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大喝一声,突然勃然作色,怒道:“你不敢!宋冕你好大的胆子,老九来了你百般敷衍不说,还敢将圣上看重的人剔出族谱!谁给你的胆子,你眼里还有没有皇上有没有君?” 宋冕吓得扑的倒在地上:“臣有罪。” 太子冷笑:“有罪时才来后悔未免太晚了,来人哪,先给本殿下打他二十个嘴巴子,重重地打。” 宋冕好歹也是个老臣,此刻脸面上挂不住了,求助地望向陈清玄,却见陈清玄两眼看着前方,连眼神都没舍得施舍一个给他。 陈清里心中明了,这样当着众人的面打老臣的耳光,太子是聪明人,怎会做出这种事来?看来这个宋冕是老命休矣。 立即有跟着太子的几个太监一把抓住宋冕,狠狠地左右开弓打起来。 二十个嘴巴子打完,宋冕连话也说不清楚,含糊地还要爬到陈清泯跟前谢恩。 太子很满意,道:“休怪本殿下心狠!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宋冕你可给本殿下好好记住了。来人,把那个女人带上来。” 宋冕一看上来的人,顿时又心胆俱裂,怎么会是怀玉? 太子冷声道:“老四现在还未娶正妃,先在外面被贱人勾引了,勾得他连事情都做不好,说是出来防涝抗涝,可你自个出去听听风评,本殿下都觉得羞臊!宋冕也是老人了,怎的如此不知道规矩?巴巴地把自己女儿送到一个血气方刚的王爷面前,你存的是什么心?” 宋怀玉哭道:“殿下明察,不是怀玉不知自重求到王爷跟前,是王爷……他趁小女子睡时强要了小女子。” 陈清玄瞪眼:“你胡说!” 太子茶碗重重一搁:“哭哭啼啼不成个体统!宋冕你教的好规矩,教出个好女儿来,男人说话哪里有女人插嘴的道理,况且一桌子都是比她爹还要大的客人!这样的女儿无才无德,怎配进入王府?” 言语间连做妾这一条都给堵死了。 宋冕一口气哽在喉咙里,上不得下不得,硬生生憋红了一张脸。 太子继续道:“这锦州离京城远,你们就一个劲胡闹吧,如今在我眼皮子底下,看你们怎么闹腾?宋冕你倒好,听说你没少拿权势压人,别人不认皇帝,倒只记得你这个土皇帝。” 这话一出,宋冕脑门子上的汗就跟稻草上的水珠一样,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太子陈清泯看着他冷笑。 陈清里仿佛觉得还不够,道:“母亲在时曾在这儿住过一段日子,想必还有些东西留在这儿,不知道本王是否可以带走?” 宋冕的脸又白了几分。 太子似笑非笑,道:“宋冕胆子不小啊,无视皇室中人,藐视君威,在锦州不思图报皇恩,反而胡作非为,指使女儿勾引王爷白白地不学好!你真是罪该万死!” 宋冕扑在地上大哭:“求太子饶命,求太子恕罪啊!” 太子闲闲地抿了口茶,一点也不着急。陈清玄可急了,他知道处置完宋冕, 接下来倒霉的就是自己了。 等人都着急够了,宋冕的汗都出了两回了,太子才慢慢道:“来人,将宋冕抓起来,府邸暂时封了!一干人等,男子移交刑部,女子暂时禁足府内,无本殿下的话,不得出去!告诉刑部,给本殿下好好地查,一定不能放过一个坏人。” 陈清里脸上无丝毫波澜,心里却悄悄地笑开了,不放过一个坏人?刑部的都是人精,太子这话一出,宋冕还不得被往死里整,除非是皇帝亲口下令放人,否则宋冕是死路将近了。 太子将眼光慢慢移向陈清玄,紧紧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道:“老四,你有没有什么想说的?” 他在太子面前早就吓白了脸,说不出话来。 太子摇头,陈清玄虽然有几分聪明,可到底中看不中用是个银样镴枪头,色厉内荏罢了。他最近动作得频繁,敲打还是要的,也得断了他的根本,免得他又胡思乱想,总想点不属于他的东西。 “你原先在工部主事,现在出了这等子事,父皇已经生了大气,说你行为大不检,撤了你在工部的职务!如今你就回京城去吧,好好的反省自己的过错,将来还是有启用的机会的。” 陈清玄脸色一紧:“可是?” 太子脸一板:“可是什么?老四你可不要失了分寸!回了京城赶紧把交接做了,本殿下若是满意,你做的其他事情我还可以既往不咎,否则……”他轻轻地敲敲椅背,眼里露出狠厉之色。 