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心

也许我弄错了角色,不是我救赎她,而是她救赎我。我深陷情海无边无岸,她是渡我的一苇慈航。可她迟迟不肯施以援手。她说,我是个骗子。她说,她也骗了我。也许,所谓缘分,不过是一场不肯罢手的纠缠。如果她的心曾经迷失,我愿意一直等,等她回来。

第二十三章 诅咒
夏丹再回到主场,已是座无虚席,她略略扫视了一下,并没看见那个瘦瘦高高的身影,却收到父亲瞪视的严厉目光。
她委委屈屈的坐在主桌为她预留的位置,赫然发现大伯母、陆玺、赵晓波也在此桌。因为江家意思一定要隆重,祭祖排香下聘必不可少,诸般手续未完,早早来到酒店等着吃订婚宴的宾客显得有些无聊。
等了好久主人还没到,夏父对夏丹耳语道:“你去后台看一下她们准备好没有,催一下,我在这里跟老朋友打声招呼,记住,办完事就回来,别乱跑。”想想不放心又请了夏丹的远房表姐一同陪着夏丹前去,低声嘱咐了几句才放行。
化妆间只江柳儿一人,见到她来,急切道:“人呢?”
夏丹奇道:“怎么来问我,爸爸急的不行,让我来催催你们好了没有?”
“我不知道人都去哪里了。”江柳儿说着,抓起桌上的手机,周赟的手机还是无人接听。
“我去看看。”
剩下江柳儿一个人在房间里,生命里又一次,每当她满怀希望牵起一个人的手想要共度余生时,那人总是抛下她,留她一个人在原地,独自看世界的崩塌。她像是中了古老的诅咒。
姚静推着江愚在二楼走廊上休息,勉力撑着站了半日,江愚的体力有些不济,怕女儿和众人担心,在二楼天台小花园透了会儿气,休息了半日才缓过来。看见夏丹跑来,姚静笑道:“是不是开始了,我们这就下去?”
夏丹哪里敢说,微笑了一下,“不急,您二位先歇着。”让陪着来的表姐留下帮着照顾二老。脚步不停往会客厅跑去,只见母亲和姨父都脸朝里俯身站在里面,夏丹进去喊了二人,这才看清姨妈斜仰在椅背上,看样子像是晕了过去。夏丹惊呼了一声,被母亲一个眼神制止,“大呼小叫什么?被亲家母听见了笑话。”“去把你哥找回来吧,这里有我们。”姨父说道。
“哦,”夏丹举步往外又停住,“表哥在哪里?”
姨父和母亲对视了一眼,“花园里找找看。”
“若是找不到呢?”
“你哥的车停在饭店地下车库,先去花园找找,若是没找着人车库里也没车,你就赶紧回来。”
“我能问问,究竟发生什么事了吗?”夏丹紧张的问,“哥他是不是……”
“什么也没有。”母亲对她笑,像小时候每次听见她和父亲争吵后,夏丹小心翼翼的关心询问,却总换来千篇一律敷衍的答复。
她不再多话,转身出去,路上又碰见姚静关切的询问:“见到季诚没有?”
夏丹致谢跑开,脑子里却没来由一团火气,“这些该死的男人们,都去哪里了?为什么留下女人等着。”一瞬间,她对自己和自己未来的表嫂都充满了同情。
花园里的人大都去花厅等着吃饭了,夏丹匆匆找了几个角落都没人,正焦急间,耳听得有人对她笑道:“还没找到?”
转过头来,正是早上同她招呼的朱丽娜,“哦,你怎么出来了,快开席了。”
“不急,主角都还没进场呢,进去也是等着,不如外面敞亮。”
夏丹着急,本无意与她寒暄,听到这话却眼前一亮,“你见过我表哥吗?他去哪儿了?”
“你表哥?”朱丽娜反应过来,“哦,你说周赟?他刚过去,从这条路,好像在追一个人……”话没说完,夏丹已跑了出去,“需要帮忙吗?”朱丽娜犹豫了一下,也追了过去,订婚宴快开始了,准新郎却不见,这是怎么一回事?
