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谭钺沉下嗓子:“我用得着你同情我?” 没等懵了的小远缓过神,这人下了高凳,边走边点烟。 有店员过来劝,说店内不能吸烟,谭钺直接一句走着呢看不见啊,撞开对面店员的肩就往外走,小远慌里慌张地提着那一大堆纸袋追上去。 知道自己说错话了,小远一路又求又哄,哥哥不买他帐理也不理,这人回公寓径直进了卧室反锁上,小远沮丧地一屁股坐在门外。 他用微信发了好多道歉的话,全都石沉大海,把饭在锅里热上,最后发了条要吃饭啊,才磨磨唧唧地走了。 ** 小远是耷拉着脑袋进的诊所,本来耳朵就不好使,心还没在,被何枫一嗓子叫得蹦了起来,这才发现诊所还有一位客人——夏新雨哥哥。 心不在焉地朝人家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小远刚要迈腿上楼,何枫一把扯住他,劈头盖脸就训上了:“你是要疯啊!白天晚上不着家,大高三的到处野,没家大人管是不是?!” 何医生哪跟他这么说过话,小孩儿当即吓得脸色刷白,他懵懵地抬头发现气氛……好像不对。 夏新雨哥哥冷笑着,抱着胸倚在墙上看他们俩。 小远敏锐地嗅到了什么,突然手往那边一指,大叫丸子在沙发撒尿啦,何枫赶忙回头,小孩儿撒丫子就跑,风一样地上了二楼。 何枫gān瞪着眼,丧气地把自己往沙发上一扔,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就这么没了。 夏新雨扬了扬下巴,不急不躁地等待对方的缴械投降,跟何枫耗了一下午了,他不信挖不出点什么。 又过了一刻钟,夏新雨走过去坐到沙发扶手上,把一根烟递到何枫嘴边,何枫撩起眼皮看他,烟又进了进,几乎贴上他的嘴唇。 这是种难以明状的压迫感,特别是出现在一个温和的人身上。 何枫咽了咽喉咙,咬上了。 “何医生,车轱辘话来回说没意思,”啪地一下火苗燃起,夏新雨从容地为何枫点烟:“你不想听我也不想再说,他睡不睡得着关乎你这小诊所的‘钱’途,你理应比我着急。” 夏新雨着重在那个‘钱’字上:“他这样你也很头疼才对,那为什么不好好利用利用我呢?”弯曲臂肘俯下身,在耳边压低声说:“是不是……那个梦魇有我啊?” 医生眼睛一瞬放大,扭脸看他。 “我想了很久,什么事你知他知就是不让我知,那就只可能……与我有关。” 莫名其妙地钟情于他,诸如樱桃一类的诡异细节,多次跟他说的那些猜不透的话,这就是夏新雨的结论。 等了半天,烟灰都长得摇摇欲坠,何枫也没张嘴。 “行吧,我明天还来,你等着。” 夏新雨从沙发起身,旁边说话了:“十年前你跟他共同经历过一段事。” 对方回头,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医生。 “这段经历到底是什么我真不知道,而你……”何枫顿了顿,说:“应该是忘了。” 第38章 真相 对于怎么会忘又为什么忘,何枫BALABALA给夏新雨一通科普,虽然夏新雨是在看着这个人的眼睛,神却走大发了。 对,确实有一件事,一个他人生中不大不小的坎儿,让他曾经徘徊在鬼门关外,差点走上huáng泉路。 难道?! 突然,夏新雨大声问:“怎么想起来?!” 正说兴头上,打断不说还直接跳到结论,何医生不悦地一哼:“催眠。” “催我?”夏新雨看着他。 “……呵呵,”何枫白眼一翻,环起手臂:“其实是催我。” 夏新雨没心思逗嘴,让何枫这就来吧,他随时可以。 何医生脸一沉,一言不发地对视好久,说:“丑话我一条一条摆在你面前,第一,苏灼不希望你想起来,你要把我卖了我也没辙,但由此牵出来的任何事端你得给我平了;第二,你失忆是你的大脑认为你不该记得,你非要挖,会带来什么后果你自负;第三,你有可能会成为第二个苏灼!别想睡觉了!” “催。”这人就一个字。 何枫劲劲儿地一甩头,让跟他来。 ** 室内很空,仅仅一个躺椅。 从躺着的角度看,何枫的笔玩得很赞,慢慢地在指间绕着,一下一下,一圈一圈…… … 一个眨眼,一条细细的链子垂下,在木板夹缝中闪出一道金色,夏新雨仔细贴过去看,那是一个人的脖颈。 凭借微乎其微的光线,他看到小木屋的木板一下下动着,这个人想把板子跟泥土之间的缝隙搞大一点,看出他急了,劲儿很大。 “不行……太紧了我弄不动!” 好熟的声音,夏新雨一个激流窜遍全身,瞳孔都在放大,虽然稚嫩了点细腻了点,但他听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