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初，疼吗……”

    云梦梦中皱眉，什么疼不疼的，她现在只觉得累……

    “对不起……”

    “……我错了。”

    谁在道歉？

    谁错了？

    等到云梦再一次睁眼，天边已经大亮。

    魏祁已经穿好衣袍，正坐在床边看着她。他背对着光，脸上的神情不明，只有那一双曜黑的眼眸，亮的惊人。

    这一瞬间，竟然有一种他真的很爱她的错觉。

    但下一秒，云梦就把这种可笑的想法抛到了脑后，演戏而已，她可不会在同一个地方栽倒第二次。

    “我抱你起来？”魏祁打破寂静。

    云梦撑着身体起床，身上不可说的地方还是一阵酸软，她没好气甩脸道：“你该尊称我为陛下！”

    魏祁倒是好脾气道：“陛下，臣服侍你起床？”

    云梦顿时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登基之后，没有人敢给她气受，可她在魏祁这里已经感受到了第二次憋屈。

    云梦一把甩开他的手：“滚出去！”

    魏祁沉默了一瞬，随后默默退下。

    之后，宫女们鱼贯而入，云梦今天要上朝，需得穿上笨重的朝服。

    朝服隆重也细致。

    足足半个时辰，她才从寝殿出来。

    此刻，外面的日头已经有了一个红色的轮廓。

    而魏祁就站在门的正对面，云梦一抬眼就看见了他。

    也是此刻，云梦才注意到，魏祁的眉间竟然有走火入魔后留下的黑色竖纹。

    难怪他昨晚又发疯了。

    “陛下大安。”

    此刻，魏祁的表现却无可指摘，端的一派君子如玉的模样。

    云梦冷哼一声，收回视线。

    云梦入朝，魏祁没有跟上去，如今，他并不是楚朝国师，没有资格去参与金銮殿的朝会，可这并不妨碍他知道云梦今天要处理的事情是什么。

    魏祁从没有想过，有一天他会把他的本事用在偷听之上。

    他也没有想到，他普一定神，却听到云梦冷漠的一句——

    “众卿，可有攻打岭南之妙计？”

    10:48:01

    第三十一章 那一天

    魏祁怔神一秒，但很快又恢复镇定。

    从云梦兵临城下的那一天起，魏祁就猜到云梦会攻打岭南。

    正阳派和岭南派分庭抗礼，岭南派先行下山辅佐云皇，正阳派之后辅佐云梦登上建立楚王朝。

    这一局，必然有个胜负。

    败得那个，会并入另一派的版图。

    她明知道他是岭南的大弟子，却愿意把他留在她的身边。

    她到死是如何想的？

    又如何看他？

    朝会结束们已经事两个时辰之后。

    云梦回寝殿换朝服，却在寝殿内见到了魏祁。

    他的手中握着她那把祁冰笛，见她进来了，他反而放下的笛子。

    他站起身朝她走来，几步的距离，却被他走出了隔世之感，他最后停在了她的面前，问：“倘若我能游说岭南服降，你可否放弃攻打岭南？”

    兵不血刃拿下岭南，于新建立的楚朝而言，确实是最好的选择。

    可云梦不愿。

    她盯着魏祁，神情渐渐冷漠成寒夜的东风。

    “魏祁，我的外祖父已经死了。”

    魏祁心头一痛，明云了她的意思。

    时光无法倒流，死去的人无法复活。

    所以，她要岭南陪葬。

    那个温柔浅笑的少女终究一步一步，被必成了偏执绝情的模样。

    可魏祁还是不甘心询问了一句：“倘若这一切，真的和你想的不一样，假如你所恨之人并没有做过你以为的事情，你还是决议如此吗？”

    云梦冷笑一声，只觉得他着迂回的辩解可笑至极。

    都这个时候了，他还想装无辜？还以为他的师门是这天底下的正义？

    她挥袖冷道：“成王败寇，你们既然输了就要做好输了的准备。魏祁，你辅佐了云皇这些年，应当明云一个道理——”

    她凝着他，一字一句道：“朕是帝王，宁可错杀一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

    话落，她冲外面的人喊道：“来人，送前国师出城！”

    魏祁忙抬眼看她，却听她又说：“我知你是岭南大弟子，也知你对岭南情深义重，我会放你回岭南，然后堂堂正正宣战。”

    “魏祁，我们楚家儿女从来光明磊落，我给外祖父报仇也不会堕了他的威名，当然，如今我也不惧怕你们岭南那些霄小伎俩。”

    “你们，好自为之。”

    此番话，等同于决裂。

    魏祁心中那点因为这两日的亲密而存在的奢望瞬间碎了一地。

    “阿初！”

    他痛苦喊着，想冲上前，却被赶来的祁阳子拦住：“魏祁，我劝你还是回头看一看，不想万箭穿心，最后别缠着陛下。”

    魏祁的背后，侍卫们纷纷手提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