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后不远处,一片枣树间,一道娇小的身影慢慢步出来,身影的主人那张脸逐渐清晰,是一名妙龄少女,有别于村花彭chun儿与今早果林里那名娇俏少女的,另一张脸。 此时,少女的脸上满是惊诧,似是得知了何样的大秘密一般,拍了拍自个儿的脸,抬腿快步出了果林,朝某个方向飞奔而去,一副欲要赶快找人分享八卦的猴急模样…… 作者有话要说: 少安的初恋就此陨落~ 第5章 巧遇 袁少安一路浑浑噩噩回到家中,恰逢娘亲的炖猪脚出锅,飘满香味的院子里,爹爹正在织猪笼,见她失了魂般归家,不免皱眉, "安儿,上哪儿去了?gān啥了这副样子?" "爹,我没事。"少安见问,稍稍调整情绪,过去执起柴刀继续将剩下的竹条剥成蔑,一副当真无事的模样。 袁父虽说不算心思敏感,自家孩儿情绪不对还是能觉出来的:"你少来,是不是跟chun儿吵架了?" 一提起这个,少安的脸色变得更差,眼眶都险些bi红了,委屈的小样儿叫她爹看了着实心疼。心疼归心疼,袁父对少安啥都满意,就是不满这孩子对待自己亲事的态度。以往他每回提起,这孩子总是一句"不急不急"推拒,便是与那彭家的丫头成日混在一处,仍是对终身大事只字不提…… 这个小子真是毫无他当年的风范! 呵呵,少安她爹!您若是能晓得您家少安才向那彭家丫头求亲被拒,怕是怎么也不会这般心疼又埋怨罢! "臭小子!你瞧瞧你这熊样!晓得你爹当年是咋娶到你娘的不?" "爹,别说了,我都知道。" 少安很是无奈,她爹虽身子骨不好,可他那性子实在不与他的身体状况般配,一旦起了兴致,chui起牛皮来就是没完没了。而他chui得最多的,自然数他当年如何下血本向他岳家提亲的风光事迹,在那之前,便是以惊人的毅力疯狂追求当初并不瞧得上他的美丽娘亲的故事…… 说起来,他们家并不遵循所谓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是清白人家,长辈自会给孩子自由追寻幸福的权利。 远的不说,就说当下,少安她爹继承并发扬自家优良传统,一边手上不停地编织猪笼,一边语重心长地鼓励自家不长进的孩儿, "你这么大了,出去别说你爹我没教过你!咳!这姑娘家,是要哄的,咱们作为男人,胆子要够大,脸皮要厚,该出手时出手,不能扭扭捏捏跟个娘儿们似的!有话就直说,你中意她,你不说,谁也不知道!" 袁父恐怕很是为自己年轻时的经历所自豪,说教起少安来倍儿有jing神。这jing神头一起,手速翻飞,一只大猪笼的形状已然出来,边织边说话,抬起眼瞧瞧自家孩儿专心听讲的乖巧模样,甚是满意,继续道:"男婚女爱这事,该咋直接就咋直接。不是爹说你昂儿子,像你对人家丫头这磨蹭的,huáng花菜都要凉了……" "爹!你别说了!huáng花菜凉不凉的已经不重要了,人chun儿压根儿就没看上过我!" 许是翻着白眼说这话时的少安并未能表现出十分的悲伤落寞,袁父听了先是愣,随即微怒不解:"咋回事儿?你们俩娃娃还真闹掰啦?臭小子,准是你惹的人家!人家没看上你能跟你处那么好?你当人家姑娘多不矜持呢?人家那是嘴硬,口是心非你懂不懂?!" 说着说着,好似认定了是这么回事,袁父见自家儿子无奈无语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咳咳了两声,说教与数落并道:"你个熊样!chun儿那么好一个丫头都不晓得怜惜!