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因为大夫说,这意味着他的伤不再恶化,有希望朝好的方向发展,就看接下来如何。 储安裕没有多等一时半刻,得到消息,立即派人将夏薰抓了。 祁回和脂归都不放他走,拦着储安裕的手下,不允许他们动手。 夏薰拿起木枷锁,在手上掂量两下,缓缓道: “你们不必如此,祁宴确实是我伤的,何况我进监狱的次数,在座的各位,怕是谁都比不上,就连这木枷,我都带过不知多久,不用关心我,你们还是照顾好自己的主人吧。” 他把枷锁套到脖子上,催促储安裕道: “刺史大人,不走吗?难不成要用八抬大轿来请我?” 储安裕怒道: “油嘴滑舌!给我带走!” 夏薰就这样下了庆州府的地牢,三天后,祁宴挺过来了。 第43章 雾沉半 一开始,祁宴没力气说话,祁回喂他喝药,他就沾着药汁,在掌心写一个歪歪扭扭的“夏”字。 祁回不敢说夏薰被储安裕关起来了,骗他道: “夏公子受了风寒,住在隔壁厢房养病,您身体太弱,属下担心公子会把病气过给您,等您好些了,属下就让公子来看您。” 祁宴眨了眨眼,喝完药,又陷入昏睡。 期间他醒过几次,每次醒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找夏薰的踪影。 祁回每回都说,夏薰病着,风寒还没好,一时过不来。 祁宴不疑有他。 祁回一直守在他chuáng前,衣不解带照顾他,几天后的深夜,祁回正靠在chuáng边的椅子上打瞌睡,忽然听见祁宴唤他的名字。 他急忙睁开眼睛,见到祁宴已然醒来,躺在chuáng上正望着他。 祁回的眼泪都快流出来了,他扑到chuáng前,几乎是声泪俱下地控诉: “大人!您终于醒了!祁回吓得魂飞魄散,您再不醒来,祁回的半条命也要搭进去了!” 祁宴咧起gān裂的嘴唇,轻轻笑了一下:“……别胡说。” 他看了看房中,问: “夏薰呢……?他的病,怎样了……” 祁回一怔,立刻道: “公子的病尚未大好,您也知道,他身体比较弱,那一日又浸了湖水,所以还没康复,等大夫说他好了,属下就带他来见您。” 祁宴的表情渐渐凝重,他抬起头,盯着祁回的脸: “……你是不是有事瞒我?夏薰……究竟怎么了?” 祁回连连否认: “属下怎敢?!属下没有半句虚言!您赶快躺下,您的伤还没——” 祁宴一听就知道祁回在说谎。 每次他说谎,只要被祁宴质问,就会不停否认,还要拼命qiáng调自己说的是真话。 祁宴躺不住了,撑着chuáng就要坐起来: “你还不快告诉我……夏薰到底怎么了?” 以往只要他板起脸,祁回就会说实话,可这一回,他还是一口咬定,说夏薰就在隔壁养病。 “大人!属下不敢骗您!公子就在隔壁!您千万不能起来,快快睡下!否则伤口又要裂开了!” 祁宴浑身一震,起身的动作突然停顿。 祁回立马上前扶住他的肩膀: “对对对!赶紧躺下!” 他没有注意到,祁宴的脸已是煞白一片。 祁宴看牢祁回,不敢置信地问: “为何……如此遮遮掩掩?夏薰,是不是已经走了……?!” 祁回当即否认: “当然不是!夏公子还在,他——” 祁宴不再信他,挣扎着坐起来要下chuáng。 祁回不松手,按着他的肩膀逐渐用力,想将他按回去: “大人!您要珍惜自己!夏公子好端端地待着,他没有走!他还——?!” 祁宴一个字都不信,他一个受了两处重伤的人,不知从哪里爆发出一股力气,竟然把祁回推倒了。 祁回摔在地上,祁宴指着他,喘着粗气,手都在颤抖: “你……休想再骗我!立刻给我备马,我……要去,追夏薰——” 此番他伤得极重,怒意与失去夏薰的恐惧齐齐上涌,只说了几句话,他就觉得头晕目眩,眼前发黑,脑袋轰然作响,胃里阵阵反胃。 即便如此虚弱,他还是不肯放弃,趁着祁回从地上爬起来的功夫,他已经扶着chuáng榻,站了起来。 他往前迈了一步,脚下一软,猛地往后一仰,又摔坐在chuáng上,身体的震动牵扯到伤口,带来猛烈的锐痛。 祁回不敢再瞒,只能实话实说: “大人,夏公子真的没走!他被储安裕关进牢里了!” 祁宴动作一滞:“牢里……?为何?” 祁回艰难道: “……储大人查明,夏公子是弓箭手的内应,那群人……恐怕就是他找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