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欢看着这富贵人家的繁琐规矩,只觉得心里腻烦,刚要起身出去转转,香茜就端了茶来,她正研究这茶碗里泡的是什么茶叶,忽听顾熙然淡淡问了一句:早起谁出过院子? 香茜不知,摇了摇头。 还是云姨娘搁下筷子,有些尴尬道:早起发现二爷往常吃的燕窝没了,我就打发巧云出去取过一次,可是有什么不妥? 顾熙然没答,只将茶碗往桌上一撂:喊她来。 巧云此刻正在小茶房里煎药,心里犹自庆幸着自己运气不错,老太君原本动了怒要打她们的,没想二爷一提圆房的事,就混了过去 才想着,听见顾熙然唤她,她就让一个小丫鬟看着火候,自己往正房去了,进门时还笑着:二爷,您唤我? 顾熙然看了她一眼:你把昨晚失火的事张扬出去了? 巧云变了脸色,忙低头道:婢子没有 没有?顾熙然微微一笑:失火在夜半,也没大闹起来,就这院子里的人知道,若不是你传了出去,老太君怎么一大早就赶了来? 巧云xing子倔qiáng,犹自低声辩驳:院里丫鬟多了,人多口杂的,谁知道是哪个传出去的 顾熙然有点疲倦的揉了揉太阳xué:不管是你还是其他人,都听清楚了,今后谁都不许把这院里的事往外传。要传了,我也不打骂你们,只扣月钱,头一回扣一个月,再犯扣三个月,往后下去就是一年两年的扣,你们谁要嫌月钱多,只管往外传话。 巧云咬了唇,不敢再说了。 云姨娘站起来,一脸歉疚:这原是我的份内事,没管好丫鬟,倒教二爷cao心了。 没想顾熙然不接她话,只望定舒欢:记下了? 啊?舒欢旁观,只觉他目光如炬,dòng察分明,心里暗暗佩服,但哪能料到他忽然扯到自己身上来,不由莫名道:记下什么? 规矩。顾熙然淡淡道:今后这都是你的份内事。 舒欢无语,偷偷瞟了云姨娘一眼,果然见她面色泛红,像是羞愧到无地自容的样子,心里不由同qíng起她来。只是同qíng归同qíng,她也不是愣头青,没法跳起来替云姨娘打抱不平,骂顾熙然是喜新厌旧! 喜什么新啊,刚才自己不也被泼了冷水? 认真说起来,她这两天来丢的脸,绝对比云姨娘要多得多,只是她脸皮厚些,尴尬过后也就忘了,不会放在心里。 云姨娘绝对是个脸皮薄的,说话的时候都语带哭音了,低头道:嫣娘身体有些不适,先告退了。 说完,她连往常执守的规矩都疏忽了,也不等顾熙然答允,她就急匆匆的转身出去了。 巧云与香茜瞧见气氛不对,也都找个借口避出去了,只有顾熙然仍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仿佛云姨娘伤不伤心,同他没什么关系。 舒欢瞧了他两眼,忍不住嘀咕了一句:负心薄xing! 顾熙然一挑眉:是吗? 就算她只是妾,好歹也贴心的照顾了你一年,你这样对她,太让她寒心了吧? 顾熙然眼里闪着笑意:没想到我还娶了个深明大义,贤良淑德的妻子,都替妾打抱不平起来。 这话是讥讽吧? 贤良淑德,这四个字,哪个安到她身上都不合适! 她同qíng云姨娘,是压根没将顾熙然当丈夫,至于这顾家,她也没想长长久久的待下去,只等摸清了这里的qíng况,想到了谋生的法子,就要脱身出去。身处局外,自然不会将云姨娘当成是威胁自己地位的qíng敌,这与古代女人三从四德的不妒是两回事! 只是这原故没法明白说出来,她只好皮厚的认了:你要不纳妾就算了,既然纳了,就该对人家好一点。 然后对你差一点? 舒欢语噎,qiáng驳道:你现在对我很好吗? 还不够好? 话题好像有往暧昧方向转的嫌疑。 舒欢使出杀手锏,站起身,边往外走边道:不同你说了! 顾熙然也不拦她,只慢悠悠道一句:笨!被人卖了还要替人说话。 哎?舒欢蓦然回头: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