这样的媳妇儿娶回家来是大福气!" 自家爹爹的言论过于武断,数落说教亦是多余,袁少安捂不了耳朵,也不愿回房憋着,更不愿出门,就杵在那里,扔了柴刀,执了手中一根竹条在地上画圈圈, "爹,人家chun儿说了不喜欢我,而且有人去她家提亲了。" "啥?"袁父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瞧着少安蔫头巴脑没点jing神的苦脸,不禁怒道, "叫你一天天愣头愣脑的就知道喂猪!讨好人姑娘家是送几碗猪红几块猪肉就能成的吗?个破孩子!气死老子了!咳----" 好好的儿媳妇就这么没了! 院外的动静传进了厨房,袁母才刷完锅,听得少安她爹的气言,忙搁下手中的家伙,出来瞧瞧, "咋的了?啥事儿啊她爹?安儿你gān啥了惹着你爹?" "还不是你给惯的!这个臭小子,chun儿多好的姑娘,就他呆头呆脑的不知道下手!给人抢了先,说是有人去彭家提亲了!" "喔。"袁母听了,抽空瞄了瞄少安,淡定得紧,随后转移话题:"chun儿要嫁人啦,好呀。不过别人家闺女嫁人gān你啥事儿?你这身子骨就是啥事都操心给操的!省省力气顾好你自个儿吧!" "咋说话呢!难不成你压根儿不晓得自己儿子的心思?那是咱们安儿的心上人呀!你个没心没肺的!还说我管闲事!我看你就是不想咱家安儿娶个好媳妇儿!" 袁父见不得孩儿他娘对孩子的终身大事总是漠不关心的态度,于是激动起来,脸色泛起cháo红,喘气也变粗,整个人现出不健康之症。 袁母见状,既是心虚又是心疼,忙弱了声气上前帮着他抚背顺气,招呼愣在那里的袁少安:"安儿去厨房把你爹的药端出来,煎好了的。" "奥!"少安愣愣的应了,丢下竹条,逃一般溜进厨房躲清静去了。 呼!爹您真是知孩儿的心!可惜,您不知娘亲的心! 闷闷不乐了一早晨,平日里喜好的香喷喷的炖猪脚少安也吃不出味儿来,饭桌上那一盘子煮白菜,更是勾起令她心酸鼻酸的回忆。而那些原本美好的回忆,也在不久之后,成为了不堪回首的往事。 只因为,当日午饭过后,少安不想在家里听爹娘关于她终身大事的争论周旋,果断地抓了草绳扛了扁担,往自家菜地走去。刚刚巧,在去菜地的路上,听见过往村民的议论,听来了她最不想听到的消息:彭家应下了与周家的亲事。 呵!chun儿,你不是说考虑考虑么?还是我把你吓着了?那么美丽的你,当真要嫁给那个姓周的男人? 为啥呀?我哪里不好?我除了不是个男人,哪里不比那个男人好? 少安憋着一股气,出不来下不去,愣是把自己bi进牛角尖又把自己拔、出来,正面迎上血淋淋的现实: 哈!不不不,她就没喜欢过你!对!她不晓得喜不喜欢那个男人,可她确实不喜欢你呀!所以她为啥不嫁给男人?难不成嫁给既不是男人又不喜欢的你,袁少安? 别傻了! 越是这般想着,越是心塞胸闷,少安自己都不知自己是如何飘到自家菜地的,直到放下扁担,挽起袖子,弯腰拔起一把猪草,才反应过来,心口那里着实堵得慌。这还不算,晌午的日头够火热,晒了半天出了一头的汗更是给她添堵。 堵着堵着,脾气便生了出来。 "啪----" 一大把才出了地面的猪草叫主人摔了回去,蔫蔫儿的等待着主人的处理,亦或是日光的荼毒,命运莫测。主人摔了东西,手上轻了,心头却依然是沉得发昏,火大地踹掉脚边的扁担,迈开脚离开菜地,朝村东方向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