小路尽头是一个圆形的喷水池,显得极为隐蔽,站在水池后的两人说话极轻,听见脚步声,都抬起头来。
朱丽娜看清挨站着的两人模样,一个清俊斯文、一个冷漠孤傲,忽然觉得说不出的熟悉,早先她见到周赟就觉得眼熟,见到他和身边的人站在一起,心中更是笃定,这两个人,她在什么地方见过。
“季诚哥?表哥?”夏丹喊了一句。
“季诚”这个名字仿佛一道引信,将朱丽娜心中的疑惑炸个粉碎,回忆的幕布被“刷”地拉开,朱丽娜脸色苍白,她记起很多年前的夜晚,也是这么轻轻的一声呼唤。
夏丹又是欣喜又是疑惑,“表哥你怎么还在这里?再晚要误时辰了。姨妈她又犯病了,你快回去吧,柳儿姐急坏了。”
夏丹说完,又轻轻唤了声,“季诚哥,我…找了你好久,快回去吧。”
朱丽娜无心再听下去,走出小路,却也不去花厅吃饭,一个人独自走了。
三个人站在那里,却是谁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良久,周赟开口道:“跟我们回去吧,我会安排一个比较远的位置。”
“不必了,你还是先看看…伯母的情况吧。”周赟的手还抓着季诚的胳膊,他轻轻挣脱,“我下午还有成教的课。”
“季诚哥…”夏丹追着远去的身影跑了两步,却又站住,“究竟是怎么回事?”
“小姐,有疑问的话回去问你妈吧,我得赶紧回去订婚了。”周赟象征性的跑了几步,但夏丹觉得他并不如他表现的那么急切。
见周赟回来,江柳儿一颗心回到原处,来不及询问埋怨,就被涌进来的众人簇拥着来到花厅,姚静偷偷在她耳旁埋怨误了算好的吉时两分钟,她嘴上安慰母亲无妨,心中却想这不像周家人的做事风格,抬眼看去,却不见周母,低声问周赟道:“你妈呢?”
“刚不舒服,吃药睡了,我姨妈代她完成仪式。我来晚了,对不起。”周赟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以示抱歉。
“没事。”江柳儿站在台上,一眼就瞅见她为朱丽娜预留的次桌席位空着,看见主桌夏丹旁边坐着一个不认识的年轻人,却不见季诚的踪影,她的娘家人都去哪里了?
耳听着父亲在台上致辞,绝没有中止仪式的道理,她这才觉得婚姻的桎梏和羁绊,而一切才刚刚开始。
怔忡间,却见赵晓波坐在台下似笑非笑的看着她,她疑心自己眼花,定睛瞅了一瞅,不是他又是谁?
台上撑完,趁换装时间,她对周赟说:“我想和你好好谈谈。”
“现在?”
“现在。”
周赟脸上已现出不愉神色,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来逼他,“柳儿,你一向大体识趣,我们可以谈,但不是现在,外面宾客在等着我们出去敬酒。”
“我只想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你一向稳重,迟到这种事不是你的风格。伯母为什么突然不舒服,季诚为什么没来?”
“这些和我们都没有关系。等下我慢慢和你解释。”
“周赟,伯母是不是对我们的事有意见临时反悔了?如果是这样,我们的事还是再议吧。”
周赟长叹了口气,“既然你一定要知道,那我告诉你,我妈她还记得斓斓的死,说什么也不让季诚出席,当年季诚父母办案的车辆,撞上了斓斓。”
“当年季诚还是个孩子,在派出所的时候我妈见过他一面,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记得他的样子,一时伤心过度晕了过去,季诚要走,我去拦着他,所以耽搁了。”
夏丹进来催他们,听见这话也站住了。“你说什么?”两个女人一起叫了起来。
周赟道:“情况就是这样,柳儿,现在你知道了。你可以选择留下,也可以选择离开。”他顿了顿,“做今天第三个离开的人。”
“我……”江柳儿知道,她不能把这样一个烂摊子丢给周赟,虽然她不知周母醒来又会是什么格局。
“走吧,就算是演戏,也得唱完才能下台不是?”江柳儿伸出手来,“我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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