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那时候她双目yīn沉,一脸紧绷的复仇样子吓坏了随行的人。她明明没有任何动作,那些人却个个噤若寒蝉。 “到了。”下车时,韩宗林矮身在车门边等待。 池化看了看外面擦黑的天色,和一无是处的星级酒店,冷笑开口,“他住这里?” “目前不在,”韩宗林硬着头皮解释,“池董和宋小姐在下面一个乡镇,昨天才转移过去的,这部电影取景地分布周边三个乡,两个县,所以,希望今晚小池董在这里先行休息,我尽快弄清他们具体的地点,明早带你过去。” “穷乡僻壤,所以电话不通?”池欢觉得心凉,不过转念一想,心凉才是常态啊,她恢复似笑非笑,“行,就照你安排了。” 岂料,当天下半夜,池欢自己带了司机往九龙县杀了个旁人措手不及。 韩宗林得知消息时,池欢已经到了九龙县城。 这个县城怎么说呢,雪山草甸,高山湖泊,美不胜收。 空气夹着白雪的沁凉,扑人身心。 街上百姓穿着朴素,人人脸上长着高原冻,手掌伸出来gān枯而又结实,一辆拉着饭店泔水的电动三轮车从身边驶过,漆黑的坑洼地段泥水被带起飞溅在悍马车门上。 池欢在车里等了一个小时,司机才探路归来,神情虚心,身后带着人。 池欢这回真不笑了,yīn沉沉地就差当街踹人扇耳光。 “小池董,你们半夜出发太危险了,想见池董我现在就带你去,何必......” “他到底有什么见不得人,我还是他女儿?韩宗林,你再絮絮叨叨,拦我路,我待会看见他就跟你们见血,今天不是他死就是我死。” “您说哪里话?”韩宗林在这高原的冬天里,简直满头大汗,他甚至连一件棉衣都来不及穿,还想再说什么,池欢把他一脚踹,韩宗林在结冰的泥泞地面上滑倒,被踹中的左膝盖跟碎了似地疼。 他心中长长叹息,虎父无犬女。 先不论池欢将来能不能和她爹一样功成名就,但那个脾气是和她老子不差分毫。 爬起来,连忙跟着她,进了离车最近的一家宾馆。 “有没有明星住这里?” 前台小姑娘正朦朦胧胧,值了一夜班尚未清醒,看到一个年轻女孩问话,顿时愣了愣。 “有没有明星住这里?”池欢不耐烦再问一遍。 小姑娘被她气焰吓一跳,“有,有的......” “几楼——房卡给我!” “这个我们没有权力......” 池欢忍耐了一秒,看向韩宗林。 韩宗林对前台说,“总统套房,麻烦你打个电话上去。” 小姑娘很快打了电话上去,大概一分钟不到时间结束,“上边人说让你们直接上去。” “你们这儿信号是不是很不好啊。”上去前,池欢yīn阳怪气地笑了声。 前台小姑娘直听地全身发毛。 这时,天已大亮。全县的景色皆已在天光下全展。 高原的阳光,高原的雪,高原的湖泊,将肮脏无处藏身。 给池欢开门的是个女人,素颜,可能就是那个宋影后。 总统套房,当然是一间套着一间了,初进去,看不见最里面匆匆忙忙的情况。 “小池董——”随着韩宗林一声惊喊。 会客厅里五彩斑斓的大龙鱼缸哗啦一声巨响,整个成了水漫金山寺,绚丽花纹的地毯,皮质的沙发,还有站地近的花容失色的影后,通通成了落汤jī。 “池欢——”这个声音从里面疾步出来,自然是池至非本人。 他今年四十五,保养得当,天生优越,看上去只有三十七八岁,只不过此刻有些láng狈与震惊,脸色煞白,不知是气地还是被自己女儿吓出来的。 池欢进来关于人是先一眼不看,抄起最顺手的一把椅子,砸了个乱七八糟天翻地覆,清晨刚临,一时连整个县城都似乎响起了那一通无与伦比的打砸声。 “我们是不是父女?”打完后,池欢停下来问他。 池至非气地仰头不住呼吸,眼光杀人似地瞪门边的韩宗林,先骂下属,“你怎么回事?带她来事先不通知?” “您关机了,宋小姐身边也都打不通。”韩宗林苦哈哈地说。 “天亡你。”池欢把椅子上墙壁上啪碎。 “你现在像什么样子?” “鬼样子吧。” 池至非只是无意义的问,她倒好,直接呛他。 “你们全部下去。”他对房间其他人说。 “别啊。”池欢笑了,“你女儿就是疯子,外人都知道啊,没必要遮遮掩掩。” 宋影后脸色尴尬,试图上前一步和池欢jiāo涉。 “你看上去的确有两把刷子。”池欢讽刺她。 这女人直接闭嘴了,且往后退了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