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月郎在他身后站定,拍拍他的肩,挑眉看向前边富贵华丽的dòng府:“信信,就是这家?” 林信点了点头:“多半是这家。” 他身后一众仙友不约而同撸起衣袖,目露凶光,在黑暗中还发着不同颜色的光。 林信摆手:“诸位仙友稍安勿躁,让我先去看看。” 他从不打不明不白的架。 并不刻意掩饰自己的脚步声,林信整了整衣襟,大大方方地走近。 那dòng府门前藤蔓缠绕,宝石翠玉雕做鲜花,常年不败。 dòng府门前,有个人抱着手,背对着他站着,冷冷清清的模样。 林信不大确定地看了一会儿,确定这人是谁之后,小跑上前,揽了一下那人的腰。 他抬眼,眸中带笑:“鱼兄?” 是顾渊。 只听见脚步声,顾渊便知道是他。 不回头,是因为顾渊也是来寻仇的,想着自己这时的神色应该不怎么好看,太凶了,怕吓着林信。 不能表现出任何bào力倾向。 他眨眼时,将眸中滔天的怒火都用对温和的笑意覆住,才转头看向林信:“嗯。” 林信站在他身边,撞撞他的手肘,问道:“大晚上的,你怎么也在这里?” “我……” “你也来找那条假冒的‘公鱼’?” “嗯。” 因为林信与那“假鱼”只用传送阵法联系,再没有留下别的线索,饶是顾渊修为深厚,也没法子凭空找到他。 今日林信将假的玄光镜用传送阵法传给他,其间终于有了联系,顾渊马上就找到了。 而林信叹了口气,拍拍他的肩,捏捏他的脸:“就你这样,眉眼带笑。来寻仇好像是来给人拜年似的……” 他一直对顾渊有什么误解。 顾渊眼中笑意愈浓,只听林信继续道:“今晚要不是我来了,你就得被‘假鱼’欺负了。” 你说的都对。顾渊并不在意,仍旧笑了笑。 林信转眼看向眼前的dòng府,又问:“这府里没人在?” “没有。” “大晚上的不在家……”林信揉揉脑袋,“不行,我今晚一定要看看这‘假鱼’到底是谁。” 但是又不能私闯仙宅,留了把柄在别人手里,这样就更说不清楚了。 林信打了个响指,变出两个太师椅,并列放在“假鱼”的dòng府前。 人不在家,他偏要等。 他抱着猫落座,然后朝顾渊挥了挥手,让他也坐下:“你来多久了?累了吧。” 顾渊在他身边坐下,垂眸看见小狸花猫拽着他的衣襟,爬上爬下。而林信靠在椅背上,两只脚一翘一翘的。 狸花猫扑到顾渊怀里的时候,林信笑着道:“这个叫做‘饿猫扑食’。” 因为顾渊是“鱼”。 远处林信带来的一众仙友,也知道还没找到人,各自靠着树,或把玩法器,或于指尖凝聚仙气,抛来抛去,打发时间。 一个仙君抬眼看看前边,随口道:“他二人大半夜的坐在别人家门口,这也太吓人了吧?” 有人接话道:“夫妻讨债,他们不累,我们不懂。” 众仙君哄笑。 林信不觉,闲着无聊,摸摸衣袖,掏出gān净帕子包着的小虾米,投喂“公鱼”。 一小把虾米吃完的时候,还是不见dòng府主人回来。林信再摸摸衣襟,却没再找出别的什么东西。 林信闲得无聊,随手揪了一根草jīng,趴在椅背上,逗猫玩儿。 他无意间瞥见顾渊,刚想说话,顾渊却目光一暗:“人回来了。” 林信随即坐端正了,拂了拂衣摆,抬眼看去。 只见来人眉眼桀骜,骄矜贵气。一身翠衣,发上衣上,都点着翠玉珍珠,身后还拖着长长的翠羽尾巴。 碧文山一带,居住的是鸟族,林信估摸着,这大约是只孔雀。 绿孔雀。 那人看见两个人跟魔鬼似的,坐在他的dòng府前,还没说话,林信便架着脚,冷冷地问了一句:“听说你是‘公鱼’?” 花孔雀脚步一顿,抿了抿唇,神色讪讪的。 林信看他这般反应,心下也确定了七八分。他将狸花猫递给顾渊,自己站起身来,拖着方才坐着的太师椅,缓缓走到孔雀面前。 他冷着脸,一双桃花眼不含笑,定定地看着他,再问了一遍:“你是‘公鱼’?” 孔雀被他吓得连连后退,一句辩解的话也说不出来。 “你不说话,就是认了?” 仍旧不语,看来就是他了。 林信张了张口,低声问道:“你怎么敢在这种事情上骗我?” 他抄起椅子,作势要砸,那孔雀也不敢反抗,只是缩了缩脖子。 江月郎一众仙君在远处见了,也怕林信把人给砸坏,到时辩不清楚,连忙上前拦他:“信信,信信,算了,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