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月儿吃过您做的菜,哪里比我娘做的差了。在娘家的时候,我娘还常嘱咐等我过了门,要跟婆婆好好学学持家手艺,这厨艺肯定是不能落下的。" "嘿!你这小妮子嘴巴倒是甜,跟安儿一个德行,咯咯咯!" 袁氏被她逗得心里舒坦极了,心说这姑娘没错娶,与自家安儿实乃天生的一对儿,今后的日子怕是要有趣极了…… 她们聊得起劲,外头袁少安挑了一担水巴登巴登进来,也不与她们招呼,自顾往缸里倒了,大气没带喘的,转身又出去了。秋月始终看着,那人却是只在转身之际扫过她一眼,真叫人不慡! 袁氏见状,摇摇头暗笑,向着儿媳妇,把自家闺女说来:"瞧把她能耐的,半天才挑了一担,也不晓得在外头磨蹭啥!你呀,往后要多管管她,孩子成了亲我这个当娘的要享享清闲……" 秋月是个机灵的,自是明白她婆婆不过是嘴上说说,哪有孩子成了亲就撒手不爱管的娘亲,只怕是巴不得孩子依旧黏她孝顺她,不事事向着媳妇! "那人性子野,我可管不来,该是娘亲管着我们两个才对!" "哦嗬嗬嗬……你这孩子!" 两人唠着唠着又是双双乐起来,一个安安分分看火,一个切好菜准备下锅炒,气氛融洽而自然,不见一点家庭新成员与当家主母的生疏尴尬。想来,因为她们二人都不是扭捏含蓄的那一派,有啥说啥唠起话来丝毫不尬。 锅里下了油,竹捞一捞子白菜往里一倒,"滋唦唦"声霎时充斥整厨房,撒了盐下去,菜油烟香气开始冒,惹得第二担水挑进来的袁少安深深吸鼻子嗅一嗅,腹间"咕噜咕噜"自行动作,登时饿得不行。 娘亲忙着没空理她,看火的媳妇儿不知生了啥闷,傲娇着也不再分出眼神给她……默默倒了水,少安也假装不看不理,回身担起空桶就要出去,却是在擦过灶边时,抬脚背往傲娇媳妇儿屁股上轻轻嫖一脚,不知作的何妖。 无故被蹭的那人,回头一记狠厉怒瞪,眼中意思明了:作死的娘娘腔,以为自己有多撩咋的?! 没错,作死的袁少安就是自我感觉良好,得意着扬了扬眉,扮个鬼脸哼起小调儿,去挑第三担…… 望着那道嘚瑟不已的身影出去,秋月没好气丢去一记白眼,才忍不住翘了嘴角,回头继续看火,心道:幸好娘背对着没瞧见!回头看我怎么收拾你! 第77章 暖意 不多时,粥滚了, 菜也已出锅, 袁氏再从秋月随嫁礼的藤萝中取出两条粽子剥了切片, 吩咐烧火的人, "月儿别烧了, 留根柴头就好,你去叫安儿拿火笼过来夹碳……哦还有, 大厅桌岸边的小木柜有包茶叶你拿过来一下。" 秋月乖巧应声:"诶,好。"应着, 人已起身离开灶口, 撩开门帘时一股qiáng劲寒风正巧灌入,冻得她直打哆嗦。 顶着寒风回到新房, 在灶口窝半天的暖和劲儿已消耗得差不多,秋月推门入内,关上门即打着颤跺脚, 赶紧去内屋火盆边烤烤手,瞧瞧她家杀猪的在磨蹭啥。 "袁少安你在gān啥?娘让你去夹碳。"入得内屋, 见那人坐于妆台前, 不知在摸些啥。 少安知道人来也不出声,过了半晌才停了动作, 缓缓拧屁股转过身,露出一张过分娇艳的……脸。 "你!" 耿秋月一张俏脸立时变色,望着那人吓得说不出话来。