暗暗握紧袖中的匕首,“受受在哪里?” 那人狞笑,道:“自然是被圣上安排在了其它地方。” 小凤心头是猛的一沉,“你说什么?圣上?他怎会知道我们会来?” “这本来就是引你们上钩的局。”那人笑的肆意,突然打了个口哨,声方落,便听正堂之外一阵动dàng的脚步声,夹杂着盔甲相击的叮当声。 “伏兵?!”小凤瞬间脱口,打远处的窗户隐约瞧见一排排的盔甲兵。 落雨的皇宫之中,有侍卫匆匆入大殿,禀报,“圣上,御刑庭来报,已经擒下意图劫狱之人,一男一女。” “果然动手了……”摆弄着玉瓶中连枝绿梅的端木朝德顿下了手,“端木朝华,朕真是没想到你竟然会去救他……”负袖回身,轻笑道:“奁儿,你这次是立了大功啊。” 一旁有女子盈盈下跪,“是圣上英明,布下了这个局让他们自投罗网,奁儿只是尽了本分而已。” 端木朝德抽了一支绿梅在手,“你倒是会说话,尽本分?原来通风报信是你的本分啊?” 唰的便了脸色,奁儿慌忙叩头,“圣上……奁儿只是想为圣上尽一分力而已……” “朕知道。”端木朝德轻笑,伸手允她起身,“这次若不是你告诉朕,端木朝华企图三天后动手救人,朕是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竟然会如此费心去救一枚棋子。”顿了顿又道:“这次若能除掉端木朝华,你当记头功,想讨何打赏?” 奁儿忙敛身:“奴婢不敢……”还要讲什么,却被门外禀报的小公公打了断。 “圣上,三王爷求见。” 一句话让端木朝德瞬间紧了眉目,“他怎么会来?” 奁儿也是一愣。 却听门外的小公公回话:“三王爷说来找圣上下盘棋。” 御刑庭外厮杀冲天。 御刑堂中,静若死寂。 小凤瞧了一眼窗外的盔甲兵,突然笑道:“圣上如此大的阵仗,不会只是为了拿下我吧?” 那人也笑,“王妃玩笑了,你同三王爷不是一伙的吗?拿下谁不一样?”朗声大笑,小腿却忽然一痛,猛地踉跄了一下。 便是这一个踉跄松了扼住小凤喉咙的手,不挣逃,小凤突然转身,一匕首刺在他的胸口,趁机矮身而退。 那人极震惊的看着胸口的匕首,轰然而倒,砸翻了一排刑具,轰轰当当,尘土飞扬。 阮氲廷开扇挡下灰尘,叹道:“你的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