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末把煮好的鸡胸肉撕好，再加上刚才在楼下宠物店买的冻干，放在七七的面前。
看着七七大快朵颐的模样，不禁想到顾子川那家伙怕不是没时间喂吧，才把七七饿的需要出门觅食。
有点气愤，抬头看了眼墙上的钟表，已经一个小时过去了，应该有回复了吧。
她点开微信朋友圈，除了闺蜜秦落鬼喊鬼叫要撸猫的评论外，也就是零星的几个朋友点了几个攒。
完完全全没有任何顾子川的痕迹。她又拍了一张七七吃东西的照片发到朋友圈。她还就不信了，自家猫咪不见了，连问都不问。
第二天一早，林末在七七亲切的舔醒服务中醒来，她起床看了眼窗外依然还亮着的路灯，哀怨的转头对七七说：“七七，你之前都这么早起来吗？”
七七“喵”了一声，貌似是回答了林末的话。
林末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开始了铲屎工的工作。等好不容易坐下来的时候，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了，她赶忙从冰箱里拿了一片面包，就火急火燎的冲出门。
等电梯的时间里，她拿出手机又看了一遍朋友圈，还是没有顾子川的消息，晚班这么忙吗？那这会也应该有时间看了吧。
算了，反正一会科室交班肯定会碰面的。
刚到科室门口，离老远就看到顾子川正跟梁夏说着什么。
她眉头微微蹙起，什么时候他们两个人走这么近了。应该是最近都上一个班的缘故，肯定是这样，想到这她的眉头舒展开来。
刚踏进科室门口，忽然就传来一阵掌声，随即就看到张筱筱的妈妈拿着一面锦旗从办公室的椅子上站了起来。
“林医生，筱筱的状态已经好了很多了，我是真心想要感谢您的，还希望您能收下。孩子的身体的伤病可以通过药物仪器治疗，但是心理状态的恢复，还是多亏了您的帮助。”筱筱妈说完深深的鞠了一躬。
林末赶忙将人扶了起来，“都是应该做的。”
锦旗是收下了，可林末把筱筱的病例调出来后，却隐隐有些担忧。她准备等今天下班或者明天的时候，去看看筱筱。
等把筱筱妈送走后，她才想起来要找顾子川。结果他的桌子早就收拾整齐，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
她把微信点开要给顾子川发消息，但当点开他头像的瞬间她就想到，他都不着急，她火急火燎的是要干嘛。
于是果断放下手机，去查看昨晚收的病人情况。
昨晚收了一位严重呼吸衰竭的患者，60岁女性，发热憋气半个月，外院胸片提示肺间质病合并感染，情况严重。
林末认真的浏览病例，从收治过程到治疗方案，都非常完美，直到看到接诊医生的签字后，她轻轻挑了挑眉，是顾子川的名字，还挺给她长脸的。她转头把两个实习医生叫了过来，让参照学习。
不到九点，外面就开始飘雪花。
林末从分诊台回办公室时，看到刚才零星的雪花转眼就变成鹅毛般的大小。诊室外落地窗前站了不少人，都在欣赏雪景。
林末的脸上并没有跟患者和家属脸上一样的欣赏之意，多的是一份愁容。
这样的极端天气，急诊势必又要忙上加忙。她快步朝科室走去，忽然身后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呼声。
她心想怕是这雪下的是更大了，抬步继续朝前走，结果人群里又传出来一声：“赶紧救人，有人跳楼了。”
林末迅速转身，朝着人群惊呼的地方跑去。穿过急诊大门，左手边的绿化带里趴着一个人。鲜红的血将周身的雪染红，林末迅速上前确认。
她抬头看了眼，大致确定了一下应该是从七楼的窗户跳下来的。身上穿的是病患服，腕带正好掉在林末的脚下，上面已经被血染红，隐约辨别出来是：张筱筱。
她心头一惊。
身后传来脚步声，和平车的声音。林末和赶来的廖医生把人抬上了平车，迅速推进抢救室。
虽然有绿化带的土地缓冲，但是情况还是不容乐观。
她把两条不自然扭曲的脚踝往手术台上一抬，就听到叩的一声，脚踝又回到了原本的位置。整张脸血肉模糊，右侧的颅骨深深凹陷进去，林末需要确认损伤的情况，手触碰到颅骨软软的，她的心里已经有判断了。
即使能救回来多半也是植物人。
她迅速联系各个科室医生前来会诊。
随着广播里不断循环播放的会诊通知，陆续医生都赶来。在会诊完后，跟林末的判断一致。现在还需要跟病人的家属沟通。
廖医生拿着病危通知书准备出去，林末一把将通知单抢了过去，“我去。”
何其讽刺啊，早晨她刚收了锦旗，中午就要通知病危。
抢救室外的筱筱妈呆呆的站着，她手上拿着筱筱的手机，上面的浏览界面还停留在热搜新闻强奸高中生的蒋某人，可能只会被判处三到五年……
办公室里，林末将张筱筱的情况给筱筱妈说了后。
筱筱妈看着病危单，尝试了好多次都没能把桌上的笔拿起来，终于她再一次尝试又失败后，她说：“林医生，有给筱筱打止疼针吗，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得多疼啊。”
林末的眼眶也随之红了，但是她此时穿着白大褂，她的身份是医生，再多得情绪都要朝后放，现在首要的任务就是救治。
经历了近6个小时的抢救，还是换来了坏消息，脑死亡，伴随着各个脏器的衰竭，现在全靠仪器撑着。
筱筱妈来到病床前，看了一眼后，就嚎啕大哭起来。
林末强忍着眼里的泪水，扶住了站不稳的筱筱妈。
最终一条白布，阴阳相隔。
林末回到科室，已经到了交接班的时候，她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完善白天收治病人的情况。
可一抬眼就看到筱筱妈送的锦旗，她看了好久，站起身来，将锦旗收下来。
虽然急诊每隔几天就会遇到类似的病患，但是此时她还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
她在想，如果早一点去看筱筱，是不是可以阻止这一切。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末将手上的锦旗叠好放进抽屉里，转头竟然看到了顾子川。
她下意识的看了眼时间，离交班时间早了近一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