对方好似忒自信,一记媚眼抛过来, 翘起猪唇"啵"一声chui个飞吻, "咋样,人家是不是很美丽?" 只见她重新描过眉,两颊涂得绯红,唇瓣不知含了多深一口红纸,脸皮脖颈则是涂了厚厚一层白底,好好一张脸浓妆艳抹整得鬼画符似的,可把那头烤火的耿秋月瞧得后背一凉,不由自主抽了脸,深深懊悔于自己嫁过门之草率…… "美丽得有点过了……我看你还是赶快洗洗,一会儿要给爹娘瞧见,就不是我这个反应了。" 嗯,耿秋月的反应算是淡定,只她这点评是带了浓浓反义的。然而自我感觉良好之人并非这般容易受打击,仍自恃粉面桃花姿色上乘,对镜不住欣赏并感叹, "你呀,就是嫉妒我底子好,上个妆就把你凤凰村新一代村花给比下去了,咯咯咯……" 凤凰村新一代村花再次抽一抽脸,深觉她嫁的这个人,审美超乎想象,撇撇嘴挪过去,欲要细瞧,疑问:"别跟我说你没事就喜欢在屋里上妆玩……" "哪能呀,我又没买你这些胭脂水粉,这不得了闲心血来cháo试一下么,是不是很----" "呀!你用了我的脂粉!袁少安你个死娘娘腔,作死你得了!" 少安话未说完,已被发了狂般几步扑上来的秋月狠狠挤开,也未等她反应过来,对方虎了脸一副要与她拼命的架势,掐上她的脖子,娇声怒道:"竟然挖了我那么多胭脂!你个杀千刀的!纳命来!" 秋月只是一时怨愤,能使多少力气,再者袁少安何许人,手上一个掰即把索她小命的纤手扯开,并不由分说将人一把揽入怀中,茫然无意识自己究竟犯了何罪。 "咋了嘛?人家扮扮美丽不也是为了给你欣赏的么,涂你点胭脂咋跟要你老命似的?" 怀中人稍稍冷静下来,只仍是心疼她那两盒贵到不行的脂粉,又是气又是怨,一拳头捣上她胸口:"切!真以为自己多美似的,膀圆腰粗一个谁要欣赏!那可是我攒了好久的银子才买的,自己都没舍得涂几次,就这么给你糟蹋了!我不管,你得赔我!" 少安哪敢不从:"好好好,赔赔赔,别说两盒胭脂,我整个人都赔给你好不好!" "哼!你本来就是我的。" 突如其来的霸道告白,惹得袁少安得意非常,笑得温和也暧昧,贼手开始不老实,往怀中人的怀中探去…… "嗯,就是你的,你也是我的。" "啪----" 秋月羞红了脸,对这个臭流氓总是防不胜防:"你最好把这身衣裳换下来,把手把脸洗gān净,再想来碰我!" "洗过了洗过了,衣裳也早就换过了,我多爱gān净嘛!乖啦,让我摸一下,就一下。" 秋月咬了牙,阻住魔爪进攻,坚守阵地,拒不妥协:"休想!你的手冷死了!还不快洗脸拿火笼去夹碳,磨磨蹭蹭一会儿碳都熄了。" 少安那双手实在是冷的,也就不执著,抽了回来,自去拿巾子端脸盆,准备出屋。秋月见状忙拦下来,杏眼一瞪,没点好气道:"你这个样子出去要吓死谁?老实在屋里呆着!" 然而对方就是不服:"明明美得不行。" 片刻,耿秋月去厨房打了热水回来,开始催:"快洗快洗,娘已经忙完,咱们该出去敬茶了。" "诶呀急急急,爹娘又不是不讲理的,等一小会儿能咋样嘛。哦,妆台右边抽屉有个盒子,你打开看看,昨儿世杰哥送咱们的贺礼,你看看挑个喜欢的。"少安说着,撸起袖子开始卸妆洗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