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大小姐唉,过了年都十8了,再等不得了。”这个女儿生的好,从小就是她的指望,宠着惯着养大的,这才由着她挑来挑去,到现在还没嫁出去,她心里也急啊,胞姐家那个文秀都准备要议亲了,真让那小丫头片子走在前边,她这脸还要不要了? “光知道在这跟我说有什么用,着急也得有着急的法子。”她一个待嫁的姑娘,总不能让她自己跑去李家自荐吧? 贺夫人知道女儿这算是点头了,送她一个孺子可教的眼神,“我刚在屋里就想好了,这事得拖你大姑母去说。”大姑丈是西都魏家人,魏家跟李家同属三大家族,由她去提,保准李家挑不出毛病。再说那李楚是娶过一回亲的,她们语嫣可是青春年少的大家闺秀,要样貌有样貌,要才学有才学,谁还能挑出毛病?越想越觉得得赶紧去信给大姑姐。 ****** 过了初十,李楚要动身往大营里,这一走也不知道几天才回来,所以初十晚间吃过晚饭后,小七便开始替他准备行李,吃的穿的用的,每样都得再三挑选。 “站好,我看看。”阻止他往内室去,手上拿了一条紫秀抹额在他头上试试,这东西用在女人身上是装饰,用在男人身上却意义不同,这可是军中的一种标识,军需配备,按理是该和刀枪剑戟一块发下来的。不过一般家里有女眷的,都会自己做,因为发下来的质量实在太差,像她没来之前,他带的就是那些配发下来的抹额,时间一久,脑门上的皮肉都给磨坏了,她来之后就亲手给他做,起先他还不以为然,后来觉得舒服就再没啰嗦。 “这东西我给你带了五条,不管怎么送人,身边至少得留两条换洗。”上回给他带了几条,都让同僚拿走了,自己到是用的差的,回来发现头皮磨破了一块,鬓角的疤到现在还没消呢,让嬷嬷知道又得念她好几天。 “还有那牛皮的腰带,镶碧玺珠子的,你随便送人,镶白玉的千万不行,嬷嬷亲手给你做的,让她知道了,她老人家该伤心了。”大约是自小见多了,这人似乎不太在乎钱财之物,别人拿了就拿了,于是一些爱占小便宜的同僚就常从他身上贪这些小便宜,她又不好劝他,只能告诉他什么东西能送人,什么东西不能。 李楚看她一边扒拉着小手,一边叨叨,觉着十分有趣,就站在那儿听她继续说。 “那个青色包袱里的东西是单独做给你的吃食,里边有只方盒子,盒子里是配好的门冬,分了很多小格,每个格子都是一份的量,直接倒进茶壶里煮开就行,我都交代周城,让他回头替你单独放起来。其他那几个包袱是可以拿去送人的,对了,那个扎黄色带子的是给那个兵士的,就是上回替你挡了箭的那人,里边放了些吃的用的,我请刘太医开了张补血的方子,抓了几副放在里头,回头让周城给他送去。”到底是替他挡了血光之灾,军中纪律,不好用银子感谢,只能在这些小事上尽心了,“再者,你不是说桑籍腿疼的老毛病怎么都不好么,年前咱们这儿配了好些虎骨膏,就放在包袱里,你回头分他一些就是了。”虽然她不太喜欢桑籍在家事上的无能,可到底在他手下多年,两人关系颇厚,不好真看着他受罪,“还有——”没说完,声音彻底弱成了蚊蝇,因为他亲了一下她的脑门——事实上更像用胡茬刮过去的。 自那晚温泉馆之后,两人之间再没有过亲密行为,又因她在病中,这段时间连睡觉都不在一处,他突然这样,小七连呼吸都不敢大声了。 其实如果他再继续这么轻柔的亲下来,她应该也不会反感,然而他的表达方式总是那么“直接”——制服——办事。 “能别压住我的手么?”根据以往的经验,他还是比较喜欢轻声细语的说话方式,“疼。” 于是他就不在把她的手压在头顶,获得了自由后,果然全身不再那么僵硬,过程也不再那么生硬,虽然前头一阵儿还是有点受罪,过后一阵也能慢慢适应,偶尔忍不住还能溢出些声音,他似乎对这种声音特别敏感,每每这时候都会眼神灼灼的盯着她的眼睛看,像是在说:你看,你明明喜欢。弄到最后连小七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口是心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