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辰熠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密林山中隐约可以看到一条路,可路在山腰就消失了。 他看了眼时间,没有一丝犹豫地托着行李箱走了去。 老板娘不放心,便帮他去引一段路。 路上,季辰熠才知道山路是运送木材的人铺出来的。 到了一条被野草包围的小路前,老板娘说:“顺着路上坡下坡就行了,路上小心点,有段路特别陡。” 对她的关心,季辰熠也回馈了少有的温和:“谢谢。” 中午。 苏沫随便做了点吃的,又将屋子里里外外清扫了一遍。 而后搬了个椅子放在门外坐着休息。 风吹着房前屋后的毛竹簌簌作响,这声音如流水般不急不躁,让人安心。 苏沫犹豫了半天,才拿出回来时在镇上买的手机打开微博。 搜索“郭美瑶”和“季辰熠”,消息都被清空。 她不由皱起了眉,可想想自己已经决定不去管他们的事了,也不必在意什么。 苏沫深吸了口气,靠着椅背闭上眼休息。 第二十五章 翻山越岭 下午的阳光毒辣的像是撒下把辣椒面在人身上。 灰头土脸又满裤腿黄泥的季辰熠吃力地拿着行李箱迈上最后一个台阶。 他喘着气,汗水顺着发梢一滴滴落下。 季辰熠看了眼手机,这座山看起来不高,可自己花了快两小时才爬上来。 他喝了口水,抬眼朝山下望去。 蔚蓝天空下,绿色的树木和金色的稻田,还有错落在乡间小路上的房子,宁静美好的像一幅油画。 而让季辰熠感到倏然轻松的是苏沫就在这幅画里面。 他深吸了口气,大声呐喊:“苏沫,我来找你了!” 微风阵阵,吹散了渐渐远去的声音。 阳光照到了屋檐下,苏沫悠悠转醒。 她稍稍一动,腹部便传来撕扯的刺痛感。 苏沫眉眼一垂,始终是遮不住目光中的失落和自责。 她捂着小腹,低声呢喃:“宝宝,外公外婆一定会很疼你的……” 话音刚落,刘婶的声音从屋侧传来。 “沫沫,婶儿做了些藕夹,给你送点。” 苏沫忙站起身,有些不好意思:“谢谢婶儿。” 刘婶嗐了声:“跟婶儿客气什么。” 她笑了笑后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说:“我刚听说封山了,好像因为有段路塌了,你要是想祭拜爷奶,就过几天再去。” 闻言,苏沫点点头:“好。” 不过就算她想,她现在的身体也爬不了山。 入了夜,田里一片蛙鸣。 苏沫点燃蚊香后便躺到床上,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心里莫名七上八下的。 听着外头蟋蟀的叫声,她辗转了很久才有了些睡意。 可就在苏沫快要睡着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像是铜锣一样惊醒了她。 苏沫忙开了灯去拉开门,见是刘婶,一脸疑惑地问:“婶儿,这么晚了什么事啊?” 刘婶磕磕巴巴解释道:“刚卫生所的老徐给我打电话,说那儿有个年轻人找你,我也没听明白,你还是过去看看吧。” 听了这话,苏沫愣了。 谁会在这时候找自己?而且还在卫生所里。 可见刘婶一脸急切,她便拿上手机跟着一块往卫生所去了。 村里卫生所只有从县医院退休回来的老徐,平时也就是些老人去拿药打针。 苏沫推开门,一进去便看见床上趟着个人。 她走上前,顿时整个人都僵住了。 季辰熠! 此刻的季辰熠要说他是个流浪多年的乞丐也不为过。 他一向打理的一丝不苟的头发凌乱不堪,苍白的脸上被蹭出几道细小的血痕。 身上满是泥土的衬衫和裤子几处都破了口,右手腕缠着纱布,双臂都是涂了药的划伤。 如果不是那张脸,苏沫绝对不会相信他是高高在上的季氏总裁季辰熠。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对,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老徐扶了扶眼镜:“沫沫,你认识他不?” 苏沫回过神,忙点点头:“他怎么在这儿啊?” 说话间,她眉眼间染上丝担忧。 老徐叹了口气:“张家那几个孩子上山玩,发现他倒在山沟里,这要不是发现得早,还指不定出什么事呢。”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刚刚他一直叫‘沫沫’,我就想会不会是来找你的,所以打电话让小刘找你过来。” 第二十六章 执拗 苏沫坐在床边,目光复杂地看着昏迷的季辰熠。 虽说老徐说他没什么事,可听说他是在山上被发现的还是不免一阵后怕。 她微叹了口气,想握住季辰熠的手,可在半途又收了回来。 苏沫低喃着:“你追过来,还是因为生气吗?” 她不知道季辰熠对自己到底是被欺骗后的不甘,还是…… 良久,她才轻轻挪动椅子,靠着墙慢慢睡去。 一夜南风,天刚蒙蒙亮,已经有不少老人起床坐在家门口休息。 季辰熠的意识在疼痛中清醒。 他慢慢睁开眼,淡青色的光线让陌生的房间看起来很朦胧。 他皱起眉,下意识地想揉揉晕眩的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