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凛并不气恼,他认为楚箫故弄玄虚,想要讹诈他,只是一种推测。被讹诈的隐患消除之后,他再看这件事,又回到最初的认知上——楚箫私藏此物,应与他充沛的jīng力相关。 想起一些事情,寇凛紧盯着面前的俊俏男子,这小子满脸不忿,瞧着挺有脾气的样子。 可先前两次接触,却是个能言善道、冷静自持之人。 同一个人,竟拥有两种截然不同的性格,虽然奇怪,倒是与传闻中无异。 寇凛指着他道:却有一条规矩,指挥使问话必须如实回答。” 楚箫绷着脸,心道自己躲不过去了,也不知寇凛看明白了多少,脑筋飞速一转,瞥了那两名锦衣卫一眼:此事涉及属下的隐秘,属下只愿告诉您一人。” 寇凛不认为他会说实话,依然想听一听:你们出去。” 待那两名锦衣卫离开,楚箫抱了抱拳,信口胡诌道:大人,事情是这样的,您应有所耳闻,属下与袁少谨同窗多年,向来不和,那小子自幼习武,我这三脚猫的功夫不是他的对手,心心念念在其他方面压制着他。” 寇凛拉开椅子,坐下:文采?” 楚箫点头:没错。但袁少谨的才华不在我之下,我有本事始终压着他,让他稳坐万年老二,全靠独门秘籍,令我常保jīng力旺盛,比他多出时间日夜苦读。” 寇凛眉目不动,摩挲着金扳指:独门秘籍?” 楚箫重重一点头:属下喜好古籍,曾在一本道术残本上看到过,夜半子时左右,正是阳气倾泻,yīn气入体之时,只需取出挚爱之物,反复吸食个数百次……” 寇凛哂笑:无稽之谈。” 楚箫压低声音,煞有介事:属下最初也觉着荒谬,完全是好奇心驱使随意试一试,竟真有些用处。” 寇凛淡淡瞟一眼坛子:你的挚爱之物,便是jī血?” 楚箫摆摆手:当然不是啦,属下最喜爱吃jī,却又不能抱只jī来咱锦衣卫衙门,唯有杀jī取血了。” 寇凛直视他的双眼。 楚箫目露惋惜:只可惜效果一般。” 他这个人,旁的本事没有,说谎演戏样样jīng通。一直以来扮演着诗画双绝大才子的角色,莫说夫子同窗,连被群臣称为楚狐狸的老爹都被骗了许多年。 寇凛那双dòng察力极qiáng的眼睛盯着他看了半响,完全窥不出他有半点儿心虚的迹象。 就在寇凛心里泛起嘀咕时,楚箫又仰天长叹:哎,其实充足的jīng力,是以虚耗身体为代价换来的,导致属下殿试之前患上重病,迫不得已去了济宁休养……如今也是为了不辜负圣上所托,才……” 行了。” 前因后果,有理有据,寇凛依然一个字也不信。因为让他相信楚箫这番说辞,无异于让他相信世间有鬼。他颇有些意兴阑珊的起身,你爱闻就闻,本官也懒得管你究竟是何怪癖,只记着少惹是非。” 属下谨记在心。” 送走寇凛,楚箫抹一把头上的冷汗。 再去闻jī血时,丁点晕眩的感觉也没有,知道今夜怕是废了,索性上chuáng接着睡。 …… 寇凛走出楚箫的房间,去往议事厅处理案子,却总集中不了注意力,脑海里不断盘旋着楚箫的话。 明知是胡诌之言,偏偏挥之不去。于是寇凛在听徐功名上报最近进展时,吩咐几个手下去调查一些信息,原来楚箫这小子的确最喜爱食jī肉,尚书府后院养了不少jī。 得知以后,寇凛这心里仿佛有只小猫爪子不停地挠。 qiáng忍一天,终于在临近子夜时忍不住了,他必须亲自试一试,证明楚箫根本是一派胡言。 寇凛从chuáng上坐起,喃喃自语:挚爱之物?” 他的挚爱之物是什么? 他打开暗门,搬出一小箱金砖,学着楚箫的模样深呼吸,毫无用处。 他又取来自己最珍爱的狐裘披风,深呼吸,只感觉鼻子有些微痒。 听楚箫的意思,死物怕是不行,他眼尾一瞥,看到了懒洋洋蜷缩在竹篮里的招财。 寇凛将招财抱过来,把脸整个儿埋进招财蓬松柔软的被毛里,凝jīng聚神,气沉丹田,催动内力,呼吸吐纳。 在做这件连自己也认为极其可笑之事时,寇凛依然认真分析着可能性,倘若楚箫不曾说谎,那他闻血可以提神绝对与道术无关,应是属于qiáng烈的心理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