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头。 妄生莲如挣脱不掉的梦魇,时时刻刻提醒着自己。 他似乎有些喘不过气,紧抿唇角,融在黑暗的双眸漆黑,透过窗子望向对面的竹屋。 竹林里的两间竹屋,一间漆黑,一间明亮。 重绵的屋子点了两盏灯,一盏放置桌面,一盏放置床头,她披散头发,懒散靠在床上,一边看话本,一边嗑瓜子。 自从达到炼气期后,修炼日程没像以往那样紧迫了。 白日照旧练剑,晚上增加了许多娱乐时间和活动。 重绵翻看了几页话本,始终沉浸不进故事里面,抬起头,朝对面的屋子投去视线。 那里黑峻峻的,从傍晚到黑夜,一直没点过灯。 从苏醒到现在,容吟时时刻刻陪在她的身边,重绵很少去思考混元镜里面的内容。 等一人独处了,寂静无人的夜晚,那些纷纭画面不由得一一浮上心头。 他的手被废,他差点死去也不肯联系她,除了这两件事以外,还有一件事耿耿于怀,便是他不能沾染情爱。 前两日苏醒后,聊起他的过去,下意识就避开了这句话。 因为与她无关。 她可以心疼他受伤,可以抱怨他不联系自己,却独独不能为了他不能沾染情爱而伤心。 没有立场去伤心。 重绵本来就不敢说出自己的喜欢。 经过此事,她更不敢说了。 白日故意说他是师父,是长辈,只能瞒住他一人而已,再千方百计,也瞒不住自己的心。 想到这,重绵略显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手指快速翻着书。 哗啦哗啦的书页摩擦声响起,她听见声音,翻得更加用力了,仿佛这样便能令她平静下来。 - 两日的时间,可以让心魂受损的重绵重新恢复过来,也可以让白一海消除掉祝牧歌体内的噬灵咒。 咒术虽解,然而失去的灵力回不来了。 祝牧歌躺在床榻,容颜苍白,本就纤细的身子瘦了一大圈,愈发显得弱柳扶风。 她怔怔地看着窗外,眸子含了一层湿润的水汽。 苏醒时,她以为会看到容吟的悉心照顾。 可让她大受打击的是,救她的不是他,而是一个不熟悉的医修白一海。 想到那日的震惊和悲愤,祝牧歌无声落着泪。 一个白发女修桑雨竹,平日与她关系不错,挑个天气好的日子来看望。 刚走进门,就见祝牧歌掩住面,抬头时,毫无异样地朝她笑。 桑雨竹以为自己看错了,也不在意,大大咧咧坐到床榻一角:“祝师妹身体可好?” 祝牧歌神色自然,笑道:“挺好的,白一海医术高明,我差不多已经痊愈了。” 桑雨竹点点头,拿出果篮打算,往桌前走去。 “这是我买的灵果,对修补灵力有好处,你……” 话到一半止住,她目光落到桌子上的另一个果篮,装得满满当当,她的反而略显小气。 桑雨竹尴尬地笑了笑:“这是谁送的?” 祝牧歌神色带了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极轻极轻地说了个名字:“容吟。” 不知怎的,桑雨竹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简简单单两个字,莫名觉得毛骨悚然。 像是夹杂一种不甘的怨诉情绪,以及奇异的妄想。 桑雨竹搓了搓手臂,没有半点眼力见:“是他啊,怪不得这么大方!” 又像是为了自己送的两个灵果挽尊,桑雨竹暗讽道:“你为他转移咒术,他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应该,小小礼物哪里能够抵得上你对他的恩情。” 祝牧歌轻轻道:“别这么说,我是自愿的。” “因为你自愿才更让人生气,他一清醒,就去先救那个凡人……呸,是那个散修,后来还把你交付给白一海,全然没有负责的意思。” 桑雨竹听闻了此事,觉得祝牧歌真够可怜,这么痴心一人,却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她心里有点想笑,原来长得美,也不一定有用。 被褥底下的手猝然攥紧,祝牧歌脸色微变,眸色一瞬冰冷,却仍是笑着打圆转。 “听闻重绵也是为了容吟,才会心魂受损,总之大家没事就好。” 桑雨竹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祝牧歌脸色苍白,姿色依然不减。 桑雨竹唇角扬起,说:“那散修估计对容吟产生了爱慕,容吟不选你也就罢了,整日同进同出的像什么样子。” 祝牧歌咬牙:“我不在意。” 桑雨竹自说自话:“你说他是不是想脚踩两条船,给你送灵果,又与别的女人耳鬓厮磨。” 祝牧歌冷眼道:“你在胡说什么,他对重绵只有救命之情。” 仿佛刚才是错觉般,祝牧歌低下头,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