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心

也许我弄错了角色,不是我救赎她,而是她救赎我。我深陷情海无边无岸,她是渡我的一苇慈航。可她迟迟不肯施以援手。她说,我是个骗子。她说,她也骗了我。也许,所谓缘分,不过是一场不肯罢手的纠缠。如果她的心曾经迷失,我愿意一直等,等她回来。

第十八章 软肋
姚静觉得今年是自己这些年来最顺心的一年,一喜是,女儿和季诚先后有了对象,而且是亲上加亲,季诚的准女朋友是周赟的姨妹夏丹,据说两人是打网球邂逅的,夏丹从此对季诚念念不忘,还是周赟从中牵线才认识,季诚虽是块顽石,但经不住夏丹软磨硬泡精诚所致,虽还没有完全挑明,但姚静觉得,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这个东风,她筹谋良久,觉得可借柳儿和周赟的订婚宴上进行。
二喜是,老头子江愚已经能拄着拐在院子里转上两圈了。订婚的日子敲定之后,江愚练习的更勤奋了些,他的目标是,争取不坐轮椅参加女儿的订婚宴。
三喜是,她发在网上的书法培训班渐渐有了回音,老江无事之余也可教娃娃在家中练字,一则排遣二则补贴家用。虽然江柳儿对母亲此举颇不以为然,认为父亲毕竟曾经颇有名气,这么做有点自降身份。但父亲的反应却是淡而化之,自嘲道:“我虽然腕力不济,但是眼力还是有的,若真能碰上一两个有天赋的学生,也是生平乐事。再说也不累,就当散散心。”
江愚看看女儿的字,“写的越发好了,你最近都不用和小周约会吗?整天不是加班就是泡在书房?”
“周赟他最近忙,天天出差。再说,我一个人都习惯了。有时他在,反而不习惯呢。”江柳儿笑笑,不以为意。
江愚听说,皱眉道:“柳儿,是不是我们给你压力太大,你有些着急了?婚姻不是儿戏,你还是要找个自己喜欢的人过一辈子,不要勉强。”
江柳儿正要落笔的手顿了一顿,宣纸上滴了一团墨,笑道:“没什么勉强的,彼此合适,时机也合适,就结婚了。您和我妈,吵吵闹闹的,不也过了这么多年。再说,周赟和他家人,都对我很好。”
江愚道:“我和你妈,年轻的时候也是自由恋爱结合的。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江柳儿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笔,“爸,不是只有轰轰烈烈的爱情才是爱。细水长流也是感情。以前,我以为自己这辈子不会再爱了,可是遇到周赟,我觉得彼此相处都很舒服。这样也不错,不是吗?”
江愚欲待再说,姚静春风满面地走进院子,“说什么呢?表情这么严重?”
江柳儿笑道:“爸说我的字比以前好了,但是还有进步的空间。”顿了顿一语双关道:“爸对我的要求总是这么高。”
姚静笑道,“周妈妈说订婚那天夏丹一定会来,老江,季诚那边你做工作,一定要他出席。我们江家,要双喜临门啦。”
江柳儿苦笑,老妈这么大张旗鼓,说不定把季诚吓到,以他的性格,很可能让双方都下不了台。其实但凡江家的大事,他还是尽量参加,不过存在感低罢了。挑明了一定要他参加,反而令人生疑。便假意抗议道:“妈你分清主次好吧,是我订婚啊,你不应该多操心操心我吗?”
姚静神神秘秘掏出一个小盒子,“这是当年我结婚时你姥姥给我的,龙凤呈祥的一对玉佩,是妈妈帮你准备的订婚回礼。我们江家嫁女儿,一定是风风光光的,不让别人看低。你放心。”
“季诚那边,你也帮忙劝劝,他父母不在了,他那个孤僻性子,由不得人不替他操心。我看夏丹就很好。”
“知道了知道了。”自从上次事后,姚静是真把季诚当成了亲儿子,患难见真情。可是香港之行后,江柳儿见季诚却总有几分拘谨,他们甚至没来得及坐下好好谈一谈。
周六下午,季诚难得在家。江柳儿敲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同在一个屋檐下,他们彼此却很少去对方房间。季诚迟疑了一下,“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是想来谢谢你。我可以进来吗?”江柳儿又重复了一下,她从赵晓波那里学来了厚脸皮。
“哦,请进。”季诚不大情愿的开了门。季诚的房间在1楼西首,和书房的面积差不多大,一个大房间套一间小卧室,屋子里异常整洁,窗前放着一个蛋形的秋千吊椅,一个长书桌,季诚刚才应该就窝在吊椅里看书,见她进来,起身立起,把她让到靠墙的一溜小沙发里,“请坐。”
小沙发正对面,是一面书墙,她这才发现,季诚的房间里到处都是书,墙角有一个顶天立地的展示柜,上面放着淘来的工艺品,有印第安人面具、陶罐、贝壳制品,还有一只金色的自行船,看起来和周赟的那只有几分相似。
季诚见她只是打量,不说话,开口道:“找我有什么事吗?”
“噢,就是想来谢谢你。要不是你在香港提醒我,我可能一直对周赟有误会。谢谢。”
“嗯,误会消了就好。”
“我和周赟下礼拜六订婚,我爸妈说,请你一定参加。”
季诚皱了皱眉头,“知道了,还有事吗?”
“嗯,我还想问几个问题。”来都来了,江柳儿装作听不懂季诚的逐客令。
“你不想说可以不回答,但是回答我的得是实话。”
季诚看了她一眼,很干脆的说,“那就不要问了。我自己没什么好说的,别人的事情我一概不知。”
季诚就像一只安安静静的刺猬,蜷缩在角落,却倔强的守卫着自己的主权,今天江柳儿遇到的,就是这样一只剑拔弩张的刺猬。
这样冷的人,怎么会有那么多女生喜欢?先是李卉、再是夏丹,想起李卉,江柳儿心中一动,“你这么个人,就专门让女生伤心吗?”
季诚愣了一下,“伤心也是一种选择,我从未伤过人心。”
“你不杀伯仁,伯仁因你而死。你不伤人心,别人却因为你而伤心,你也不能说自己毫无责任。”江柳儿目光炯炯,季诚冷淡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容,“小柳,今天是替谁兴师问罪来了?”
“夏丹,她说怎么也约不动你。到底怎么了?上周不是还好好的?”
季诚低下头,“如果你发现两个人虽然谈得来,但是彼此的目的却根本不同,最好的结果,难道不是早点结束这段关系吗?我当夏丹,只是普通朋友。如你所说,她不是这么想的,所以伤心了。”
就知道母亲瞎操心,季诚心里明镜似的,才不是榆木疙瘩要人点拨,“那你就不能处理的委婉一点吗?上次是李卉,差点耽误实习转正,夏丹…”
季诚失笑,“李卉?她说她伤心是因为我?我想我上次已经解释过了。小柳,我觉得你向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
“可你是季诚哥,就像我的哥哥一样,我希望你幸福。我希望你能够打开心扉真正接受一个人,给别人机会,也是给你自己机会。”
“就像上次去香港,如果不是你多管闲事同我说那些话,也许我和周赟,就不是今天这样的结果,我是真心谢谢你,你帮过我,我也想帮你。”江柳儿真心实意的说道。
季诚却像被火烫了似的,垂下眼帘,“谢我?不必了。我有点头疼,你如果还想坐一会儿,就坐吧,我进去睡会儿。”说着就进里屋躺下。
江柳儿不知自己哪一句话得罪了季诚,她觉得,自己没能找到季诚的软肋,反而踩到了地雷,无功而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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