陈清玄心中一凛。 太子看把他震慑住了,不禁微微露出笑意,这才带着人离了宋府。 在路上,太子若有所思地看了一眼陈清里,道:“这件事还是九弟你是最大的赢家,处置了宋家,又敲打了老四。你看上去是弱势,倒是知道借刀杀人和杀人于无形。” 陈清里面上惶恐:“不敢。臣弟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 “自然,若你有半句虚言,你以为你还能稳当地站在这儿么?” 陈清里微微一笑:“太子您说的是,臣弟所做不过是谨守本分而已,至于旁的不会想也不敢想。” 正想着,远处急急忙忙驶来一辆马车,袁满隔着老远就在叫他的名字:“陈清里!” 他露出点笑意,整个人都开始变得不同,带着一种让女人致命的温柔。 太子眼神悄悄一变,心道:可是奇了!不知是怎样一个女人? 袁满跳下马车,爽朗地笑道:“听说你是陪人来宋府了,好好的还跑过来干什么,你又这么久不回来,我就来接你了。” 陈清里微微一笑。 袁满拉着他的手,眼神却飘向了旁边站着的人,警惕地看着他。 太子笑了:“怎么,怕我吃了他?” “你是谁?” 太子语出嘲讽:“怎么九弟你如今还要一个女人如此相护?” 袁满道:“不是他要一个女人如此相护,而是我乐意护着他。怎么,你就没有想保护的人?” 太子一笑。 陈清里道 :“满满不可如此无礼。这是太子爷。” 呃……好大的来头!袁满立即一笑:“见过太子爷。” 太子并不把她放在心上,这样的女人他见的多了,粗看起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算跟陈清里在一起又如何,丝毫不会碍着他的事。 “免了!看你二人如此亲密,想来好事该近了。到时别忘了知会本殿下一声,本殿下一定备上一份厚礼。” 陈清里笑道:“一定。” 看着陈清里和人渐渐走远,太子的脸色终于有些阴沉下来。 旁边的太监道:“太子爷,咱们要不要?”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你说他是为什么离开皇宫?” “依奴才的意思,自然是为了避开皇宫的明争暗斗。” 太子冷笑:“皇宫长大的人,从小最知道的就是明哲保身,他远比本殿下想的乖觉。本殿下倒有些后悔当初放他离开了,在皇宫处处受逼迫,不知道他最后是逆来顺受还是奋起反击呢?有趣,有趣得很。” “太子爷是担心纵虎归山?” “你这么说也未尝不可!既然有这个苗头,本殿下就要把它扼杀在萌芽状态!来人,挑几个顶好的女子送给他。” 陈清里躺在马车里闭目养神,嘴角露出微微的笑意。袁满在旁边翻着闲书,偶然看他一眼也露出笑意。 陈清里喟叹一声:“若是时光永远如此刻一般静好,该有多好。” 她嘿嘿一笑:“要真是这样,每天都是千篇一律,该有多无聊。” 他睁开眼睛,笑道:“今日这一仗胜的太容易,这也是我与太子第一次交锋!他绝不简单!” “虽然说你处处都表现得很低调,可是这其中的谋略和心智他都知道,不提防着你才怪。” 他微微一笑,并不答话。 “那个宋冕实在可恨,现在好了,你权当为锦州百姓除害!还有那个陈清玄,整天像只蚂蚱一样在我们面前使劲蹦达,现在要乖乖地回京城窝着,真是想想都痛快。” 他微笑:“宋冕是再无生还的机会了,但是陈清玄不同。他毕竟是皇帝的儿子,太子不好做得太过,否则上面会说他不顾兄弟情义残害手足。” 一个人的威胁大了,想要除掉时不会让人心生不安,反倒是知道有人在时时刻刻盯着你,这种滋味就好像有把刀悬在头顶,说不定什么时候掉下来砍掉你的头。陈清玄虽然急色了点,可也长了个脑子,被这样一个人盯上,总归是不舒服的。 袁满冷冷一笑:“这个人处处跟你为难,老是找你麻烦。而且他比你在皇帝面前得脸,保不准就咬你一口。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他微笑:“你想的正是我所想。” 袁满贼贼地一笑:“不过为了保全你的好名声,这个恶人我们怎么能够去做?咱们还是好好地当个闲人,至于杀人的事就交给太子,咱们只需要把刀递给他就好了。” 他懒懒一笑:“满满想要怎么办?” (本章完) 下载【看书助手APP】官网:无广告、全部免费!