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人家时人家也在瞧他,阿伟嘴一撅,拿过夏新雨抱的盆:“快给我吧,看见你gān活心里指不定多不乐意呢,从小到大就没见他对人这样过。” 夏新雨听愣了,抬头看他。 收获这种眼神,阿伟了然地说:“我跟他是发小,一起树上掏鸟蛋河里捞鱼的jiāo情,他以前可不这样。”说着一板脸,学着苏灼那酷拽酷拽的冰块样。 夏新雨笑着推了他一下。 “那时候他可爱笑了,眼里都是光,学校里排得上号的阳光大BOY,跟个吉祥物似的。” 夏新雨听得一脸懵,突眼张嘴,全方位定格。 许是他这样子太拉胯,阿伟拍了拍他手上的白面,指着自己的脸颊:“就这儿,这……你注意过么?他就老抿嘴现在,真笑开了一边一个小酒窝,那一口白牙,甭管你多烦他,冲那张脸就发不出来火。” “你……还挺爱看他。” 夏新雨低下头。 “哎,哎哎?”阿伟嗅出不对劲,擂了他一拳:“操!他他妈抢了我多年暗恋的女神!害,也不算抢吧,是那女孩主动,追了他整整一学期,我心稀碎啊。” “追着了?”夏新雨问。 “可能吗?!”阿伟一手叉腰一手撑桌边:“哎我说你怎么这样啊,他啥样人你品不出来?是,以前是比现在活泼,可事儿也是真的事儿,”他转身接着搅面粉盆:“就不像现在这么事儿,还戴个什么破几把手套,可那眼光也是够刁的,能看上谁啊他……” “他上学不戴?” 夏新雨只关注这个。 “废话,他又不是变态,”阿伟眼一翻:“你别跟我扯手套!没一点可比性,以前他不戴也没见他对谁这么好过,鬼知道他怎么就多了这么个臭毛病!还白的,刚开始见着我都惊了……” “他什么时候戴上的?” 夏新雨往灶台边一靠,抱着胳膊专心听。 “不知道,”放下面盆,阿伟愣了片刻,抬头直视夏新雨:“他十五岁那年出事了,正是中考的时候。” “小时候他家环境其实还挺普通的,跟我们一样,都是街面上耍大的小孩,后来他老爹一夜bào富,本来想让他上国际学校或者gān脆出国完了,可苏灼非不去,就愿意跟着我们这一帮一伙胡混……” “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了,”阿伟直勾勾看着面盆说着:“初三上半学期他突然退学,把我们这帮人都搞懵了,连送行都没有这人就彻底没了,杳无音讯,手机停机,Q号微信号全废。” 阿伟长长舒了口气,沉甸甸的腔调好了一些:“去年,这臭小子突然冒出来找到我,跟我说他刚回国,让我给他当管家兼厨子兼清洁工兼大保姆兼保镖兼私人特助兼……我特么没锤死他!!” 夏新雨听得有点入迷,才反应过来:“行,还是你仁义。” “可不么!”阿伟一根手指指着夏新雨,差点没甩他一脸面糊糊:“我他妈就差没献身给他了,这么对我我还舍大脸往上贴,伺候得无微不至啊。” “你是GAY?” 夏新雨眯起眼。 “我,喜欢,”手指在他眼前晃着,阿伟煞有介事地说:“且只喜欢,奶.子。” “噗。”夏新雨没憋住。 “不过要你的话嘛……”阿伟放肆的眼光在对方身上逡巡着:“我倒不介意尝试,这么秀气白白嫩嫩的,皮肤那个细啊,看着就滑,摸一下准特有手感。”说着,还挑逗地一咬嘴。 “你是不是找抽?”夏新雨没好话。 这人仰起脖子哈哈大笑。 ** 苏灼进来时夏新雨还在想阿伟的那些话,同样发生在十五岁的人生变故,怎么这么巧,自己那一年也在渡命劫。 走神走得厉害,阿伟急匆匆穿上外衣要出门时夏新雨才恍过神来,此刻阿伟已经很不耐烦了。 “听见了吗你?!”这人啪啪打着响指,抓夏新雨的注意力:“奶油就剩一点了,我出去买,你把这盆里的拌好,烤箱会使么?”见喜新雨点头,来了句:“很好,做小蛋糕,不超过手掌那么大,奶油省着点用,四点前我回来。” 看完表,他一转头就看见站在他身旁的苏灼,脸上立即堆满浮夸的笑容:“哦,我的先生,是我安排太多活给夏先生了,请原谅我的冒犯和失礼。” 说着,手在空中翻了几道,摆在胸前,做了一个西式的鞠躬。 苏灼直接一脚把他踹出门。 “太贫了你这铁子。”夏新雨打开搅拌器,嗡声大作。 面糊颜色越来越均匀,很好看的一种淡huáng色。 苏灼卷起袖子来帮忙,听到这话说:“他都跟你说了?” “啊。”夏新雨点头。 蛋糕坯子有特定型号的模子,他拣着几个放手掌比了比,最后往其中一个倒面:“我跟你说,我小时候可淘气了,满山满野地疯跑,有一年差点命都没了,从山上滚下来没把我摔死……”夏新雨偷眼瞧苏灼,尽可能自然地过度:“那年正好中考,运气太差都没考好,我听阿伟说你也初三出的事,谁没说休学玩失踪,到底是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