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扣击声。 手机是总在响的,是郑南,关于买一件东西的款式和色彩,一遍遍征询萧萧的意见。 每一次,回答郑南都是温柔的,只是,萧萧自己知道,温柔的背后藏匿着充满han冷的厌弃。 婚礼以小时为计时单位逼近,快下班时,跟公司主管请过假,萧萧坐在电脑前,盯着灰白的屏幕,心越来越乱,身边的同事笑她:“萧萧,明天就要做新娘子了,还郁郁不乐呢?” 萧萧勉强地笑笑。 “嗨,萧萧,该不会琢磨着做逃跑新娘吧?” 萧萧的心,忽悠了一下:“瞎说什么呀。” 桌上的电话响了,同事接起来,递给萧萧:“喏,新郎找新娘子呢。” 萧萧接过电话,那端的郑南暖暖地说:“萧萧,我去接你下班吧。” 萧萧顿了一下:“不必了,我还有点事。” 郑南又说了几句,收线。 萧萧背起包,跟着下班的人流出了写字楼,踏着满街暖洋洋的夕阳,在车站的附近,萧萧忽然转了方向,穿过马路,她那么那么地,想再一次,躺在临湖的房子里,呼吸残留在床上的波波的气息。 流泪一直是这个黄昏的欲望。 躺在床上,四周一片静谧,萧萧呼吸着越来越稀少的波波的气息,眼泪再一次汹涌地就来了。 若有若无的,迟疑的扣门声响起来时,萧萧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跳起来的瞬间,一个念头猛然间就冲进萧萧的心里:如果是波波,自己一定一定要像朱莉亚罗伯茨一样,做逃跑的新娘。“波波!!” 萧萧边喊边开门,泪水未尽的脸上,灿若飞花。 拉开门的瞬间,飞扬的笑容来不及泻落就僵持在脸上。 居然是郑南,他满含痛苦的目光,死死地,盯在萧萧脸上片刻,然后,缓缓地穿过她的头顶:“波波是谁?” “郑南……” 许久,萧萧终于艰难地叫出了他的名字,失落,以及无从解释的尴尬,让萧萧恨不能找个缝隙藏起自己,这千般隐藏的秘密,却终是在最后的片刻,被郑南撞在眼里。 “萧萧,这套房子对于你有特殊的意义吗?” 萧萧看着他,慢慢地流下了眼泪,双手拧在一起,十根手指拧在一起,死命地拧来拧去,找不到话,如果彼时,波波在身后,那是她后退的岸,现在,身后只有一所空荡的房子,让她的退,无处可依。 郑南拿起她的手,一根一根地剥开她的手指:“萧萧,请你一定,要跟我,撒谎,我请你撒谎。” 面对无辜的、似是心在疼到无助的郑南,让愧疚阵阵涌来,像洪水淹没了萧萧:“对不起,郑南。” “萧萧,你没有对不起我。” 萧萧终是知道,这个郑南,宁肯要自欺欺人的谎言来安慰自己,亦不要失去相爱的女子,而这样宽泛的包容,对于拽回一颗逃跑的心,比蛮横的指责具有更大的能量,让本就愧疚的萧萧无可抗拒。 一路上,郑南攥着萧萧的手几次欲要启齿的话,都被郑南用泯灭的眼神抵挡回去,他不要听,只要萧萧跟他回去。 婚礼第二天,郑南的母亲怀着满足,住进医院,手术极其成功。 一天中午,萧萧去医院换郑南回家休息,走过急救病房时,听见里面有个熟悉的声音在和护士吵着要求出院。 萧萧愣了一下,透过病房门上的玻璃,头上缠着纱布和护士吵得面红耳赤的男子,正是——波波。 然后,便是医院走廊中的一幕。 8。那么冷的灰 “这是我的故事,和案情没多少关系,但,这是5万元的去向,我爱波波。”说话时,萧萧下意识地用右手攥了左手:“我和郑南说了对不起,在婚礼前一天他跟踪我到过湖边的房子,就应该知道这房子里贮存了他所不知道的故事,我想告诉他,他却不听,为什么我们总要把事情延续到把自己伤得更深时才知道这是致命的错误?我们分手了。” 江中有些伤感,说:“对不起,我们出现的不是时候,但,这也是我们的职责,请原谅。” 萧萧苦笑一下:“没什么,即使不是你们的出现揭穿了这个秘密,我和郑南分手也是早晚而已,我想见波波,可以吗?”江中带萧萧去见波波,他仰着头依在墙上,双眼微闭,仿佛不曾听见有人进来,隔着栅栏,萧萧身心俱焚地颤声喊着他的名字。 他的眼皮动了几下,扭头转向里面,用青光光的头皮对着泪流满面的萧萧。 那么静那么冷的栅栏,那么静那么冷的灰色的墙…… 江中悄悄走开了,萧萧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