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想死姨娘了。” 额.....您儿子刚刚说过。 “我娘亲呢?是在镖局,还是书房?”颜絮欢将姜姨娘注意力引到上官夫人身上,果然,人稍稍正经了些。 “姐姐啊,她早早就去了镖局,好像是镖局走镖出了点问题。”姜姨娘没有武艺,学不来像上官夫人那般一身劲装走江湖,也没有魄力和手段去和那些个雇主客户周璇。因此,只能做一只金丝雀窝在这宅院中,心中多少有些自卑,此刻的语气里带着掩盖不住的低落。 失镖了?还是和路途的地头蛇掐上了? 正在颜絮欢暗自想着的时候,空中传来一阵琵琶声,还夹杂着少女刻意捏着嗓子,矫揉造作营造的嗲嗲音。“这是?” 两个丫鬟听到大小姐问话,娇俏的脸露出几分同情,却又矛盾地带着几分嫌弃,稍小一点的丫鬟说道:“那是老爷新纳的姨娘,今年刚刚及笄,生得水灵灵的,因她爹在赌坊欠了银两,便狠心将女儿当牲畜抵债给了老爷。” 她那便宜爹这是风流客当久了,连赌徒也想占上一个名额吗? 刚刚及笄,也就是才十五岁,和上官墨一般大,比我小一岁。她这混账爹是恋上老牛吃嫩草,越发的没脸没皮,也不嫌臊得慌。 “这事里啊,听说还有上官慕掺和了一脚。”说话间,姜姨娘这才放开颜絮欢,理了理垂落在一边的一缕秀发。 她那突然冒出来的大哥?颜絮欢微微挑眉。若这父子俩狼狈为奸,下套坑蒙,那可就有意思了。 姜姨娘继续道:“那小姑娘刚进府的头两日,外头有碎嘴婆子传,是你爹和你大哥二人一起瞧上了那赌徒的闺女,便在赌坊下套坑了人。” 颜絮欢眨巴着眼,这是碎嘴婆子空穴来风瞎编扯,还是确有其事? 那稍小的丫鬟瞧见大小姐反应,以为她不相信,便接道:“听说这话,最开始是赌徒酒醉后自己个秃噜出来的,还有鼻子有眼儿将二龙戏凤的场景说得绘声绘色。” 颜絮欢都替她便宜爹脸臊得慌,想想今后出门,指不定多少人在身后指指点点地嚼舌头根子,就觉得头疼。 稍大点的丫鬟,见着大小姐伸手揉着额头,赶紧用胳膊肘撞了撞身边说话没有把门儿的姐妹。那小丫鬟才后知后觉认识到奴仆议论主子的事情,是多么的该死。立马捂着樱桃小嘴儿,睁着灵动的大眼盯着颜絮欢。 “以后,这些话私下里跑来跟我说,知道吗?” 小丫鬟这才喜笑颜开,直点着头:“放心,大小姐,以后小花只跟您一人说,连姜姨娘也不告诉。” “好好好,就这样做...小花。”颜絮欢真的是被这小丫鬟逗乐了,斜眼瞧了一眼姜姨娘,那波光盈盈的双眼里盛满了笑意。 这小花还真是......嗯,挺适合跟在姜姨娘身边的,人单纯,更没有心机,时不时还能整点乐子出来,挺好,挺好。 上官墨踩着颜絮欢留在雪地上的脚印,跟了上来,见着她和姜姨娘主仆在那里巧笑嫣兮,眸光不由暗了暗。 “傻站那里作甚?还不快过来。”颜絮欢侧首间瞧见了上官墨站在一株梅花树下,在风雪中遗世独立,像雪山上静静盛开的雪莲,不由招了招手。 若是往常,上官墨定会第一时间抬起脚步,朝着颜絮欢快步走去。然而今天却紧抿着唇瓣,黑白分明的美目里尽是挣扎之色,那脚步如生了根一般,不曾向前移动分毫。 颜絮欢眯起神光逼人的丹凤眼,脸色罕见地冷了下来。 三 二 一 颜絮欢悄悄在心底缓慢地倒数了三个数,可那人依旧纹丝不动,密集的雪花挡住了颜絮欢对她眸光的窥探。这一刻,两人中间,似隔了一条看不见的鸿沟。 颜絮欢收回视线, 同姜姨娘说了几句话后, 便率先离去。上官墨此刻是天人交战,手不自觉握紧佩剑,白了指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